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先动心的人就是她。
得知要嫁秦无瑕的那一日,墨微辰特意去了一趟母亲的坟前。
秋日里竟然新生出好几株嫩绿的草,她将它们一颗颗薅去,和母亲有一句没一句地讲心事。待到薅无可薅,她才低低声开口,提起嫁人的事。
她说,久候无望,那人也不知死活,也许按照父亲意愿嫁给望君山的山主,才是一个乖女儿应该做的。
理由有三。一,望君山名门正派,与她墨家堡门当户对。二,望君山主少年英雄,配她也算合适。三…
她秀眉一蹙,重复道——
三,世上怎可能有人长成画像上那般模样?
指尖拂过粗糙的纸面,只见画中人身着白衣,立于雪崖孤松之下,墨色勾勒的眉眼如寒星淬火,薄唇似刀裁冰玉,连披风卷起的弧度都透着拒人千里的孤绝。
她嗤笑一声,将画卷拍在整理干净的坟前,声音也大了:“骗鬼呢?这谪仙模样,怕不是画师被刀架脖子,或是收了千金贿赂,才敢这般闭眼胡诌!”
纸页震起细微尘埃,画中人那双似看透凡尘更染凡尘的含情目,却晃了她的神。
她忽又拧眉,带着三分不甘七分较真:“…不过这画师倒也有两分本事,这笔锋毒得很,每一笔都恰到好处…”
脸颊微热的姑娘蓦地卷起画轴:“我才不信!管你是威胁还是收买——”
“我倒要去看一看,看这‘神仙’是真是假!”
“反正父亲这些年将我拘在家中,正好乘此机会,出去打探打探。”
“…我可不是变心哦。我还是喜欢凤霄哥哥的。凤霄哥哥才最好看呢!”
她将画像藏起,拒绝再看,却拒绝不了人们争相递来他的消息。
有人说,陇北派作乱,秦无瑕白衣掠过战场,像雪山顶上的月亮那么干净明亮,连最凶恶的刽子手都不敢靠近,怕自己身上的浊气沾染了他。
有人说,侗南蛮族围山成匪,他单枪匹马闯入匪窝,杀了七个寨子的坏人救出无辜孩童。
还有人说,他出现在遍是贵女的长安城里,满城小姐掀帘窥探,却无一人敢掷香帕——那般人物,连肖想都是亵渎,只能在心里求他平平安安,长久护卫天下太平。
...
消息离谱,她却无法忽视,只能暗搓搓地腹诽:短短时间,陇北到侗南,又西去长安,敢情这秦大仙忙得脚不点地,怕不是有那一个跟斗翻出五千里的能耐,可真叫人佩服。
幸好腹诽不耽误备嫁,一个月后墨微辰随送亲队伍热热闹闹上路,所有人都告诉她,她真的要嫁给天底下最好的男子了。
从晴天霹雳到好奇,从在意到期待,原来只需要短短一个月的时间。
她脱下穿惯了的紧身练功服,披上又长又繁琐的大红嫁衣,顶着满头几乎压断脖子的珠翠去嫁他,却被他一句“送你回去”堵在了山门之外。
她甚至都没有机会说出口,她之所以能从远远一瞥中立即认出几乎与飘雪融为一体的他,是因为他的眼睛望进了她心里。
挺没出息的是吧?
而后来,明明秦无瑕与她同行是为了退亲,明明这**抵只是风流惯了才在荷塘里说出那些话,她还是...偷偷亲了他。
她是喜欢他的。
可自己在他心里有几分真,那就很值得商榷了。
“墨姑娘...以为如何?”
突然的发问在冰冷的地窖回响,将她飞到九霄云外的思绪拉了回来。
墨微辰眼瞳瞬间聚焦——噢,差点把这女人忘了。
秦无瑕如何想她不清楚,可蓝儿怎么想,她算是理清楚了。
蓝儿得了“圣旨”想到秦无瑕身边去,却忌惮她是个连“颁布圣旨”的紫苑夫人都不怕的“悍妇”,还“误以为”拿住她和“情郎”私奔的把柄,便想提前来示好、交易、威胁...妄图用保守“秘密”换取一个妾室的位置。
...喜欢秦无瑕没有错,算计她就不对了。
“呵!”墨微辰发出一声极冷的嗤笑,“蓝儿,你是真心来求我的吗?”
蓝儿满眼水光,可怜兮兮地点着头:“自然。”
“哦...可你若真是来求我,便该敬我一声‘东阁夫人’,再不济,也该称一声‘夫人’,喊我‘墨姑娘’算是什么意思?”
蓝儿瞬间僵住,一线未来得及完成表演的泪痕尴尬地挂在脸上。
她只是懒得理会内宅的弯弯绕绕,又不是看不明白。
更不是没有经历过。
“蓝儿,收起你这套把戏。你打的什么算盘,我一清二楚。”
墨微辰一字一句,字字清晰地说下去:
“当初你在望君山上,是如何‘尽心伺候’的?”
“...丸子不过是给我多送了一碗热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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