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二十章
20.
林鹿西是个很开朗活泼的女孩子，相当健谈。
比起清风这一款稍微熟悉之后才会化身快乐小狗的孩子，她是纯粹的e人。
林鹿西三言两语就拉近了她和清风的关系，还没有冷落二人之间的“银河”女孩李颖。
有她作为纽带，从中插科打诨，清风感觉李颖也并不难相处，她和清风交流时充满善意。
因此怀着“啊，青春和梦想终于奔我而来”的心情，清风转变了暗中观察心态，决定和林鹿西、李颖一同行动。
从银河女孩李颖口中，清风得知，其实她和林鹿西也就是早上寄放行李那会儿认识的，之后两人都一起行动。实在是林鹿西特别可爱讨喜，和她之间共同话题很多，所以才像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
女生的友谊来得迅速又奇怪，去了一趟厕所出来，清风感觉和两人之间关系又近了一些。
她们三人干脆移动到一起坐，反正有三分之一的位置是空的，只要不是在镜头前走动，节目组也不在乎谁和谁坐在一起。
她们去厕所算早的，距离休息结束还有几分钟，林鹿西的神情逐渐变得紧张。
清风以为她是纠结该什么时候上台表演，因此安慰她说不用太着急，心态放平最重要，选一个不那么紧张的时候上去，不然再有实力也发挥不出百分百。
谁知道，这一句安慰说完，不管是林鹿西，还是李颖，表情都变得非常奇怪。
林鹿西哭丧着脸，差点揉乱做好造型的头发。
李颖叹气，看了林鹿西一眼。
林鹿西长吁短叹：“小颖，你给清风说吧。”
李颖只好摊摊手道：“其实小颖她……没有系统学过唱歌跳舞。尤其是跳舞，一点基础也没有。”
清风：“啊？”
她的眼神不自觉飘向林鹿西的小胳膊小腿。
是没有一点锻炼的痕迹，白皙光滑的皮下，是软绵绵的肉。
清风之前观察到了，但没想到，林鹿西是完全不会。
“那，那你表演什么呢？”她也替新朋友着急起来。
清风没有问她既然什么都不会，为什么要来参加选秀。
追梦嘛，谁说只有有基础的才能上。
就算是当初那么没有天赋的自己，不也想着什么时候参加选秀试试水？
清风没问，害怕冒犯别人，林鹿西倒是不介意，自己解释起来了。
她其实是应届大学生来着。
不过学校是二本，还学了一个就业前景一片灰暗的专业。
想考研，但报学校的时候心气有点高，最后没有过线，又不想服从调剂，干脆决定找工作算了，打工养自己也很酷啊。
“结果被社会毒打，我看得上的工作看不上我，我能做的工作工资一点也不行。”林鹿西哀哀戚戚，“就在这时候，我看到了《闪光练习生》接受个人练习生报名的消息，干脆就试试能不能闯荡娱乐圈啦。万一成功，留得久了，甚至出道，岂不是会赚很多钱？总比干打工强吧！”
“那你很幸运。”清风真心实意说。
她是知道这个节目有多么难进来的。
即便是先期就会被淘汰的炮灰，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啊，清风讨厌炮灰这个词！谁让她在节目里也是个高级炮灰，别人的垫脚石，让她想到没有系统，自己会过怎样的悲惨日子。
“嘿嘿，我也觉得我幸运，还是得感谢爸妈的基因啦。”林鹿西笑眯眯道，“不过，这里漂亮的女孩好多啊，你和小颖就漂亮的各有千秋，又优秀。我想努力让这份幸运留的更久一点，还是要多花点心思……”
她歪头，似乎是在思考自己到底该表演些什么。
清风和李颖为她担心，也帮着想。
李颖叹息：“可惜我选的是舞曲，不然还能捞你一下。”
李颖擅长跳舞，当然要表现这方面的优势。
如果带上没有驯服四肢的林鹿西，只会让跳的差的人更加惨不忍睹。
林鹿西倒不介意，反而心态很好地玩笑道：“我可以衬托你跳的好啊~而且，差有差的好处，至少有记忆点。”
已经进化，当前是另外level的清风在心中点头认同。
表演翻车现场能够引起热议，这个选择不算差。
一好一差形成强烈对比，应当真的会给导师观众留下深刻印象。
“可是，如果能有机会给观众和导师留下正向印象，还是不要整活吧。”李颖迟疑过后说，她没看向林鹿西，转而问清风想要表演什么舞台。
清风摇摇头：“我虽然准备唱歌，但是真的没办法捞鹿鹿。”
李颖看着她：“为什么？”
清风觉得她的语气有点怪，难道是因为她的拒绝，替朋友生气？
