无睚阁地处极北,周遭黑气缭绕且遍布荆棘,门前重兵把守,还有两头异兽坐镇。

青妤行至阁前,她望着眼前那扇巨大的鎏金古门,只觉得无睚阁真是阴邪无比,就连那古门之上都透露着股骇人的邪气。

青妤抬步正欲往前走,一名手持巨斧的黑甲魔兵却拦住了她的去路。青妤无奈,便将手中那块晏字令牌递给那魔兵瞧看。

那面容丑陋的魔兵垂眸瞧了令牌一眼,而后又抬眼瞧了青妤一眼,静默片刻后便转身放行。

那扇雕着凶兽梼杌的巨门于前方缓缓开启。青妤抬眸望去,无睚阁内漆黑一片,那黑好似泼墨一般,黢黑无比,一眼瞧去什么也瞧不清。

青妤深吸一口气,随后移步朝前走去。

青妤一踏进那漆黑的无睚阁,她人还未站定,那扇巨大的古门便于她身后关闭,合拢之际发出一声巨响,令青妤心头一跳。

“你来啦。”前方一片黝黑之中,传来晏司焰略微冷淡的声音,“到本座身边来,替本座磨墨。”

青妤听此一言,忍不住嘴角一抽,她开口声音无奈:“我说尊主大人,此处如此漆黑,连盏照明的灯都没有,平常时候走个路都要磕碰,这般不方便,叫我如何磨墨?”

晏司焰闻言,顿时恍然:“倒是是本座疏忽了。”他轻咳一声,而后开口续道:“将灯点起。”

话音未落,便有数盏骨灯齐而燃起,烛火燃烧,熠熠生辉,将这原本难辨万物的无睚阁照得分外亮堂。

灯一燃起,无睚阁大堂之内景象便豁然开朗,堂内陈设较少,故而举目望去显得极为空荡。穹顶是玉石所制,其上雕刻着上古凶兽梼杌,那梼杌刻的纹理清晰至极,简直堪称鬼斧神工。

大堂空荡,中间位置有一琉璃巨鼎摆放其上,鼎内隐隐还有邪气冒出。而周遭四角之处,则摆了魔物塑身,那四个魔物塑身形态丑陋不堪、诡异无常,令青妤一阵恶寒。

这堂内还有几名洒扫的魔族侍女,此时一见青妤,登时面露凶相,狠狠地盯着青妤。而晏司焰那魔头,则端坐于主座之上,一手持剑柄,一手抚剑身。

他于主座之上抬起眼眸,视线落于青妤身上,一双眼眸泛起涟漪如一泓清泉。

青妤并未注意到晏司焰落在她身上的那道目光,她只定定地注视着晏司焰手中的那柄长剑,面上表情有些泛寒。

那剑邪气极盛,定是斩杀了无数生灵,才会产生如此之多的煞气。

晏司焰将手中长剑收入鞘中,而后朝青妤缓缓露出一抹笑:“来替本座磨墨。”

青妤闻言,垂眸定神片刻,而后便移步朝晏司焰走去。如今她身在魔域,修为被废,身上还有禁制限制,早已是骑虎难下,没有退路了。

青妤冷哼一声,于晏司焰身前止步,她盯着书案之上的砚台与墨块看了许久,忍不住嗤笑道:“堂堂魔域之主,竟穷困到这般田地,平常竟连个灯都不打,还让下属摸黑做活,真是毫无善心!”

晏司焰闻言,便抬眸望了身旁那些侍女一眼,几名侍女顿时心领神会,转身退出大堂。

“你多虑了,我魔族中人天生便是夜能视物,即便本座不点灯,他们也照样瞧得清楚。”晏司焰开口说道,声音淡漠没有一丝情绪,“你好好替本座磨墨,若是磨得不好,你怕是无觉可睡了。”

青妤闻言,顿时怒从心上起,她在心中怒骂了晏司焰数百遍,方不情不愿地取了墨块于砚台之上研磨。

要她好好替这魔头磨墨,是万万不可能的!

