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逼近一步,浑浊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死死锁住谈姝意:“他以为藏起来就万事大吉了?他以为骨头硬就能扛得住?笑话!匹夫之勇,螳臂当车!他宁死不肯交,以为这样就能让他的皇兄稳稳妥妥地登上皇位,让皇位始终在他们姓高的手里,可他也不想想,他是野种,难道他皇兄就不是?笑话!”
他伸出手,枯瘦的手指几乎要戳到谈姝意的鼻尖,声音却诡异地压低,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令人作呕的亲昵:“现在,轮到你了,我的‘好女儿’。你比他聪明,知道用东西来换。你要的真相,我都告诉你了,够清楚了吗?十二皇子死了,死得透透的!他护着的东西,现在就在你手里!把它给我!立刻!马上!”
谈姝意缓缓开口,声音竟带有一种奇异的平稳:“您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要回原件。我既答应给您,便不会食言。”
她迎着窦国丈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目光,缓缓从袖中取出一沓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扁平物件。她的动作很慢,仿佛那包裹着的是千斤重担,又或是滚烫的烙铁。
窦国丈的呼吸骤然粗重,浑浊的眼睛死死黏在那包裹上。这一次,他不再等待,带着不容抗拒的蛮力,一把将谈姝意手中的油纸包裹狠狠夺了过去!力道之大,让谈姝意的手腕都感到一阵刺痛。
包裹入手,窦国丈立刻紧紧攥住,仿佛抓住了命脉。他不再看谈姝意一眼,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的物件上,急切地撕扯着外面的油纸,动作粗鲁而狂乱,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混合着兴奋与癫狂的喘息。
谈姝意看着他那副贪婪急切的模样,眼底深处最后一丝微弱的波澜也彻底平息,只剩下冰冷的漠然。她缓缓收回手,指尖无意识地捻了捻袖口,仿佛要擦去什么不存在的污秽。
“父亲既已得偿所愿,”她的声音恢复了最初的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奇异的空洞,“女儿告退。”
“且慢!”在她转身要走出去数房的那一瞬间,窦国丈忽然叫住了她。
“你以为我会让你出去给人通风报信吗?”窦国丈问。
谈姝意脚步未停,脊背挺得笔直,仿佛没听见那声厉喝。她径直伸手,指尖已触到了冰冷的门框。
“来人!”窦国丈的声音骤然拔高,“拿下她!”
话音落下的瞬间,书房两侧的暗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四名身着黑衣、气息精悍的护卫如同鬼魅般闪出,迅疾如电,直扑谈姝意。他们的动作干净利落,显然早已埋伏多时,只等这一声令下。
谈姝意心头猛地一沉,寒意瞬间浸透四肢百骸。她几乎是本能地旋身,将手中尚有余温的木匣狠狠掷向冲在最前的护卫面门。然而那护卫反应极快,侧头避过,木匣“嘭”地砸在墙上,散落开来。
对方人数占优,且配合默契。一人封堵她的去路,另一人已欺近身侧,铁钳般的大手精准地扣向她纤细的手腕。谈姝意指尖一翻,袖中滑出一柄寒光凛冽的短匕,毫不犹豫地向上反撩!那护卫显然没料到她袖中藏刃,惊骇之下急撤手,刀锋险险擦过他的护腕,带起一溜火星。
可就在这瞬息之间,另外两名护卫已从背后包抄而至,一人锁喉,一人擒臂,动作狠辣,毫不留情。谈姝意本就无意反抗,尽力挥舞匕首也只是保住她一只臂膀,另一只冰冷的手已如铁箍般死死扼住了她的右臂关节,剧痛让她闷哼一声,匕首“当啷”脱手落地。
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背后袭来,膝盖窝被狠狠一撞,她双腿一软,整个人被重重地按倒在地!冰冷坚硬的地砖硌得她生疼,脸颊贴着地面,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刺骨的寒意和灰尘的气息。
剩下的护卫迅速上前,熟练地扭住她的双臂,用坚韧的牛筋绳一圈圈死死捆缚。绳索勒进皮肉,带来火辣辣的痛感。整个过程快得惊人,不过几个呼吸,谈姝意便已动弹不得,被死死压制在地。
窦国丈踱步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被按在地上的女儿,脸上的狰狞已尽数褪去,重新覆上一层冰冷的、审视猎物般的平静。
“你以为,知道了些陈年旧事,拿到了几封死人留下的信,就能跟我谈条件?”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锥,扎进谈姝意的耳膜,“还是以为,凭着点小聪明,就能全身而退,出去搅动风云?”
“那您又打算如何处置我?”谈姝意强忍着关节被反扭的剧痛和绳索勒入皮肉的灼烧感,声音带上一丝嘲讽,“杀了我?毕竟我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那不如就杀了我?”
窦国丈蹲下身,粗糙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书房内琉璃灯的光线昏暗,映照着他眼底深不见底的寒潭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杀你?”他嗤笑一声,“自从你出世,我便有意将你作为手中的一把利刃。只是事与愿违,如今刃口有些卷了,但重铸一番,未必不能再用。只是这重铸的炉火,怕是要让你吃点苦头了。”
他松开手,任由她的头重重垂下,额角再次磕在冰冷的地砖上。
窦国丈站起身,掸了掸袍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带下去,关进暗室。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更不许给她一滴水、一粒米。”
护卫们应声,动作粗暴地将她从地上提起。谈姝意没有挣扎,任由他们拖拽着踉跄前行。经过散落在地的木匣残骸和那些被烧得只剩焦黑边缘的纸灰时,她的目光扫过,如同掠过一堆无关紧要的尘埃。
书房厚重的门在她身后“砰”地关上,隔绝了最后一丝光亮和空气。她被推搡着在完全漆黑的甬道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许久,直到一扇沉重的铁门被打开,一股混合着霉味、尘土和淡淡血腥气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她被人狠狠推进去,后背撞在粗糙的石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绝对的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连自己的手指都看不见。谈姝意靠着冰冷的石壁滑坐在地,绳索深深勒进手腕和手臂的皮肉,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被扭伤的关节和撞痛的脊背。
极度的疲惫和脱水让她眼前阵阵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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