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39章
感受到她的着急情绪，霍昀晟一句废话都没有多说，一手打开手电筒一手拉着她，往学校的方向赶去。
徐窈一路不停逼自己加快脚步，还不时地低头看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接近十点半时，她终于远远看到了一点微弱的灯光，应该是从学校宿舍传过来的。
徐窈松了一口气之后继续往前走，脚步刚迈出去，就感觉脚下触感一变，像是踩进了水里。
她心里一紧，手电筒往下一照，就见到有条细细的、不到五十厘米宽的小溪从脚下蜿蜒而过。
“别担心，昨天来的时候这条水流就在。”
经霍昀晟一提醒，徐窈也想了起来，去学校的路上确实有条细流，但当时的它比现在更窄，水的颜色也没有这么浑浊。
上游一定已经开始下暴雨了。
霍昀晟拉着她的手一用力，把她从浅浅的溪流中拽了出来。
两个人再次加快速度，十分钟后终于抵达了学校门口。
推开门往里看去，校园中此时也是一片漆黑，只有两层宿舍小楼的方向能看到一点点微弱的亮光。
时间紧迫，他们没有在门口多停留，直接就朝着宿舍走了过去。
亮灯的宿舍在一楼，徐窈刚走到门前，就听到了细微的说话声。
她抬手轻轻敲了两下房门。
里面立刻传来了一个小女孩的惊呼声。
一阵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后，门里响起一个有些熟悉的女声。
“谁啊？”
是贺家婶子的声音。
徐窈立刻回道。
“是我，婶子，我是徐窈！”
贺婶明显也听出了她的声音，没过几秒便从里面打开了房门，神情惊讶地看向两人。
“你们怎么这么晚过来啦？”
屋里离房门最近的一个下铺床上，木木也翻身从床上爬了下来，穿上自己的鞋子“噔噔”两步跑到婶子身后，探出脑袋，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向她。
另一个相邻的床上，一个熟悉的光头小男孩已经熟睡过去了。
还好，人都在。
徐窈一直提着的那口气总算放了下来，但现在还不是能完全松懈的时候，她表情严肃地对贺婶说道。
“婶子，上游现在正在下大暴雨，学校的位置处于河道中央，水一大直接就淹过来了，咱不能带着孩子们呆在这儿，得回村里去！”
贺婶听不太懂“上游”、“河道”这些名词，但后面的话还是听明白了的，闻言马上紧张了起来。
“那咋办？？大海都睡着了，是要把他叫醒吗？”
木木刚才一直说着想妈妈，没能哄睡着，大海却是沾床就睡了，他今年虽然才六岁，但体重已经高达四五十斤，让她抱一会儿还行，从学校到村里得将近两个小时，一直抱着是绝对不可能的。
更别说人在睡着之后肌肉没那么紧绷，重心下垂，就会给人一种变沉了的错觉，更抱不动了。
徐窈回头看了霍昀晟一眼，霍昀晟根本不用她开口，直接会意地走到床边，俯身轻松把床上的男孩抱了起来，又回到几人身边。
“走吧。”
解决了一个之后，醒着的木木就好办多了，贺婶也没有麻烦徐窈，直接抱起木木，跟着两人快步走出了宿舍。
三个人步履匆匆，很快就出了校门，由徐窈打着灯，一路往回村的方向走去。
过了十几分钟左右，贺婶就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扶着大腿摆摆手。
“不。。不行，太累了，我得歇会儿！”
虽然木木比大海轻得多，也才二三十斤，但抱着走一会儿对她来说也已经累得够呛了。
徐窈立刻就要伸出手，准备把木木接过来，结果手还没能伸出去，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挡住。
“我来吧。”
霍昀晟说着，让贺大海的头靠在自己左肩上，手臂牢牢扶住他的腿弯，另一只手则接过木木，一手一个孩子，看向徐窈。
“这样速度快一点，也省得轮换。”
徐窈看他抱着贺大海走了一二十分钟，依旧脸不红气不喘，确实留有余力的样子，点了点头也不多说什么，拉着贺婶跟在霍昀晟身后继续赶路。
徐窈的神经此时已经绷到了极限，一边尽量往高海拔的地方走，一边时时刻刻注意着山里的响动，额角都急出了细汗。
但一旁的贺婶却对此时的境况没什么实感，尽管徐窈跟她说过有可能会发生山洪，但她都在六合顷村住了几十年了，之前也不是没下过大暴雨，但也都没什么事，这次肯定同样不会有什么例外。
所以她边走还颇为轻松地调侃着霍昀晟。
“小伙子可真有劲啊！！比你叔强太多了！”