她故意在研磨之时力度不稳,装作脚下踉跄好似要被绊倒,于是她腰身一俯,双手往前一送,手中墨块便被她抛出,于案上滚了几圈后便不知去向。

而那砚台则顺着案几滑了出去,落在了琉璃地面给碎成了四五瓣,登时墨水四溅、琉璃碎裂。那砚台一瞧便是品相极好十足珍贵,现下碎了,该让那魔头好好肉疼一番了。

青妤见砚台已经被摔破,立马做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娇声道:“哎呀,砚台不小心碎了,这可怎么办呀?”

晏司焰闻言,将手中狼毫搁下,而后抬眸望了望地上那堆碎块,开口道:“无须担心。”

说罢,他指尖一弹,顿时幻出了一个全新的砚台递给青妤,而后开口:“砚台本座还有,继续磨吧。”

青妤见此,登时哑口无言,她怎么忘了这魔头手眼通天术法高深,区区砚台他捏诀变幻便可得来,她竟还费尽心思前去损毁,结果却是无用之功。

青妤登时便泄了气,捧着砚台不说话了。

晏司焰见此,面上便露出一抹笑,他袖袍一挥,起身便移步离去了,徒留青妤一人于原地怔愣。

晏司焰出了无睚阁之后,便径直朝鬼哭山行去。

鬼哭山内遍地尸骨,还有冤魂无数,他踏着满地的泥泞登上了山巅。山巅之上寒风刺骨,那如山尸骨中,有一人矗立于其上。

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具骸骨,毕竟那人全身上下无一块好肉,裸露在外的四肢也早已白骨化,那些腐烂的皮肉挂在他身上,时不时还有些许蛆虫于他身上掉落。

“咳咳,你终于来啦。”那人开口,是沙哑的男子音。

那男子于尸山之中缓缓回首,看见晏司焰之后,便咧开嘴露齿一笑。男子一笑,他脸上那些本就不多的腐肉便于他面骨上缓缓剥离,伴随着蠕动的蛆虫簌簌落了一地,瞧着分外骇人。

“这些时日,你过得可好?”晏司焰望着面前肉身腐烂蛆虫缠身的人,默默地转移了话题。

“尊主觉得我过得可好?”那人不再笑了,话语中夹杂了些许怨气。

“本座怎知?”晏司焰回道。

那人闻言,便不再说话了,二人相对而立,静立了许久,久到晏司焰没了耐心之际,那人方开口:“天谴罚身,肉身腐灭,我怎可能好过?”

“我鬼嗜当年为尊主行逆天之举导致天谴落下,如今落得如此下场,被困于这方寸之地不得而出……而尊主您不仅心中所愿尽数求得,甚至还抱得美人归,真是羡煞旁人啊!可我还是想问一句,不知尊主大人,此时此刻,再见到我,你可会惭愧?”

那名为鬼嗜的男子开口,声音沙哑难听满是怨恨。

阴风扑面而来,晏司焰抬眸,望着眼前满身腐败的男子,许久后方才缓缓开口:“自然是心有愧疚。”

“铁石心肠的妖魔之主竟也心生愧疚了?”鬼嗜开口,尽是嘲笑。

“鬼嗜。”晏司焰凝眉望着鬼嗜,而后叹息道,“此事确实是本座亏欠于你,才令你如此。你且放心,本座日后必将为你重筑肉身,祝你摆脱天谴。”

说罢,不等那鬼嗜回应,晏司焰便转身离去。

身后万千尸骨中,那满身腐肉的男子望着晏司焰离去的背影,几欲开口却次次作罢。

他垂眸,微微叹息一声:“可你觉得,我能等到那时候吗……”

晏司焰朝着山下行着,约莫半炷香的行程,他便于无睚阁前止步。无睚阁周依旧有重兵把守,那些妖魔之兵见到晏司焰正欲跪拜行礼,他却摆手示意不必声张。

他将自身气息收敛之后,便移步踏进无睚阁中。

大堂之内,青妤早已趴在书案上睡了过去,因睡得有些久了,她一侧脸都已经开始泛红了。而那块新砚台,则落在了地面上成了四五瓣。

晏司焰见此,毫不在意,他微微扬手,砚台碎片便化作飞灰散去。

而后,他垂眸,望着伏在案几上沉睡的青妤,她面如芙蓉眉目如画,伏在案上宛如画卷,美艳动人。只是她那芙蓉面上染了一点墨汁,令这副画卷多了些许杂色,令他心生悸动。

他凝视着那点墨色,抬手想将它抹去,可手伸到半空却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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