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床幔便被人一把掀了起来。

李镜芙坐在一堆厚锦被中,除了脸色还有些白,整个人生龙活虎,哪有半点昏厥的样子。

“确定没人了?”

兰草用力点头。

李镜芙松了口气,瘫坐在床上。

兰草坐在榻边地平上,仔细观察着李镜芙。

三皇子将小姐抱到这间厢房后,急着出去问太医下落,当时她六神无主地趴在床边,却不想本来昏迷的小姐突然睁开了眼睛,飞速地交代她等下把人都赶走。

于是,在长公主将那个侍女留下离开后,她才会说出那样一番话,先让那侍女对她放松警惕,然后再因为不能让她在府中乱窜而主动离开去煎药。

这一出扮猪吃老虎,让李镜芙都不禁为她侧目。

“行啊你,竟然这么容易就把她支走了,我家小草长进了。”

兰草有些赧然,转移话题道:“小姐你真的没事吗?”

“当然没……阿嚏!”话说一半,李镜芙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兰草顿时如临大敌。

李镜芙也有些无语。

在今天之前,她还决定誓死保卫自己的身体,争取绝不感冒的,谁能想到,转眼她竟然会主动掉进冬天的湖水里。

湖水冰冷刺骨的寒意仿佛还在往她骨头里钻,李镜芙赶紧用被子把自己紧紧包裹起来。

究其原因,还得回到她落水前的那几秒。

虽说落水确实是个意外,但在那一瞬间,当她看到伸手过来抓她的秦无咎以及不远处走来的楚玄胤时,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从她脑海深处冒了出来——

装失忆。

当初刚穿过来发现已经和男主有了纠缠时,她其实就产生过这个想法,只要她想办法装失忆,那么之前的一切就都可以不作数,而她之后表现出的与原身不符的性格和言行也都有了解释。

这个套路虽然老,但耐不住它好使啊。

落水前的一瞬间,她突然意识到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落水,便可以直接做实她失忆一事,就算之后会有太医来给她看病,只要她一口咬定自己失忆,想必也不会被怀疑。

毕竟现代医学那么发达,都尚且有数不清的疑难杂症,何况缺乏各种检查设备的古代呢。

不过除了这些,她其实还有另一个目的。

虽说中途出了意外,但她可没忘记自己来参加这场宴会的目的——接近秦无咎。

通过今日一番试探,她发现要想通过正常手段和秦无咎扯上关系简直难如登天,对付这样的人,就得使用一些特殊手段。

比如,当着众人的面假装被他推下水。

想起自己为了顺利落水在秦无咎手上拍的那一巴掌,李镜芙突然有点心虚。

但这也不怪她,谁让秦无咎身手那么好,如果她当时不动手,说不定就被他一把扯回岸上了。

“阿嚏!”

一个喷嚏打断了李镜芙的思路,她裹紧被子,接过兰草端来的热茶。

把茶盏递回去的时候,她发现兰草似有话要说。

“怎么了?”

兰草犹豫一瞬,才蹲下来凑近问道:“小姐,你是真的不认得三殿下了吗?”

对上她那双大眼睛,李镜芙有些不忍,但为了不穿帮,还是装作为难道:“确实不记得了,你称为他三殿下,他可是皇子?”

兰草一时脸色变换,不知是喜是忧,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看他当时的样子,难道我从前与他有不同寻常的关系?”

兰草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看看李镜芙,又垂眸攥紧手中茶盏。

“是不太好说吗?”

“也不是……”兰草摇头,半晌,像下定了什么决心,牵住李镜芙的手道,“没什么不好说的,小姐只需知道,这位三殿下,包括东宫的太子殿下,从前的你都不喜欢,甚至还有些厌恶,所以千万不要相信他二人说的话。”

兰草仰头望着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充满坚定。

李镜芙看着,一时愣怔。

其实她方才问出那样的话,是存了一些试探的心思的,虽说自从来到这里,兰草与她关系最近,但其实她还做不到相信任何人。

现在她忘记了楚玄胤,如果兰草察觉不出她的心思,那么完全可以说些他的好话,毕竟如果她能嫁给皇子,身边人的地位也能跟着水涨船高。

可她没有这么做。

兰草并未借此机会将她推向楚玄胤,反而是警告她不要相信那二人。

她是真的在为她着想。

或者说,是在为她陪伴长大的小姐着想。

“知道了。”李镜芙微微敛眸,藏起所有情绪。

-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那侍女带着煎好的药回来,李镜芙也“正好”醒了过来。

差了人前去禀告长公主,那侍女亲自上前侍奉李镜芙喝药。

不得不说,这中药真是从古至今的苦,光闻着味她都头皮发麻。

看着侍女拿着个小勺子准备一口一口的喂,李镜芙嘴角抽搐,十分善解人意地接过药碗,做足心理准备,仰头一口闷。

李镜芙整张脸都被苦得皱了起来,侍女及时递上一枚蜜饯,李镜芙吃进去半晌才感觉好受些。

不多时,长公主赶了过来,随她一起来的除了赵太医和不知为何有空过来的楚玄胤,竟然还有孟氏母女。

不过想想也正常,孟氏在外一向是慈母形象,她出了这么大的事,孟氏又与长公主在一起,没道理不过来。

“阿芙,你怎么样了?”一进门,楚玄胤就着急忙慌地走到床前,关切问道。

可与他的热切不同,李镜芙却是一副陌生却又似乎得知他身份的谨慎。

楚玄胤脚步一顿,未再上前。

长公主随后过来,李镜芙见到她便要起来见礼,却被她按住。

“你方才死里逃生,身子正是虚弱,便不要讲这些虚礼了,快快躺好。”

李镜芙只能诚惶诚恐地谢恩。

这时跟在后面的孟氏也一副慈母样子凑上前,摸摸脸捏捏肩,眼中泪水要掉不掉。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我都担心死了,这要是让你父亲看到,该有多心疼啊。”孟氏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泪水。

一旁的李妙容也瞧着十分关切。

李镜芙颇感无语,不想应付,便使出老办法。

只见她往后一缩,面露惊吓,“你们是谁?”

还在擦眼泪的孟氏顿时僵住,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李镜芙,在长公主看不到的地方,眼神里充满怀疑和探究。

“姐姐,这是母亲啊,你不认识了吗?”李妙容小声道。

“母亲?”李镜芙满脸戒备。

李妙容点头,“我是妙容,是你的妹妹,你也不记得了吗?”

“妹妹……”李镜芙的脸上露出一丝困惑。

瞧着不像有假,孟氏擦干眼泪,回头看向长公主,小心道:“长公主殿下,大姐儿这是怎么了?”

长公主叹了口气,先示意赵太医去给李镜芙把脉,这才将李镜芙失去部分记忆一事告诉了他们。

“不过你们也别着急,我瞧她只是认不得一些人,并非是心智倒退,或许只是一时受了惊吓,过段时日就好了。”

这话听得孟氏的一颗心吊起又坠落。

好什么好,她巴不得李镜芙变成个傻子。

可这话她不能说,非但不能说,她还得表现得伤心欲绝。

长公主看了眼又掩面小声啜泣起来的孟氏,没忍住眼里的嫌弃。

她下意识将眼前的孟氏和曾经的侯夫人周氏相比较。

虽说她也看不上武将世家出身的周氏,但比起孟氏这般上不得台面的小门户做派,周氏起码像个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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