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维莱特的声音在屋内响起,低沉平稳,带着他一贯的节奏感:

“真是稀客,那维莱特,有什么事要找我?”芙宁娜斜倚着沙发,语气漫不经心。

“你曾以‘找到新爱好’为由,拒绝管理枫丹庭内的大小事务,可如今百年已过,是时候重新投入工作了。”

芙宁娜扶额叹气,语气带着十足的嫌弃:“唉……那维莱特,你知道的,我最受不了那种一板一眼的事。天天做一样的工作,我会发霉的。”

“就算是记录员,每天记录的内容也不尽相同。‘重复’这种说法并不准确。”

“你做得不是很好吗?干吗非要拉我下水?”她撇撇嘴,“现在枫丹的艺术正处于花期,我得亲自照料。”

“我也并不完美,有些事是我做不到的。”

“那是你太谦虚了吧?我听说——整个沫芒宫都在夸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

“这种充满主观夸张的说法,下次还是别当真为好。”

明明语气还是那副不温不火的样子,但波音听出了那维莱特话里的……无奈。

“其实,枫丹现在还是有很多人敬仰你,他们渴望与你交流,但大家不知道你的态度,也不敢贸然接近。”

“你希望我见他们?”芙宁娜挑眉。

“我不是强迫你。你是这个国家的神明,是他们的信仰。哪怕只是一次见面,他们也会感到满足。”

芙宁娜沉默了几秒,最终撇撇嘴,像是勉为其难地叹了口气:“……真是拿他们没办法。谁让我可是他们敬爱的水神大人呢——行吧,我去见见。”

那维莱特面无表情地接话:“明天上午十点开始。之后每周日,我会安排接见时间和对应的事务日程,送到你这里。”

“哈?不是就明天一天吗?!”芙宁娜立刻跳起来,“怎么听起来像是要我周周上班了?!”

她瞪了他一眼,看那维莱特还是那副“不容置疑”的眼神,只能悻悻地坐回去,摆摆手。

“行行行,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不就是接见子民嘛,我接着就是了!不过只有一天啊!”

那维莱特轻哼一声,转身离开,临走前淡淡道:“……看来你对自己在这个国家的影响力,还一无所知。”

房间恢复安静。

芙宁娜走到窗边,双手撑着窗框,抬头望向天空。

明天……就要开始面对所有人了吗?真的没问题吗?会不会被……发现?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甩了甩头,把脑海中那些动摇和不安通通甩出去。

——不行,绝对不能怯场。

我是枫丹的水神,是唯一的神明。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彩绘玻璃洒在等候室的地砖上。

芙宁娜静静坐在座椅上,神情沉静如水。

门被轻轻推开,一名士兵领着一位中年妇人走了进来。

“芙宁娜大人,人已经带到。”

“辛苦了,你先下去吧。”

“是。”士兵躬身退出。

屋内重归安静。

那名妇人怯怯地走上前来,眼神不敢直视,只低头深深一躬,声音都在发颤。

“芙宁娜大人……能站在您面前,是我此生最大的荣幸。我是薇罗尼卡。”

“免礼。请坐。”

芙宁娜语气温和,脸上浮着礼貌的笑。

可薇罗尼卡连连摇头,几乎是慌张地往后退了一步:“这……这怎么使得?我怎敢与您平起平坐……我站着就好……”

她的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发白,像是在逼迫自己克制情绪。

“听说你一直想见我?”芙宁娜依旧温声问道。

“是……”薇罗尼卡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小得像风:“我想亲口对您说……谢谢。”

“是您一直守护枫丹,让这座国度平安无事,让我们这些普通人还有希望可言。您是神明,是我们活着的理由。”

她说着,眼眶微红,但还强撑着冷静。

“但我今天来,不只是为了感谢。”

语气一转,她的手猛然松开衣角,眼圈一热,猛地跪下,额头“砰”的一声磕在冰冷的地砖上。

“我来,是为了救我女儿——求您救救我女儿!!”

芙宁娜怔住。

薇罗尼卡哽咽着抬起头,脸上带着压抑许久的痛苦与绝望。

“她五岁时病倒,到现在已经五年了……五年,她整整躺了五年!吃不下,笑不出,最近甚至连哭都没有力气……”

“我看着她从一个可爱的小女孩一点点变得像个……行将破碎的空壳!她才十岁啊,才十岁!!”

她又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我们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医生、药、民间偏方……钱都快用光了……我真的没别的路了!!”

“我求了那维莱特大人,才争取到这个机会见您一面。我不是来胡搅蛮缠的,我知道神明有神明的规矩——”

“可如果有哪怕一线希望,我愿意用我的命去换她的命!!!”

她一次次磕头,额头已见血,泪水混着血水滴落在地上。

芙宁娜忍不住站起,快步上前,将她扶起。

“你不必这样,我……我明白你的心情。可就算是神明,也无法随意扭转生死。”

短短一句,像一盆冷水,狠狠浇在薇罗尼卡心上。

她怔住了,整个人像被抽走了力气。

“……你不能?”

她低声呢喃,眼神空洞,“你是神啊……你连救一个孩子的命都不能?”

她的身子开始发抖,情绪彻底崩塌,哭声几乎带着撕裂。

“为什么……神明要让她受这种苦?!”

“她那么乖,从来不哭不闹,从来没做过坏事!她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啊!!”

“她才十岁啊!!”

“要惩罚就惩罚我啊!她什么都没做!!”

薇罗尼卡抱头,跪坐在地,哭得声音沙哑,整个人情绪几近崩溃。

芙宁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望着这位母亲的崩溃,嘴唇微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不是神,救不了人。

许久,她终于走上前,缓缓跪下身,轻轻将手搭在薇罗尼卡颤抖的肩上。

“……我会为她祈祷的。”

这是她唯一能给出的承诺。

“谢谢您……”

薇罗尼卡的声音微弱,几近哽咽,像是破碎后的余音。

送走薇罗尼卡后,芙宁娜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动。

她望着窗外逐渐沉入夜色的天光,脑海里仍是那句哽咽地质问:

“你不是神明吗?神明……不是无所不能吗?”

那句话仿佛一道回音,一遍又一遍地撞击她的心。

她低声呢喃:“……今天好累啊。”

夜深。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明明很疲惫,可心里像压着什么——压不住,也放不下。

最终她叹了口气,从床上起身,沏了一杯茶。茶香弥散,带着一点苦涩的清冽。

她走到镜子前,托着杯子,看着镜中的自己。

良久,轻声开口:“……今天,我让信徒们失望了吧。”

“神明身上的期望……真的,好沉重啊……”

她的声音低低的,像是怕被谁听见,又像是终于不再压抑。

“如果是真正的神明……是不是,就可以改变命运了呢?”

“不是的。”镜面忽然泛起波纹般的涟漪。

芙宁娜愣住。

下一秒,镜中的“她”忽然动了——

那是另一个自己。

模样相同,却更成熟,更沉静,眼神中带着柔和而坚定的光。

“……你是……镜中人。”芙宁娜怔怔地望着她。

“神明也并不是万能的,芙宁娜。”

“背负期望,本来就是痛苦的事。尤其是当你知道,自己无法回应他们的全部时,那种无力感会像刀一样,一点点割在心上。”

芙宁娜闭了闭眼,喃喃说:“那我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根本不该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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