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书掀眸瞧了眼这俩还算面善的姑娘,好声好气:“方才你们也瞧见了,我将你家侯爷气得脸都绿了,眼下便早些出去,省得他来赶,我脸上也好瞧些。”

“多谢二位姑娘这两日的照拂,告辞了。”

说罢,她大方地拱手做了个揖,与二人错身而过。

紫苏头一回见姑娘家做这礼,下意识也跟着拱手回礼,被青叶狠狠拍了下手背。

“你糊涂了你?!还不快跟上,我去回禀侯爷!”

“哦对对!夫人!夫人您等等......”

紫苏回过神来,急急地迈着小碎步去追一路带风的林锦书。

沧澜轩内,逗鸟的吉安见顾昀满面悦色而出,眼下却眉眼阴郁地归来,他便猜到了是在林锦书那儿吃了瘪。

还没等他准备好措辞出声安慰,后脚青叶又着急忙慌地奔来,说夫人背了包袱要出府去,他便又瞧见顾昀阴沉着脸色随青叶逮人去了。

他抱臂倚着廊柱,憨笑:“嗬,这回府里可热闹了。”

垂拱门内,紫苏横在门前死死地扒着门框,在瞧见青叶带着顾昀来了,才总算松了口气。

“夫人,侯爷来了!”

林锦书蹙眉望去,见顾昀绷着脸色大步走来,眉眼沉得吓人。

她抱紧了小羽,打起气势直视他:“怎么?你还想囚禁——啊!”

话音未落,她眼前一黑,整个人已被顾昀抗上了肩,乱蹬的双腿也被他一双手臂紧紧箍住。

“顾昀!你这混蛋!你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

“你从前果然都是伪装出来的!我师父就是被你拉去挡箭了对不对?!”

“你这黑心烂肺的!你会遭报应的!”

林锦书对着顾昀的后腰又抓又咬,张狂泼辣的模样瞧得小厮丫鬟们瑟瑟发抖。

乖乖!新夫人竟是这样厉害的性子,日后当差可不得仔细着咧!

顾昀闷头将人扛回枕流居,连同小羽一齐扔了进去,命青叶紫苏一刻不懈地盯着,又吩咐了护卫守在外院轮流看守。

一门之隔,他默默地听着内间女子愤怒的咒骂声,倏然开口:“锦书。”

女子的骂声滞了一瞬,而后嗓音愈高:“顾昀!放我出去!”

顾昀深吸口气,抬手抹了把脸,压着情绪:“锦书,只要你履行婚约,我便放你出来。”

门内,林锦书气得一拳砸在坚硬的门框上,疼得她倒抽凉气。

“你这畜生!痴心妄想罢你!我说了亲事不作数!不作数!你聋了是不是?!”

顾昀扶额闭目,叮嘱紫苏二人好好守着,而后转身出了枕流居。

方回到沧澜轩,吉安便一眼瞧见了他后腰的血迹,因顾昀今日穿的蓝色,故而十分显眼。

“您这,受伤了......”吉安指了指他后腰,满脸一言难尽。

方才枕流居的动静他听得真真儿的,林姑娘闹得那般凶,侯爷这伤定是出自她口了。

看不出来,林姑娘瞧着清清瘦瘦的,竟是一身儿的劲,他们军伍中人的皮肉可不是一般的糙厚,就这林姑娘都能给侯爷咬出血来,属实厉害。

顾昀蹙眉,一手脱了外衫,吩咐道:“取药来。”

吉安忙回神,取了金疮药来替他抹上。

“侯爷,方才宫里的刘大监来传话,说三日后西州使臣抵达皇都,陛下在宫中设宴款待,命各公侯王相们进宫作陪。”

听罢,顾昀双眸微眯:“西州老国主年事已高,叔伯宗亲也不少,他们的储位争斗,只怕不比大梁少。”

届时皇位易主,大梁与西州的联系,怕是要断了。

吉安蹙眉剖析:“西州那些王侯自来便抗拒与咱们通商往来,若不是燕老国主在头上压着,只怕连两国的通关道也给断了,好在大王子燕迟承父脉志,亲大梁远匈奴,否则咱们便是腹背受敌。”

“老国主这个节骨眼伤派使臣前来,想是为大王子求外援,以应对西州诸侯起兵篡位,也难怪圣上这般重视了。”

顾昀不置可否,缓缓穿上外衫,倏而想到什么,复又问吉安:“老国主似乎还有个小儿子?”

吉安笑笑:“正是,那小王子与大王子一母同胞,老国主疼得跟眼珠子似的,性子也养的桀骜乖戾。少时来过大梁一回,在咱御街上纵马狂奔将街贩的招牌给踹飞了,被他大哥扯着耳朵当街好一顿教训,叫他给贩主赔罪。”

顾昀眼帘半垂,低声道:“燕迟此人渊清玉絜,品行确是无话可说。”

这样的人做国君,对西州对大梁,皆是好事。

“可不,二人虽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可却只有长相相似罢了,其他地方那真是半点儿边也沾不上。”

顾昀垂首系着腰带,未再接话,理好衣裳后便径自去了校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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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锦书在枕流居被困了整整三日,也骂了整整三日,后来索性连膳也不用了。

青叶报到沧澜轩时,顾昀正整衣理冠,准备带吉安进宫赴宴。

听林锦书闹绝食,他眉峰轻拢:“不吃饭?”

“夫人说,日后府里饭食,她只给狗吃。”青叶硬着头皮,不敢去瞧顾昀的面色。

顾昀并未说什么,紧了紧袖口,径自去了枕流居。

甫一进门,便瞧见趴在地衣上,吃得满嘴流油的小羽,及倚在临窗的黄花梨木架瞧医术的林锦书。

他走近几步,抬手掀了半边珠帘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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