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蕴再次醒来时,看到的是一片惨白的天花板。
鼻腔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让她胃里一阵翻搅。
她动了动手指,感觉浑身酸软,像是被卡车碾过。
所以,刚才的一切荒唐场面都是个梦?
她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病房门被推开,方烁桐端着一杯温水走了进来。
“蕴姐,你醒了?”他眼圈泛红,看起来像是哭过,“医生说你是低血糖加上情绪激动才晕倒的,没什么大事。”
路蕴的大脑宕机了几秒,才想起红毯上那记响亮的耳光和自己失控的咆哮。
“典礼……”她嗓子哑得厉害。
“已经结束了,蕴姐你放心。”方烁桐把水杯递过来,“程总安排人把你送来医院,还让公司的车送我回来的。”
路蕴接过水杯,指尖冰凉。
梦碎了。
“程总。”她猛地睁大眼睛。
程望为什么会在她身后啊?他什么时候来的?是一直在吗?听到她骂人了吗?
“程总晚上还要参加典礼的颁奖仪式,之后才会回公司。”方烁桐听到她说程总,因此提了一嘴。
“程,程总......后来什么反应?”路蕴心脏突突地跳。
“唔,程总当时说‘典礼继续’的时候,虽说是微笑着的,但是他这个人本来就阴森森的,看着还是有些吓人。”方烁桐打了个寒颤。
路蕴听了这话,彻底死心地闭上眼。
完了,又突破历史记录了,这次连老板正脸都没见过就得被开,可能还要赔偿公司的名誉损失。
收拾收拾卷铺盖滚蛋吧,自己提离职还能体面一点。
第二天,路蕴带着辞职信垂头丧气地回到公司,却察觉到气氛诡异得厉害。
所有人都开始斜着眼睛偷瞄她,被她发现后,又赶紧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整个上午,没人来找她,也没人来开除她,路蕴如坐针毡。
【晕噜:我又失业了。】
对面几乎是秒回。
【W:谁批的?】
【晕噜:这是重点吗!还没被开呢,我打算自首,主动辞职。】
【W:是工作做的不顺心吗?】
【晕噜:我哪敢啊!是我闯大祸了,而且老板还在现场。】
【W:那我觉得你最好将辞职信直接交给老板。】
路蕴听了这条建议,觉得很有道理,这样还能顺带给老板道个歉,顺便感谢他救了自己。
于是到下午,她便准备去到32楼。
在拿着辞职信路过茶水间时,却听见里面叽叽喳喳的小声议论。
“路蕴竟然开口说话了,我还以为她是哑巴呢。”
“而且,她居然回公司来了,胆子也太大了。”
“你懂什么,人家是程总亲自罩的,红毯上都英雄救美了,你没看现场视频吗?”
“真的假的?她什么背景啊?”
“谁知道呢,反正以后别惹她了。她那天骂那个导演的话,句句带脏字,潇洒姐都没敢吱声,这哪是新人,这分明是来体验生活的皇亲国戚。”
路蕴重重地靠在墙后,她总算明白了。
整个公司的人,第一次听见自己开口说话,就是在那种劲爆的场合。
再联想到程总最后那个举动,这群人直接把她当成了空降的高冷关系户。
一种荒谬的喜感涌上心头。
她,关系户?今天就被开除的那种关系户?
既然如此......
路蕴清了清嗓子,从墙后走了出去。
茶水间里的人吓得一哆嗦,脸色煞白。
“路,路蕴……”
路蕴扯了扯嘴角,什么话也没说,就那么从她们中间走了过去,拿起一个茶杯接了杯水。
这时,之前使唤她贴发票的那个同事主动凑过来,脸上堆着笑。
“小蕴,身体好点没?要不要喝点什么?”
路蕴彻底懵了。
这人想干嘛?下毒?
这么客气,称呼都变了。
她戒备地环顾着四周,没吭声,看着面前这些同事们集体大变脸,个个面带微笑。
路蕴攥紧了手中的辞职信,下定了辞职的决心,她可担不起“关系户”这三个字。
路蕴快步走到电梯口,用提前申请好的权限摁亮了32层按钮。
只是平常申请上楼权限都要大半天才能通过,这次不知为什么,几乎是刚申请,便立刻通过了。
三十二层很安静。
路蕴一直朝着走廊尽头走去。
她抬头,看着“首席执行官办公室”这几个字,心里不由得一紧。
咚咚咚——
她敲了三下门,而门却没关,顺着她的力道朝里打开了。
空气中带着橘子皮的清香,顺着门缝钻进路蕴的鼻腔。
路蕴努了努鼻子,试探性地朝里喊了一声:“程总?”
“请进。”一个男声传了出来。
路蕴抬脚走进去。
只见一侧的沙发上正坐着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腿上放着笔记本,正在打着字。
这就是程总?光映的年轻杰出企业家程望?
长得......也不是特别出色,看着就像个听话懂事的人。
“程总好。”路蕴按下满腹的品评,开口道。
男人看着路蕴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我不是程总。”他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的笑意。“我是总裁办特助,李苏宁。”
路蕴的大脑重新开始运转。
总裁办特助?
怎么跟网上的那个W一样......
不对,等等,她今天来是辞职的,想这些干嘛。
路蕴赶紧把飘远的思绪拽回来,捏紧了手里的辞职信。
“李特助您好,我是来找程总的。”
李苏宁点了点头,好像早就知道她的来意:“程总正在开会,不过他吩咐了,让你直接过去,我刚准备联系你,结果你先找来了。”
“什么?”路蕴瞬间睁大了眼睛。
开会让她过去?难道是这次红毯事件的公关会议?
路蕴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
这是辞职信还没来及交,就要被当众处刑吗?
“跟我来吧。”李苏宁没给她拒绝的机会,转身就朝走廊另一头走去。
路蕴只能硬着头皮跟上,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会议室的门是双开的磨砂玻璃门,隐约能看见里面坐满了人。
李苏宁轻轻推开门,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路蕴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一张巨大的椭圆形会议桌旁,坐着十几个西装革履的男男女女,个个表情紧张严肃。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都聚焦在了她这个不速之客身上。
压迫感。
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路蕴低着头,悄悄抬眼,用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主位上。
那里坐着一个男人。
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没打领带,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一颗,露出小半截清晰的锁骨。
他没有戴眼镜,一双眼尾微微上挑的眼睛,正平静地看着她。
很年轻,而且英俊得很有攻击性。
跟刚才那个温和的李特助完全是两个类型。
这个人,应该就是程望了。
路蕴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就是这个男人,那天在红毯上,接住了晕倒的她。
也是这个男人,掌握着她的生杀大权。
程望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两秒,然后转向李苏宁。
“坐。”
他的声音很清冷,跟那晚在红毯上听到的一模一样。
李苏宁拉开程望身边的一个空位,示意路蕴坐下。
路蕴腿都软了,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挪过去,坐下的瞬间,感觉自己像只待宰的羔羊。
“我们继续。”程望淡淡地开口,视线重新回到会议桌上。
会议室里的大屏幕上,赫然播放着那天红毯事件的高清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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