她赶快解释说：“我准备弹唱原创歌曲，鹿鹿总不能现学吧。”
按照林鹿西的说法，她没系统学过唱歌，那想在短时间内学一首新歌（只有下一次休息那几十分钟能学），难度也不亚于跳她不擅长的舞了。
李颖惊叹：“你准备唱原创歌？你好厉害，而且这需要对自己作的词和曲很有信心才行。”
清风被夸，很高兴，但在新朋友面前，她又想矜持一下，收敛谦虚一点，因而腼腆地露出几颗牙齿说：“还好啦，就是民谣风格，会抱着吉他弹唱，没有特别复杂。”
吉他是她才学没多久的技能，但入门果然不难，目前来说够用。
至于歌词。
过去这一块清风需要求助音乐系才子蒋书瑜，让这位写词高手帮忙救一救。
现在嘛，哼哼。
清风的新技能可是上线了。
她又行了。
在五百万打到程老师账户上，老师喜极而泣的那一刻，系统就通知她新奖励到账了。
作为奖励丰厚的入门任务，果不其然又是抽技能大转盘。
大概是人做了好事老天爷不会让她吃亏，她一下就抽到了S级的“人物塑造”。
这个技能听起来有点抽象，所以清风很是花了时间，将技能摸索了一遍。
刚开始，她的思维还被限制着，老老实实尝试写小说，毕竟这是从小说家程橙老师身上出来的技能嘛。
结果发现，小说能写，但相当割裂。
她笔下的人物特别鲜活有趣，人物之间的对话完全符合清风给他们的设定，很是出彩。
但也就这里优秀了。
人物塑造之外的内容，一个比一个拉胯。
用系统的话说，其他部分就是小学生写作文的水平，清风真该感谢高中基本都写议论文，有模板可以背诵使用，她现在又学会了抓主题，不然它都不敢想她作文能得几分。
被一个高科技系统这么说，清风羞耻得红了脸。
让有本事它来写一个小说，用她写出来的这些人物，用她想出来的对话。
系统略加思考，一分钟后给出结果。
清风通读一遍，沉默声震耳欲聋。
天哪，她比不上AI！
系统：谢谢夸奖，但我不是那些人工智障。
清风果断放弃了写小说，就算是要写，也无法仗着天赋胡来。
背景、主线、情节……这些都不是一拍脑门就出来的，就算是想尝试，也等之后空闲了去思考。
可是这样一来，这个技能在当前又能在哪里用上呢？
清风超级苦恼。
一小时后，和她商量歌词还能怎么改的蒋书瑜学长给了她灵感。
蒋学长反馈的《莫吉托》歌词，她看着有点不满意，总觉的少成熟女性该有的韵味。
就是那种外柔内刚，慵懒迷人的感觉，蒋书瑜学长一个男的，让他带入还是稍微有些难为他，毕竟他本身也很少接触这一类女性，需要多多揣摩，才能把歌词写的符合歌曲基调。
清风哀叹，恨不得蒋学长当场女装一下，带入体会。
蒋书瑜又好气又无语。
既然都是要带入，为什么不是同为女性的清风去带入，这之中的障碍总比他面临的要少吧。
他说：“写歌词嘛，有时候就像是写押韵的人物台词，跟着预设的角度去写，然后修改就好了。清风你可以试试，别总是觉得自己没学过，写不好歌词。”
这句话一处，云清风小朋友如醍醐灌顶。
人物塑造……写歌词……
原来还可以这么用啊！
她尝试塑造《莫吉托》女主角的形象，她戴着帽子，穿着小黑裙，优雅又美丽，会点低酒精度的酒水，自在地观察过路行人，享受自己悠闲的夏日傍晚。
设定外在形象后，又去想她会思考些什么，她会说什么样的话……
怎么说呢？
写歌词真是从来没有这么顺过。
她把灵感全部记录下来，然后根据旋律挑选合适的，再次修改。
最后将自己最满意的一版发给蒋书瑜。
蒋学长看后，惊为天人。
很好啊，非常好。
有问题的都是小细节，在总体情绪的把握上，比他之前写得好。
好家伙，难道他其实是个漏网的教育界大才？
不然怎么会稍一点拨清风，小学妹就把歌词写得这么好了。
清风故作深沉说：“可能，是因为我天赋异禀。”
蒋书瑜：吁——
两人默契地表演了一段相声，师兄妹一起“玩音乐”，越来越默契，也越来越不把对方当外人，往沙雕损友方向发展。
在这次开窍以后，清风就进化成了一个全能的音乐人。
除了积累的词汇还不够多，因此歌词实在大白话之外（其实对流行音乐来说并非缺点，大家都差不多），综合评价已经能达到A+了，绝对是世界级别的词曲人。
蒋书瑜就感慨，说清风根本不用来报考音乐学院，她的水平可以来当老师。
清风就会反过来恭维综合水平为B+的蒋书瑜，鸡娃他，让他加油用一年时间结束三年的学习，把等级提升至A-，这样她们师兄妹二人就能横扫乐坛，所向披靡。
