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有个头发稀疏的老汉前来送饭。

莫大芳把书册堆在一边,腾出桌面。

老汉摆上一荤两素一汤,还有一小碟咸菜萝卜条,接着取出两碗粟米饭离开。

曹监作拉出椅子坐下,见对面人呆呆的站着,也不介意那一身脏污,“坐吧,吃饭。”

热腾腾的饭菜香扑鼻,尤其还夹有肉香味儿,莫大芳早就流了一嘴巴口水。

他震惊,悄悄咽了下去,心里直呼造孽啊!不敢相信,有一天会因为几盘菜流口水……

谁懂这一刻的感觉……天都塌了……这还是自己不。

僵硬的坐下,捞起碗筷,夹起一筷子青菜,放碗里搅着粟米咽下。

从未尝到过的饭香味刺激味蕾,他感觉舌头都不是自己的。入口的饭菜没嚼两下,急吼吼的就想咽。

两口饭下肚,莫大芳拉回要失控的理智。

这一刻,他前所未有的清醒。

前世那个万事顺遂的老太太再也不见了,只剩下一个在洪灾后颠沛流离的莫大芳……

他克制的嚼着饭菜,不想露出狼吞虎咽的姿态,仿佛那样就能遮住内心的狼狈。

莫大芳吞下最后一口粟米饭,肚子有了八分饱。碗筷放下,不敢再多吃。

那盘荤菜他一口没吃。

自从来了这个世界,许久不沾油腥,若吃太多今日怕是要胃疼。

好不容易到手的机会,要是因几口肉耽误,怕是肠子都要断。

盘里还有菜,曹监作眼光扫过那只空碗,眼中有了意外。

两人吃完饭,头发稀疏的老头又来收了碗盘。

曹监作有事处理,留莫大芳一人在帐内。

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双手捧在手心里,清香的茶气熏蒸在脸上,让他怔了片刻。

小口呷着,他眼角余光瞥见今早的书册。

册子中记载的数据纷繁,都是每日灾民用多少劳动,换了多少口粮。

他半闭上眼,脑子里都是曹监作书写的笔墨。

自古以来,为防止帐本遭篡改,但凡入帐的数字都是用文字书写。

这里也不例外。

用熟悉的壹贰叁去对应那些陌生带着熟悉的文字。

不断回忆那一笔一划的写法,模拟出的字又一遍遍牢记,刻进心底。

不知道过了多久,帐篷掀开,一道壮硕的人影逆着光进来。

莫大芳惊了一瞬,模拟打断。见是曹监制,他站起来象征性的打了个招呼。

曹监制点头,不着痕迹的掠视整个帐篷,来到桌前,瞟了一眼桌面,“继续。”

莫大芳坐下,又开始了一人念,一人算的工作。

橘黄的夕阳红了帐篷时,曹监制停了下来。

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他从袖中取出一张票据,“拿着字据,去找今日带你过来的刘海生,明日先跟着他。”

莫大芳屏住呼吸,抽走那张票据,微微欠了个身走出帐篷。

夕阳的余晖撒在他身上,他听着自己“砰砰砰”的心跳,迎着太阳照来的向方而去。

一路打听,找到刘海生,递上票据。

刘海生的眼从票据后看来,带着审视。莫大芳木着一张脸,等着他说话。

“跟我来……”

刘海生带他领了一块代表身份的协助牌,还有一整套干净衣物。

从现在开始,莫大芳成为一名协外人,为此处监作吏分担账本计算。

抱着衣物,他踌躇的问:“不知我工钱怎么算?”

刘海生讶然一笑,“你不知道?赈灾时招来的协助外人都无工钱。”

“没?工钱!”

“对,前来相助者都是附近乡绅秀才,他们不缺那几个钱,不过为一方尽一份力。”

莫大芳心都凉了,别人是不缺钱,但自己缺啊!

“那……我若饥饿,该是管饭吧。”

刘海生瞟了一眼他灰暗的神情,眼中有了笑意,“管,一日两餐,寅初酉初,去此处第五间,凭身份牌领吃食。”

“现在酉时该到了,便随我去吧。”

两人到了灶房,“咣……咣……咣……”的铜锣敲响。

灶上他俩来的最早,俩人出示了身份牌,又要在册子上签下姓名。

莫大芳不知道怎么写,刘海生替他代笔,她按了手印。

看着册子上自己名字,他直勾勾的盯着,一心要记进心里。

端了一碗粥一碟菜一个馒头,吃了菜和粥,把馒头揣在怀里。

吃完饭的两人即将分道扬镳,莫大芳突然叫住了人:“刘官爷,药棚可能抓药?”

莫大芳问的半清不楚,刘海生却懂了他的问题。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你可以去找曹监作,这片河道归他管。”说完,摆摆手走远。

听懂他的言外之意,莫大芳叹了口气,穿过人群也离开灶房外。

看天色尚早,顺手在草丛里扯了两条飞蓬草,找了处水洼,给自己清洁。

他环视四周,没看到人来。慌慌张张的脱掉衣服,又哆哆嗦嗦的撩水搓洗。

穿好新衣服新鞋,垂头浸湿头发,把飞蓬草揉碎抹在头上,好好洗了个干净。

用旧衣服胡乱擦了擦头,撸了两把绑起来头发,就了水洼把旧衣服洗了洗。

洗完衣服拧干,天色也暗沉下来。

蹲在工棚外,先是王三爷过来。

老头见他打招呼一时不敢认,“你是莫大芳?”

莫大芳拎着衣服,脏了十多天,干净起来倒不习惯了。

把自己帮忙算帐的事一解释,王三爷直夸厉害。

天色彻底深沉的时候,李小白、王大柱也过来。

又是一番解释后,几人回了茅草棚,直到回去还在聊那个话题。

王二柱依旧烧好水等人回来,不过锅里沉浮着几节细小肉块。

莫大芳用树枝挑了地上的东西,看那网状花纹,可不就是条小蛇皮。

他啧啧两声,真是个猛后生,一条胳膊还能捉到蛇。

他把怀里的馒头递过去,“伤口可有灼烧疼痛?”

王二柱接了馒头,认真打量他两眼,平静的回道:“没有。”

王家父子情绪低落,他们今天询问了药棚一事,得知不能抓药,心里都不好受。

李小白稀罕的摸着手里的布料,叫唤道:“这是细棉布,真软!”

他嘿嘿笑了两声,拉长声调:“莫大兄弟……新衣服真俊,借我穿穿,就穿一下……”

说着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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