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这是那医师的证词。”

桃施斜眼一瞅,将嘴里的鹅糕咽下,“写的啥?”

“说他爱女心切,体贴入微,连药都是亲自煎的。”崔筵略微扫过一眼,将纸搁置在桌上,不甚在意。

“我知道了!”桃施打了个响指,“他明明有了妻子还对许妙丽这般好,就依孟小娘那暴脾气可不得炸了啊。”她语调一转,食指上竖:“所以——我猜是情杀!”

崔筵将装着寒具的碟子推到她面前,看向她的眼神尽是怀疑。

“你别不信啊。”桃施搓搓手,食指沾水,在木桌上比划。

“你亲自给许敛做的尸检,结果是什么?”水痕顺着指尖蔓延到对面。

“他杀。头骨曾受过撞击,是后来才被抛入水中的。”水痕画成一个圈。

桃施又沾了点水将水痕引到另一边,“根据许妙丽和医师的证词可以得出什么?”

“许敛对许妙丽和他的女儿甚好,可以说是丈夫典范。”又画成一个圈。

“不不不,典范的前提是他未曾娶过孟小娘。”水痕被引到桃施面前,“孟小娘脾气暴躁,眼里又容不得沙子,是具有充分动机的。”

桃施很满意她这份严密的推理,嘴角都要翘到天上了。而对面的崔筵非要泼她一身冷水,“你怎么知晓那孟小娘知道许妙丽的存在?你又如何得知她会杀人?”

他抿口水,继续道:“孟小娘三岁识字,五岁背诗,八岁七步成诗。祖父在翰林院当值,舅舅是开朝将军,若非父亲一心归隐,自此家道中落,她也不会来扬州。所谓脾气暴躁,别人信,我可不信。”

“哟哟哟,别人信,我可不信!”桃施幽幽道:“我还是第一次从你嘴里听见夸人的话。”

崔筵淡漠的眸子倏地闪着光,“上次去许宅我看见墙上的字画才得知,她母亲与我祖母是手帕交。”

原来如此。

桃施低头闷饮了口浓茶,整个人都精神许多,“我有个办法能揭开她的面具,你要不要听?”

崔筵狐疑的盯着她,却还是乖乖将头凑上去,须臾转头看向桃施,眼神中满是惊骇。

丑时三刻,月照许宅。

孟小娘被窗隙渗入的冷风惊醒,木板上投射的槐枝影左右摇晃,恍若枯骨。窗户忽的被北风吹开,猛地撞上框,又嘎吱嘎吱的走出去。

她试探唤了几声“蛮儿”,无人应答后才拢紧中衣,下床、趿鞋、关窗,折过身打了个哈欠:“这蛮儿怎地不关窗?”

突然,哈欠戛然而止,嘴巴都来不及闭合。

面前不知什么时候摆了一个等身的铜镜,混着素白的月光,将她照得身体枯瘦,面色惨白。孟小娘心一紧,像是被人死死攥住。

她瞧见一件玄色深衣正缓缓地从镜中漫出,袖口处她亲手绣的牡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孟小娘腿一软,猛地倒在地上,全身颤栗,嘴里不停地呢喃道:“你……你……”

镜中人的幞头突然渗出鲜血,月光勾勒的面容青如新瓷。

“啊啊啊啊啊——”她疯了一般的抱头大叫,手掌杵地不停地朝后缩,直到撞上床沿,“你不要过来啊!”

男人突然从镜中跨出来,张开大臂,嘶吼道:“是你杀了我!我要你偿命!”

孟小娘哆哆嗦嗦,“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你还是谁?”男人的大脸突然在她面前放大,“若不是你善妒,我的女儿又怎会死?”

见她没反应,桃施只好又瞎编出几句话来。

本以为孟小娘会被吓住,没曾想她就坐在原地凉薄一笑,紧接着撑着身体站起来:“我善妒?你女儿怎么死的你是一点也不清楚?”

她伸出食指抵在桃施的臂膀,将她往后推,“是你!都是你!全部都因为是你!”

孟小娘突然歇斯底里大叫一声,嘴唇连带着身子开始发抖。柔顺的长发凌乱的散落在肩上,有的被泪水浸湿黏在脸上,一双阴鹜的眸子扫向桃施。

“对,没错,是我杀的。”她勾唇一笑,“怎么,地府不收你?你这种猪狗不如的人就该下地狱!”

桃施被喷了一脸口水,她生无可恋抹了下脸。反正话已经套出来了,她抬步就要走,却被孟小娘拉回来,身体不受控制的撞在墙上。

她吃痛闷哼一声,口水又朝她喷过来。

“提亲时说的冠冕堂皇,‘我尚未婚配’,现在就给我冒出一个十多岁的女儿?”桃施的衣领被她死死攥住,“你居然还骗我给你养了半辈子的十多年的儿子!”

桃施被抓的难受,简直是欲哭无泪啊。

突然门扉被撞开,她松了口气,终于来了。遂求救似的望向崔筵,嘴巴一瘪,委屈极了。

屋内的烛火顷刻间全都被点燃,一切障眼法全都消失不见。孟小娘也反应过来自己中计了,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无力的坐在地上。

崔筵腰佩长剑,大步流星走来,将桃施拢入怀中,低头蹙眉:“受伤了?”

桃施连连摇头,指着地上的女人:“你还是先看看她吧。”

这时,杜子柳也带着一众官兵闯进来,痛心疾首的怒骂道:“回音待你多好啊,要星星给你摘星星,要月亮给你取月亮的,怎么浇灌出你这种白眼狼!”

孟小娘手肘撑着地面,闻言轻笑一声,并不回答。

杜子柳胸腔中窝着一口气,气得脸都涨红了。最后实在看不下去,朝崔筵客套几句,扔下一句,“给我带回衙门,我亲自去旁听!”便负手离开。

其中一个官兵见孟小娘迟迟不肯起身,弯腰就要去扶她,却被她一巴掌打落。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将衣带系得更紧,下巴轻抬,“我自己会走。”

路过崔筵身旁,她斜睨,眼里尽是讥讽:“大理寺卿?不过如此。”

凉风吹起她的衣角,铁链拴在她的手腕,背却一点儿也不曾垮。

“主君,可要回去?”收拾好狼藉,飞雁匆忙赶来。

崔筵点点头,他垂眸盯着趴在自己怀里的人,“自己能走?”

“能!能能!”桃施闻言立马松开手,朝后退了几步。她可不想被崔筵抱着出去,丢人死了。

县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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