她家那口子抱大海五分钟就要嚷嚷着累，霍昀晟这可抱了有一个多小时了，一句话都没说，速度还比她们两个更快。
霍昀晟抽空扭头对她点了点头当作回应，然后一边走一边低头问身边脸色紧绷的徐窈。
“别紧张，还有二十多分钟应该就能到村子里了，不会有。。”
他的话音未落，山谷深处突然传来了一个火车轰鸣般的声音，听起来并不算大，但在寂静的深夜却格外明显。
贺婶回头看过去，奇怪地问了句。
“怎么山里还有火车声？”
徐窈脸色一变，暗叹一声糟糕，也不继续往前走了，左手拉着霍昀晟，右手拉着贺婶就往海拔相对更高的坡上跑了上去。
霍昀晟毫无异议地随着她的力道往山上跑，贺婶则一边跑一边疑惑开口。
“咋了这是？？马上就到村里哩！怎么不走了？！”
拉着两个人爬到旁边一个坡顶之后，远处一声更大的闷雷一般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震在每个人的耳边。
贺婶终于察觉到不对了，慌张地转头四处查看是哪里传来的声音。
山里地形复杂，声音在山谷间不停反射，一时半会儿并不好找清楚源头。
但其实根本不需要她特意去找，三十多秒钟后，伴随着巨大的声响，远处山谷里一股洪流排山倒海一般倾泻下来，以俯冲之势迅速往下奔流的同时，还不住往外扩散。
见此情景，贺婶早已腿软，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绊到了地上的石头，身体一晃差点坐在地上，嘴里不断颤着声音重复着一句。
“天呐。。天呐。。。”
而远处的洪水仍在持续变大，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远处的水面就上涨到了几人肉眼可见的高度，不同方向的几股水流汇聚在一起，以极快的速度往更远且地势更低的学校方向急冲而去。
徐窈此时的内心也无比后怕，她本以为离村里已经这么近了，即使洪水来袭也不太可能对他们有太大威胁，没想到最近的洪水支流竟然仅在距他们几百米的地方！
“快走，这里也不一定安全！”
在短暂的震惊过后，徐窈立刻接过霍昀晟怀里的木木，推着他沿着坡顶继续往村子的方向走去，腿软到差点站不住的贺婶看了眼身后不远处奔涌的洪水，也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山上的异常声响显然也惊动了村里的人，又走了几分钟之后，他们就遇到了从村里出来的陈村长、邓琼和其他几个村民。
见到村里人之后，贺婶刚才在两个小辈面前极力忍住的恐慌情绪终于决堤爆发了，三步并作两步扑到邓琼面前，声音变了调地大喊道。
“邓老师！！发洪水了！！学校那边发洪水了！！！”
“洪水？！！”
邓琼扶住贺婶差点摔倒的身子，惊讶重复道。
怎么会突然爆发洪水？
后面跟着的几个男人闻言，都纷纷快速爬上附近最高的坡顶，看清楚远处的景象后腿都要站不住了。
“真的。。真的是山洪！！”
“全都往学校的方向去了！！我的天啊！这水也太大了吧！！！”
“菩萨保佑！还好今天孩子们没去上学！不然。。。”
他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在场的人无不清楚他的未竟之意。
尤其是同样本该和学生们一样待在学校的邓琼。
虽然没办法爬到顶上看见具体情况，但听到村民们的惊呼声，想也知道远处的山洪势头会有多猛。
假如她昨天没听徐窈的意见，带着孩子们回校正常上课，山洪又是晚上一点多才来，三十多个熟睡的孩子加上她这个行动不便的残疾人，会是什么下场不言而喻。
邓琼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徐窈。
徐窈正把木木递给后面抹着眼泪赶过来的木木妈妈。
“好在及时把人都带回来了。”
木木妈妈刚才也远远看了眼，只要一想到今晚女儿差点留在学校，手心的冷汗就吓得止不住。
她把木木交给一旁的男人，激动地上前拉住徐窈的手，哽咽到几度说不出话来。
“谢谢。。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坚持去学校把他们接回来，我这会儿真的恨不得以死谢罪。。”
贺婶同样是对着徐窈和霍昀晟千恩万谢，不停鞠躬。
陈村长抹了一把额上急出的汗，吩咐从山上下来的几个男人。
“快回村子里，让大家都别睡了！！带着村里的人尽量往高海拔的地方去！防止洪水等会儿蔓延淹进村子里！”
