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刀盟好手,不到十息便全数倒地。
“不可能……”疤脸汉子捂着伤口倒退,眼中满是惊骇:“你是谁,竟能将岩曲剑使得如此出神入化?”
毕扬微微喘息着看向自己颤抖的虎口,没想到近日的苦练如此有进展,她几乎不敢相信那道行云流水般的剑光竟是出自自己之手。
剑尖垂落的血珠在地上溅开,一簇簇像初春的樱花般绚烂。
月光下演练千遍万遍的招式,如今,正如如一道道伤口留下的印迹一般完美地绽放在敌人胸前。
“师、师姐……”均逸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毕扬转头,看见师弟张着嘴,额前碎发被汗黏成绺,活像只被雷劈过的鹌鹑。他手中长剑还保持着格挡姿势,怕是连十招都没来得及使全。
为什么?
均逸的眼中充满困惑,他们明明同吃同住,背同样的心法,看同样的剑谱,可方才那电光火石间,她的剑仿佛突然有了生命,而他将出未出的招式却像蒙了层纱。
他顿时有些羡慕毕扬。
“没想到岩曲余孽竟也后继有人了……”疤脸汉子咳了一口血沫出来,又突然狞笑道,“就算你打得过我们又怎样,等遇上你打不过的,迟早是死路一条。”
毕扬下意识看向父亲。毕岚依旧立在原地,连衣袍都没乱半分。他右手虚按在喉间旧伤上,目光平静地望过来,仿佛早就预见这一切。
“唰!”
一根竹筷突然钉入疤脸汉子耳畔的柱子上,筷尾嗡嗡震颤。
静坐的毕岚云淡风轻地站了起来,右手还保持着投掷的姿势。阳光斜照在他身上,那道横贯脖颈的伤疤泛着暗红的光。
无需言语,所有人都读懂了那个眼神,冷漠而萧瑟。
如果说在场的其他人是因为这个眼神而愣住,毕扬和均逸则是因为这个招式而暗暗吃惊。
早在那根竹筷入木三分的瞬间,毕扬的呼吸凝滞了。
这不是普通的投掷。
筷身没入木柱的深度恰到好处,既不会因力道过猛而贯穿,又足够让刀柄粗的硬木裂开蛛网般的细纹。更可怕的是投掷的速度,竟能如此之快。
均逸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手中的剑“咣当”掉在地上。他机械地弯腰去捡,眼睛却还死死盯着那根筷子。
“师、师姐……”他声音发干,“师父平时用筷子……都这么吓人吗,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毕扬没有回答。她的目光落在父亲垂落的右手上,那修长的手指甚至没有绷紧,松弛得仿佛刚才只是随手递了杯茶。可她知道,若父亲真有杀心,这根筷子此刻钉穿的就该是疤脸汉子的太阳穴。
原来剑法练到极致,草木竹石皆可为剑。
这个认知让毕扬后背窜起一阵战栗。她突然意识到,父亲这些年教她的可能连皮毛都算不上,那些她苦练到手掌起茧的招式,或许只是毕岚刻意放慢千万倍后的简化版。
只怕真正的岩曲剑法,恐怕早就不拘泥于剑器本身。
南溪突然轻咳一声。毕扬转头,看见母亲正用绢帕擦拭茶盏,可指节却因用力而发白。她的目光在丈夫与女儿之间来回扫过,最后定格在那根筷子上,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疤脸汉子终于从震慑中回神,连滚带爬地往后缩:“你……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的?”
毕岚眼神有些欠奉,转身时衣摆带起的风拂过地上散落的酱牛肉。那几片肉竟齐刷刷裂成两半,断面光滑如镜。
毕扬瞳孔骤缩,那是——
连带而出的剑气!
父亲根本没用剑,可那一转身的力道,分明是岩曲剑法过境之迹。
她终于明白为何父亲这些年总爱用树枝纠正她剑招,为何总说“剑在神不在形”。
均逸突然抓住她的袖子,声音发颤:“师姐,我们平时对招……师父是不是都在……”
“装弱。”
毕扬干巴巴地接话,突然觉得这些年拼死拼活想在父亲剑下多走三招的自己像个笑话。
“扬儿,均逸,我们该走了。”
南溪的轻唤让毕扬猛地回神,说话间她又走到看得愣了神的店小二身边。
银子落进陶罐发出清脆声响,宛若一个响指打在凝滞了时光的湖面上,泛起粼粼波光。
毕岚率先迈过躺在地上呻吟的刀客,毕扬和均逸跟在后面,只剩食肆留下满地的狼藉与呻吟。
午后阳光被云层掩盖了不少,官道上,马车辘辘前行。
毕笙在南溪的怀中有些百无聊赖,伸出手想够靠在一旁的剑。
毕扬心中异常烦闷,手攥着车帘不肯松开,窗外的山色在眼前晃成模糊的绿影。
均逸靠在车的另一侧,无言地望着她的侧颜。
看来,岩曲剑法或许真的有所谓的最后一式,他开始有些信了父亲的话。
“师姐……”均逸终于憋不住了,声音压得极低,“你说,岩曲剑法最后一式师父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传给我们。”他边说着比划了个招式,袖口沾着的酱汁在锦缎上晕开滑稽的油渍。
毕扬没接话,而是转头看向南溪。
“我出去换你爹进来,你们有什么疑问亲自问他吧。”南溪将笔墨和竹纸本拿了出来,说话间便出了车。
车厢帘子掀起又落下,带进一缕山风。
毕岚弯腰进来时,整个车厢似乎都沉了三分。他沉默地坐在南溪方才的位置,手指搭在那本竹枝册上,青白的指节像几截冷玉。
“爹,我们到底去紫雁门做什么,只是回去看看?”毕扬的试探里多了几分责备的口吻。
毕岚不露痕迹地叹了口气,目光沉沉地望向她。树影透过车帘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他缓缓摇头,并未拿起笔,而是从怀中掏出那枚青玉掌门印。
“我知道了!”均逸很快抢过话道,“所以……师父是要正式继任紫雁掌门?”
毕岚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不等毕扬反应,均逸继续凑过来,咽了口唾沫悄声问道:“师父,刚才您用筷子那一招,用的可是岩曲剑法的最后一式?就是,就是……盟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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