蒋书瑜：。
他有心理阴影，而且他不想那么卷！
学妹自己去就好了，他愿意做紫微星旁边微不足道的小萤火虫，不用在意他。
又因为清风重新武装自己，变得全能了，所以她也不太乐意把《莫吉托》和《草莓可尔必思》这两首经过数次讨论、修改的精品，放在只有一分半的初展示舞台上，总觉得很对不起她们为这两首歌付出的汗水。
那么破的舞台，它配吗？
于是，清风又任性了一下。
她在要进基地前，告诉严澜，她要换歌。
严澜被孩子的心血来潮折腾得胃疼。
清风乖的时候乖，倔的时候也真倔啊。
她坚决认为，不能糟蹋这两首歌，所以她在来的路上翻了一下自己的灵感记录本，根据之前的灵感和飞机上看着云朵蓝天的心情，修修改改写了一分半的曲子，多一秒都不多。
严澜无奈地看着她，试图让语气严厉起来：“你别乱来，翻车怎么办？”
清风就笑得特别信任她，也特别没心没肺：“有澜姐在呀~嘻嘻~反正我不会一轮游嘛，大不了之后再展示实力，惊艳众人！”
话是这么说，她其实对自己的作品相当自信。
笑话！都说了是用之前就有的灵感修改而来的了，那也是珍贵的灵感！
都没有直接用在飞机上产生的灵感当场写歌，她很负责任的。
严澜头痛，可又被她说的话哄到了。
只能同意，然后把准备好的东西塞给她，将孩子赶进基地，眼不见心不烦。
真是提前感受到带孩子的感觉了。
话回到现在，清风准备表演的就是新鲜出炉还热乎的原创歌曲。
弹吉他没练过这首歌也没关系。
她自学吉他，给自己打的基础挺扎实的，和弦是什么她作为写歌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然后左手按和弦右手就弹呗，简简单单轻轻松松的歌，用不着复杂的技巧跟节奏，初学者都能弹。
清风没有讲这首歌仓促潦草的来历，略显心虚地说这是自己从歌词本中挑出来的，在参赛之前好好修改了一下。
即使是她，也懂得嫉妒的滋味，所以也在新朋友面前，低调一点。
林鹿西和李颖还挺和善的，但她们才认识多久啊，清风不敢保证她们像蒋书瑜学长那样想得开。
如果不是确定蒋书瑜是拿得起放得下，心胸特别开阔一个人，她也不敢在对方面前说“我天赋异禀”这么嚣张的话。
就算是这样，她也注意着不要嚣张得太过了——这点她不用担心，系统担保，她是个好宝宝，根本不是张扬的人，所以当前和蒋书瑜之间的相处刚刚好，两人都觉得对方可靠又真实，是个好朋友。
李颖又夸了一句清风，后者矜持又暗含心虚地摆手。
将这一茬揭过去以后，她们才看向发着呆，好像有一阵子没有说话的林鹿西。
李颖问：“鹿鹿，你准备怎么办？我可能不会拖太久，就要举手上台了。”
个人表演并不是定好的顺序，而是看选手自己选择。
这之后也有很多值得说道的地方，谁先谁后，什么时候上场能收益最大化——当然，这是不那么紧张的练习生才有余力去思考的。
李颖和清风的想法都差不多，就是先不出头，观察一下其他人水平如何，差不多心里有数了就上吧。
因为她们都是有底气，知道自己有一项非常拿得出手的能力。
但林鹿西怎么想……
她们俩其实都不太确定。
大概是害怕出丑，可是总得表演的。
零基础也不是难以启齿的事情，之后好好练习，慢慢进步就是了。
以她的外表，节目组不可能放着这么好看的人第一次淘汰赛就阵亡。
林鹿西此时也下了决心，她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动作可爱：“不用担心我，我想好了，放心吧！”
李颖：……
清风：……
不太放心。
但是也帮不上。
只能说：“等主题曲发下来，我带着你学舞/学唱歌。”
林鹿西露出可爱的笑容，一左一右揽住清风和李颖二人，如同抱住自己的哼哈二将、左右门神。
她说：“有你们在，我可真真是有福啦~舞蹈、唱歌的私人教练全部到手！”
少女笑容活泼，李颖和清风被她感染，也笑得灿烂，这笑容许久没下去。
因此节目再开始录制时，转过来的摄像镜头就将这三张美好的笑脸留了下来。
*
清风说要上场，那就不会再拖沓。
在又过了一个C班一个E班，以及一个大离谱的F班后，她在导师们并不太好的脸色中，勇敢地举起手。
清风也有自己的思考，是的她是会思考的。
别管导师们心情差不差，只要她足够好，导师们的心情就会雨过天晴，甚至因为前面很差，衬得她更好了。
所以不用怂，冲就是了!