几个人连忙应声，开始动员起来，没一会儿整个村子的人都被喊了起来，开始往山上更高的地方转移。
过了会儿，在徐窈的提醒下，陈村长总算想起来要报警。
他从兜里翻出自己的旧手机，拨通了消防员的电话，因为情绪激动按了好几次才按对。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接线员沉稳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了过来。
“你好，同云市119。”
人民群众对于军人的感情总是不一样的，一听到对面的声音，陈村长眼眶都湿润了下来，话哽在喉头半天都没说出口。
那头的接线员察觉到他的情绪之后，主动再次询问道。
“请问发生什么事了？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
这会儿陈村长终于缓了过来，深吸一口气之后回道。
“同志，我们村的学校被淹了！！来了特别大的山洪！”
听到这句话，消防接线员心里顿时一沉，学校被淹那不完了吗？！都是小孩子，恐怕一个都不好跑脱。。
他连忙问清楚地址，一边抓紧组织人安排救援，一边咬着牙又问了句。
“请保持电话畅通，我们尽快赶到！咱们先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尽可能进行转移和救援，村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问完话之后，接线员紧张地支着耳朵等着电话那头的回复。
然后就听到了另一个稍年轻些的女声重复道。
“无人伤亡，我们村无人伤亡！！”
“无。。无人伤亡？！！”
听到这个好消息，接线员直接惊讶地整个人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但惊讶之余更多的却是庆幸，作为消防员，他们比任何人都不愿意听到坏消息。
“那就什么都不用管，尽快把人撤离到高地就好，我们的人已经出发了！方便的话安排个人到村口接应一下！快到的时候会提前跟您联系！”
邓琼把村长递过来的手机接到手里，继续开口应下，挂断电话之后也一刻未停，又去村里忙前忙后地组织撤离了。
等待的时间里，山洪的支流果然又往村子的方向靠近了些，最近的时候甚至不足五百米，但好在最终没有真的淹到村子里。
镇上的消防人员在四个多小时后到达了现场。
这时候的洪水已经比峰值时小了很多，但依然让赶来的消防员震惊不已，这种体量的洪水，还必经学校路段，竟然能做到全员无伤，得是什么样的运气才能刚好全部避开？
此时已经来到了早上六点，清晨的太阳从山上缓慢升起，驱散了黑暗和阴霾，山洪也终于开始消退。
但这却不是消防员救援工作的终点，恰恰是个起点。
村里的山路上——尤其是学校附近，都淤积了大量泥沙、木材、大石块和各种垃圾，后续的路面清理估计没个几天是绝对弄不完的。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村里的人和消防员对接上之后，徐窈和霍昀晟便功成身退，回房车里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返程。
没想到刚收拾了没几分钟，门口就响起了一阵激动又嘈杂的交谈声。
徐窈探身一看，正看到一帮村民带着几个消防员站在车外，向官兵们叙说着她和霍昀晟的“丰功伟绩”。
“就是他们两个！昨天晚上深夜十一二点，走了将近两个小时的山路到学校里告诉我有可能会发生山洪！还一路把两个孩子抱回了村里，不然我们三个指定是活不了了。。”
说到这，贺婶又忍不住抹起了眼泪，不知道第几遍庆幸自己的劫后余生。
旁边的村民也你一言我一语地告诉消防员，两个人是特意千里迢迢从京市跑到了这里，想要资助他们山区，昨天周一因为统计需求清单没有去学校，阴差阳错几乎拯救了整个村子的孩子！
消防员的队长了解了前因后果之后，顿时对两个人肃然起敬，面向徐窈稍息立正，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旁边的村里众人也都眼含热泪冲他们深深地鞠躬，再一遍遍地说着谢谢。
看着眼前的这些陌生又熟悉的脸，论坛图片中他们悲痛麻木的表情和现在欣喜感激的面容不断变幻又重合，让徐窈的心绪上上下下起伏不定，最终化成真挚的庆幸和愉悦。
她真的做到了。
