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死亡射手
历时七个月，二百一十多天的扯皮推诿，有关多洛莉丝·布莱克归属的拉锯战终于落下帷幕。
ICPO派人押送她接受审判。
十二名荷枪实弹的特警严阵以待，他们封锁道路，清空警局大厅，一只苍蝇都不放进来。
多洛莉丝款款走出。
她剃光了头发，穿着囚衣，带着手铐脚镣，由两个人架着，仍像出席重要会议般优雅。
“啧。”爱德华点燃一根烟，烦躁地抓抓头发，“啧。”
警长哼着歌走进茶水间，探长啧得更大声了。
“有事？”
“没事。”爱德华说，“啧。”
彼得斜睨他一眼，由衷觉得这位空降探长脑子有病，有心事了不说让别人猜。
而他肚子里的蛔虫此时在局长办公室。
芮妮平静地说：“负责人杰森·菲利普是他前同事，把他挤兑回枢纽城，在他有望晋升警长的时候又横插一脚。”
坏了，冲我来的。
不对。
“你怎么知道？”彼得问芮妮。
“小白告诉我的。”芮妮边说边展示聊天记录。
爱德华含糊不清道：“你们关系真好呀。”
彼得默默远离他，防止被醋味熏晕。而芮妮不明所以，出于礼貌还是回了句谢谢。
“德拉文还跟你说了别的么？”彼得饶有趣味地问。
“他还说Ed两次降职是因为没抓住克里特首领和申请聘用连环杀手杀手‘猪笼草’当犯罪顾问。”
芮妮说完，和彼得一起凝视爱德华。
爱德华不说话了，恨不得一口气把烟抽完赶紧离开茶水间。
在他开门的瞬间，多洛莉丝突然回头看，满眼留恋。
接着，一颗子弹射穿她的头颅。
炸了锅了！
诺曼咖啡厅普通的一天，玛利亚享用红茶配提拉米苏，索娜暴风吸入番茄酱拌土豆泥盖饭，丽莎在后厨研发生化武器。
“妾很喜欢乌鸦大人钟情的祁门红茶，口感醇和，滋味鲜醇甘浓。不愧是乌鸦大人，品味真好。”
索娜咽下米饭，说：“我有个问题。玛莎，你这么崇拜小景，为啥叫他大人而不是主人呢，我看电视上都这么演。”
“妾确实有这个想法，被乌鸦大人否决了，退而求其次，就叫大人了。”玛利亚捧着脸说，“因为乌鸦大人说，有奴隶制珠玉在前，封建制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玛莎绝对是病娇，索娜咬着勺子想。
这时，丽莎端着盘子走出厨房，笑盈盈招呼索娜品尝。
可盘子突然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丽莎肩膀迸出血花，吓坏了她和两个姑娘。
玛利亚嗖站起来，警惕巡视周围，寻找可能的狙击点。索娜把丽莎抱到沙发上，小心检查伤口，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
“丽莎！你怎么样！？”
丽莎拍拍她的脸颊，艰难拿出手机，接通李仪景的电话。
李仪景急切的声音填满了咖啡厅。
“丽莎！小羊中枪了！！快来医院！”
手术室外，李仪景焦虑地咬指甲。
马修肩膀中枪，却生命垂危，医生说他生命体征很脆弱，能活到现在简直是奇迹。
开什么玩笑！？
好好一大小伙子怎么突然成活死人了。
玛利亚急匆匆跑过来，喘着粗气说：“乌鸦大人，医生说，丽莎女士问题不大，住院观察几天没事就可以出院了。”
李仪景点点头。
“不过，”玛利亚皱起眉毛，“丽莎女士的伤口是凭空出现的。”
“凭空出现？”
“嗯。咖啡厅没有发现弹孔，医生也没有发现子弹。”
李仪景揉揉太阳穴，问：“丽莎女士是哪个部位受伤来着？”
玛利亚指指天宗穴，李仪景的脸色霎时难看了一个档次。
马修也是这个位置中弹。
“乌鸦大人？”玛利亚轻声道。
“没事。”李仪景捂住脸，“小玛莎，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在这儿守着就行。路上小心，有事给刻赛特斯打电话。”
玛利亚欲言又止，倒退到电梯前，摸索着按下楼键。
电梯门打开，多明尼卡的状态不比李仪景好，身后站着怀特警员。
“凯文？你怎么在这里？”
“家里孩子中枪了，正在做手术。”
“见鬼，”德拉文面色凝重，“又一起枪击案。”
“又？”李仪景灵敏捕捉到这个字。
“我姐姐大脑中弹，正在抢救，她就在尽头的手术室里。”
“布莱克医生。”
“抱歉，我不应该说太多。”
德拉文叹气，说：“你放心，砂金不会有事的。”
多明尼卡睁大眼睛问：“为什么？”
“因为宝石覆灭还有很多疑点没有查清，在此之前，你姐姐必须活着。”李仪景说。
德拉文警惕地看着他，问：“你是谁？”
“我叫凯文·克罗斯，是个侦探。”
“德拉文·怀特，是个警察。”
两个人眼神交锋，多明尼卡夹在中间，只想知道姐姐怎么样了。
手术室出来一位医生。
他棕色卷发，绿眸如懵懂幼鹿，脸上有雀斑。
三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他，红的黄的蓝的，恰巧凑出三原色。医生缩缩脖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亚当·亚当斯，当今最权威的外科医生。
李仪景挑眉，没想到他们能请来这尊大佛。如果冥府还在，他也能给马修请来专家做手术。
可惜，没有如果。
变故发生在一瞬间。
子弹打破玻璃，李仪景扑倒德拉文和多明尼卡，从前者身上顺走手枪，上膛，根据弹孔计算狙击点。
十点钟方向，倾斜角二十五度，距离不超过两百米，勉强可以使用手枪。
但机会只有一次。
李仪景深吸一口气，主动出击。
起身、瞄准、开枪一气呵成。
其他人只听见砰一声，李仪景仰面栽倒，然后是一阵寂静。
“凯文！”多明尼卡喊道。
亚当斯医生急忙检查他的状况。
在他的手碰到李仪景之前，“死人诈尸”，捧着一颗螺旋子弹。
虽然只是瞬间，但他还是看清了狙击手的样貌——
死亡射手，小弗洛伊德·劳顿。
世界上最致命的射手。
地球上枪法最准的人。
他的同门师兄。
不速之客，指未经邀请而突然到来的客人，或者歹徒。
米诺斯看着李仪景擅闯民宅，用自己的电脑登录暗网，全程一言不发，第一次觉得乌鸦这代号太适合他了。
这就是纯粹的强盗。
“你在干什么？”
“上暗网。”
“我是问你为什么拿我账号。”
“因为我现在是通缉犯，”李仪景头也不抬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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