后面要上来的人也不用太感谢她，心情好的导师们会给她们宽松打分的。
此时就清风一个人毫不犹豫举手，显得非常积极，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她。
练习生们仔细观察她后，脸色都严肃了一些。
好年轻、好漂亮的一张脸。
光是看就知道胶原蛋白满满，没有动刀子的痕迹，头小脸小骨相绝佳，五官组合在一起，有一种清风朗月般的舒畅感，明亮眼睛中的自信和活力更显得吸引人。
主持人看了一眼她的名字，心里知晓这是严澜的新人，脸上带了些笑容。
他和严澜也认识了很久了，同样是因为舞蹈结识，在娱乐圈的这些年互帮互助过好几次。
这回清风能进这个节目，也有他为了还人情的推波助澜。
因此，主持人很是想看看这个小孩到底有多厉害，能值得严澜那样夸，简直都不像她。
主持人是自己人，自然会在一些小细节上，给清风拉好感度的机会。
他带着笑容把她点起来，第一句话就是：“云清风选手看上去年纪好小啊。”
清风老老实实回答：“年十七，上高一，这回是请假出来参加比赛的。”
她过分淳朴、甚至显得有点呆的回答让许多人笑出声。
有些练习生眼中的敌意消了一点。
好看又怎么样，人不聪明能走多久啊。
但极少数知道一些风声的内定皇族，继续审视着云清风。
主持人一听她说到了高中生请假这件事，以为清风是聪明的想先解释一番，免得到时候节目播出被一些人说不学无术什么的，干脆提问，帮助她解决这个隐患。
“清风选手不担心自己过来参加比赛，会跟不上学习吗？”
清风有一丢丢疑惑。
她以为自我介绍过后，就该让她准备表演了，怎么还不开始还在问呢？
到时候会不会扣她表演的一分半钟时长啊？
不管了，既然是主持人在问，那就别想把锅甩在她身上。
清风继续回答问题：“我有带各科的学习资料来，准备用碎片时间背书，没问题的。”
文科老师友情贡献了重点内容，理科老师听闻后，当即跟上，寸步不让。
清风于是带着全科学习资料来参加选秀综艺了。
主持人都没想到她会给出这个答案，都惊了。
又吃惊又觉得好笑，这孩子的脑回路是不是有点直啊，还是说这是严澜给她的设定，这么新奇脱俗吗？
其实主持人有点担心，还会有杠精因为她的回答杠她，说既然来参加选秀，就要全力以赴什么的……但他想到严澜夸得天花乱坠的实力，又把提起来的心脏稍微往下压了压。
总之，先看表演的水平。
主持人不再多话，直接问清风想要带来什么样的舞台。
问两个无关问题还能说得过去，他是因为选手年龄小所以才好奇，再拖下去该有闲言碎语了。
清风也松了一口气。
哇，终于要开始了，再不开始她不紧张都要紧张。
她点点头道：“我想为老师们带来一首原创歌曲，名字叫……呃……”
完了，忘记还没起名字了。
本来想着这中间随便想一个呢，结果看奇葩表演以及优秀表演看得入迷，中间休息时间又在想林鹿西的舞台，忘记这回事了！
她突然尬在原地。
而全场人的目光都击中在她身上。
她们有些人不屑，毕竟一个练习生能原创出什么好歌曲啊，真是装蒜装到观众面前了。
有些人期待，所以原创歌曲叫什么，怎么突然不说了？等着听呢。
还有些人，审视中带着迷惑，说好的强劲对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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