在村民们依依不舍的相送中，徐窈也要踏上归程了。
后续的公益事项就不需要她来操心了，会由霍氏负责跟进。
徐窈和村里的大人小孩一一告别，却一直没有看到邓琼的身影。
陈村长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主动解释道。
“邓老师跟着前前后后忙了一晚上，早上四五点那会儿没撑住睡着了。”
虽然遗憾不能再见一面，但不说再见或许还有重逢，徐窈并没有去打扰邓琼的休息，坐上车离开了这个小村庄。
半个小时以后，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徐窈拿起手机点开一看，是邓琼发过来的一条短信。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看到这句话，徐窈不知为何也湿了眼眶，轻轻敲下几个字。
“恭喜邓老师，重获新生。”
霍昀晟知道她晕车之后，在车上的时候就尽量不和她说话，但此时注意到她变化的情绪，看了她好几眼之后还是问了句。
“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停一会儿？”
徐窈放下手机，摇了摇头，又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能不能让公司对接项目的时候再给邓老师换个好一点的假肢？这笔钱我可以自己出。”
霍昀晟绕过前面坑坑洼洼的小路，扭头看向她。
“公司下周会安排人带着邓老师到省医院做全面检查，根据情况配合适的假肢。”
而且公司的资助金额也已经提到了五百万，用以六合顷村学校的重建和村里旧房的翻修。
不过这个就不用特意告诉徐窈了。
“谢啦！”
听到他这话，徐窈也不纠结钱的问题了，笑着道了声谢，打开论坛查看自己的任务进度。
【恭喜完成任务：拯救六合顷村。】
【任务进度：100%】
【银行卡已到账1000000元整】
看到1后面的一连串0，徐窈不敢置信地又数了两遍，才确定真的到账了一百万！
尽管预设奖励时想过，六合顷村救下的人这么多，奖金应该也不会少，但真的天降横财时还是觉得不真实。
这也太多了！！
原谅她从小穷到大银行卡里从来没有超过六位数过！！！
徐窈高兴地晃了晃脑袋，连胃里被颠出来的一点难受都被她暂时抛到脑后了。
论坛里的奖励提示还在继续。
【获得“感恩的心”×1，奖励限次技能“谈判专家”「可以和万物交谈，获取他们的想法，并让其服从你的命令（2/2）」。】
徐窈还未来得及研究这个看起来实用性很强的技能，就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这个奖励很明显是邓琼的感恩之心带来的，难不成之后六合顷村的孩子们对于溺亡的记忆也会陆续恢复吗？
她连忙询问系统这个问题。
系统机械女音回答道。
“是的。”
徐窈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试探着开口。
“如果我选择不要这群小朋友的感恩之心和相关奖励，可以把他们的溺亡记忆抹去吗？”
对于有心理调节能力的成年人来说，得知原本的结局并不会造成什么心理问题，反而会让人更加珍惜生命，但对于这样一群仅仅六七岁、懵懵懂懂的孩子来说，原本残忍的溺亡记忆只会让他们留下心理阴影，甚至产生创伤后应激障碍。
比起他们的心理健康，她得到的那些奖励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系统听到她的要求后，沉默片刻才道。
“您确定吗？这次的任务对象除邓琼外还有35人，每个人的奖励发放标准和之前同等，放弃感恩之心将不再产生任何额外奖励。”
徐窈再次坚定重复。
“我确定。”
系统这才回道。
【收到，已为您清空35名学生原本的记忆。】
但它的声音并没有停止，而是继续说着。
【恭喜您触发了“纯净之心”，获得永久技能“危险预警”（危险来临三分钟前会发出预警）】
听到系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真诚轻柔的声音，徐窈惊喜之余忍不住感叹道。
好人有好报诚不欺我啊！！
经过四个多小时的自驾车程，中午十二点，两人终于抵达了同云市的高铁站外。
把房车交给从临市赶过来提前等在这儿的分公司下属后，霍昀晟推着两人的行李，和徐窈一起再次踏入了来时的高铁站。
