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忠诚协议

钥匙在掌心渗出黏腻的暗红液体，带着铁锈和腐败的混合气味。林乔立刻将它用布包好塞进背包——接触可能有害。

广播的电子音还在回荡：“看守者进入清除模式。所有限制解除。”

限制解除，意味着她刚获得的优势可能荡然无存。但“清除模式”本身会不会有新的规则？系统不会设置完全无解的死局，一定有可利用的漏洞。

她需要尽快赶到监控中心，在情况进一步恶化前行动。

通道灯光已完全转为暗红色，像浸在血雾里。空气变得凝重，辐射检测仪读数开始不稳定地跳动：【2.1μSv/h → 3.7μSv/h → 1.8μSv/h】。环境在扭曲。

她加快脚步，在暗红光影中穿行。前方就是监控中心的岔路口，向左是主入口，向右是检修通道。她选择检修通道——地图显示那里有个侧门，可能看守者较少防备。

检修通道很窄，布满管道和线缆，有些线缆裸露，冒着细小的电火花。她小心避开，前进约五十米，看到了那扇标着“检修门-仅限授权”的金属门。

门上有密码键盘。密码是多少？技术员日志里似乎没提。

她试着输入“HUMAN-ERROR-09”。

红灯闪烁，错误。

又试了设施失控日期“0401”。

还是错误。

第三次错误可能触发警报。她停手，观察键盘——数字键“7”“3”“9”磨损严重，说明常按。可能的组合？

她想起实验室规则里反复出现的数字：3号解剖台、鞠躬三次、安全点三人限制……

她输入“333”。

绿灯亮起，门锁“咔哒”打开。

这么简单？但符合规则怪谈的逻辑——数字本身具有力量。

她推门进入。里面是一条短走廊，通往监控中心的设备间。设备间堆满服务器机柜，嗡鸣声很大。透过机柜缝隙，能看到监控中心主区域。

看守者在那里。

它不再是穿着防护服的模糊人形。清除模式下的它，显露出了真实形态：约两米五高，由金属骨架和生物组织拼接而成，胸腔裸露，里面跳动着发光的蓝色核心。头部是半球形的传感器阵列，没有五官，但能三百六十度旋转。手臂是液压驱动的机械臂，末端是旋转的切割锯和注射针管。

它在缓慢踱步，扫描着房间。每个动作都带着液压系统的嘶响。

林乔躲在机柜后观察。控制台在房间另一侧，绿色按钮清晰可见。她需要穿过开阔区域才能到达。

直接冲过去是自杀。她需要制造机会。

看守者的规则变了，但可能仍有行为逻辑。广播说“所有限制解除”，是指协议限制，但作为设施守卫，它或许仍有必须遵守的底层指令：比如保护控制台、消灭入侵者。

如果她能让自己不被判定为“入侵者”呢？

她想起密钥——虽然渗出液体，但或许仍有部分效力。还有终止代码。

她决定冒险。先尝试密钥，若无效则用代码，同时准备逃跑路线。

她从设备间找到一件废弃的白色实验袍，套在外面，遮住自己的便服。又找到一个破损的安全帽，戴在头上。看起来稍微像工作人员。

然后，她握着用布包裹的密钥，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

看守者的传感器瞬间转向她。蓝色核心光芒增强，切割锯开始高速旋转。

“检测到未识别生命体。清除程序启动。”机械合成音从它胸腔传出。

密钥无效。

林乔立刻大喊：“协议解除，休息吧，老朋友！”

这是终止代码。

看守者的动作顿住了。切割锯转速下降，蓝色核心明暗闪烁，像在挣扎。机械合成音变得断断续续：“识别……终止代码……权限冲突……清除模式……优先……”

它在抵抗代码！清除模式的优先级更高！

林乔转身就跑回设备间。身后，切割锯重新加速，看守者大步追来，沉重的脚步震得地板颤动。

她穿过设备间，从另一侧的小门冲出去——那是条维修管道，狭窄低矮，必须弯腰前进。

看守者追到门口，体型太大无法进入。但它将机械臂伸了进来，切割锯疯狂旋转，切向管道内壁！

火花四溅，金属被撕裂。林乔低头前冲，锯片擦过头顶，削掉了几缕头发。

管道前方出现岔路：向上是通风井，向下是电缆通道。她选择向上——看守者不可能跟来。

她爬进通风井，踩着生锈的梯子向上。下方传来看守者愤怒的撞击声，但渐渐远去。

通风井顶部是另一个出口，通往一个她从未来过的区域。推开格栅，她爬了出去。

这里像是个档案室，一排排金属档案柜延伸到黑暗深处。空气中有灰尘和纸张霉变的味道。辐射读数正常：0.9μSv/h。

她暂时安全了。

但看守者还在监控中心守着，主控按钮无法按下。时间在流逝。

【生存倒计时：15:15:38】

她需要新计划。

档案室可能有关于看守者或这个设施的更多信息。她打开最近的一个档案柜，标签写着“项目日志-早期实验”。

她快速翻阅。大部分是枯燥的技术记录，但其中一份引起了她的注意：

【项目Alpha：忠诚协议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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