这次两人买的票是下午两点的，距上车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他们刚好趁着这个时间去候机大厅的餐馆里吃个中午饭。
因为一直惦记着自己的谈判专家技能什么时候要派上用场，徐窈的这顿饭吃得有些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地舀着汤，半天才往嘴里塞一口。
对面的霍昀晟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什么反应。
霍昀晟放下手里的勺子，抬手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同时说了句“回神”，徐窈这才从自己的世界里抽身，迟钝地看向他。
“嗯？怎么了？你叫我？”
霍昀晟指了指她面前的汤碗。
“吃饭的时候想事情容易消化不良，你昨天一天都没好好吃饭，再饿要饿出胃病了。”
“噢。”
看在工具人这次帮了自己大忙的份上，徐窈听话地摒除杂念，一勺一勺地把碗里的汤认认真真全部喝光，喝完之后还不忘把碗举起来朝霍昀晟展示了一下。
“看，喝完啦！”
看着她认真展示空碗的模样，霍昀晟浅浅笑了一下，颊边一个梨涡露了出来。
这时，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生从远处走了过来，他的脚步有些踉跄，像是走不稳当，路过二人桌边时右脚一绊差点摔倒，好在伸手撑住了桌子，才没有整个人扑倒在地。
“抱。。抱歉。”
他的眼神似乎也有点不太聚焦，大着舌头对着空气道完歉之后，又继续磕磕绊绊地往前走。
男生很明显是一个喝醉了的状态，因此徐窈也只当这是一个小插曲，随意抬头往他身上看了一眼后，就很快移开了目光。
吃完饭后时间就差不多了，两人来到闸口检票进站。
上了车坐到位置上之后，徐窈总算把自己绷紧了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再加上昨天几乎算是熬了一整晚，列车启动后她很快就支撑不住困倦的眼皮，低着头在座位上睡着了。
霍昀晟侧头看了一眼女孩熟睡的面容，怕她扭着脖子不舒服，尽量把上半身放低了些，让徐窈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又过了十几分钟，同样一晚没睡的霍昀晟也慢慢睡了过去。
【警告！警告！！危险预警已开启！列车将在三分钟内遭遇突发泥石流滑坡，请立即排除安全隐患！】
听到脑中突然响起的警报声，徐窈猛地从睡梦中被唤起，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这也太突然了！有个技能也不需要这么快就给她用上啊？！！
拜托，这可是列车！突遭泥石流！讲点道理！她能有什么办法排除安全隐患？！
现在列车里没有出现任何异常，说明连地面的灾备系统都没有察觉异常，她要是突然拦住乘务员说列车即将遇到危险，需要司机紧急停车，恐怕工作人员只会觉得她脑子有问题，立马把她控制起来，以免影响列车运行安全。
况且离事故发生的时间仅剩两分多钟，就算乘务员相信了她，再赶去车头说服列车长也不知道还要花费多长时间，这条路根本行不通。
情况实在紧急，时间又所剩无几，容不得她多加考虑，现在！立刻！马上就必须得有一个解决方案！
徐窈揉着眉头使劲逼着自己想办法，余光看到座位侧壁面板上的紧急呼叫按钮后，突然想了起来。
对了！每节车厢应该是配备有紧急制动按钮的！必要时刻可以直接按下按钮，触发列车紧急制动。
但这么社死的事情她实在需要做一下心里建设，不然还是先叫一下工具人吧，工具人不愿意去的话她再亲自出马。
说干就干，她抬手把熟睡着的霍昀晟推醒，表情诚恳地看着他。
“能不能帮我个忙？”
霍昀晟刚刚醒过来，一边撑着扶手坐直了身子，一边哑着嗓子点头。
“什么忙？你说。”
“去把车厢里的紧急制动按钮按下去！”
尽管为了防止被人听到，徐窈说话的声音放得很小，听在霍昀晟耳朵里的效果却不是一般的炸裂。
但看着她不像是在开玩笑的认真神色，又想到她“未卜先知”一般提前去到六合顷村救了全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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