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回到画室时,窗外的雨已经停了,只剩下屋檐滴水的声音在黄昏里回响。沈誉依然站在那幅未完成的肖像前,调色板上的颜料已经干涸开裂也不在乎。

“照片给吴树了。”艾丽的手语比往日慢了些。

沈誉放下画笔,沾满颜料的手在帕子上擦了擦,才轻轻拍了拍艾丽的肩膀。

“下次探视是什么时候?”

艾丽:“吴树表现得很好,狱警批准我两周探视一次。”

沈誉点点头,目光落在墙上的日历上。两周的时间,足够老鬼做出选择了。

“来得及。两周后,一切都会有个答案。”

...

监狱牢房,熄灯后。

老鬼侧躺在狭窄的床铺上,背对着监控摄像头,手指缓慢地摸索到床板下方,那里有一道几乎不可察觉的缝隙。

几年前入狱时,他就发现了这个暗格。原本可能是某个前任犯人藏烟的地方,如今也成了他的秘密。

指尖触到金属扣时,他左手轻轻一抠,一部老式按键手机滑入掌心。

没有摄像头能拍到这一刻,因为他的身体完全挡住了动作,而狱警的例行巡查也才刚刚结束。

手机是边晟出事后送进来的。

那天,食堂的会计,一个因金融诈骗入狱的老油条在递给他餐盘时说:“韩夫人给你的。”

餐盘底下粘着的就是这部手机。

在边晟出事后,韩成曦怕监狱里出事,所以特意送来方便联系。

鼾声此起彼伏时,老鬼把被子拉高,盖住半张脸,拇指按下那烂熟于心的号码。

“嘟......”

第一声还没响完,电话就被接起。

“你最好有重要的事。”

老鬼的嘴唇几乎不动,将声音压得极低:“我女儿......有消息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怎么?突然父爱泛滥了?”

“......只是确认。”

“放心,你儿子在国外的学费我刚付过,你老婆的疗养院也续了费。”

听此,老鬼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他知道,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所以,别做多余的事。你现在打电话来,是出什么事了?”

老鬼的视线不自觉地瞥向藏在袖口的照片,那是艾丽六岁时的模样,穿着草莓背带裙,笑容灿烂。

“......没有,只是做了一个梦。”

韩成曦沉默片刻说:“记住,你的家人能过什么样的日子,全看你的表现。”

......

电话骤然中断。

老鬼熟练地拆下电池,将手机藏回暗格

黑暗中,他盯着自己残缺的右手,喉咙里挤出一声压抑多年的冷笑。

二十几年的恨意,二十几年的秘密。

那时,他还是艾振国,韩成曦的专职司机。

他记得那个夜晚,那个改变命运的夜晚,韩成曦让他开车去郊外的废弃工厂。到了地方,韩成曦没让他跟进去,只吩咐他在车里等。

但艾振国听到了争执声。犹豫再三,他还是悄悄下了车,从工厂的侧门摸进去。

昏暗的灯光下,他看见韩成曦站在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面前,手里握着一把枪。

“孩子的事,到此为止。你再多说一个字,下一个就是你女儿。”

男人抬起头,艾振国这才认出——那是临时替他开车的朋友,周原

从古江村回来是周原开的车,那天艾振国因事没送,所以让周原代替的自己。

艾振国还未反应过来,下一秒,枪就响了。

他下意识后退,却不小心踢到了铁桶。

...

几天后,艾振国“自首”了。

韩成曦把凶器塞进他手里说:“你朋友不懂规矩,竟敢威胁我。”

她甚至轻描淡写地编好了故事:周原持枪勒索,争执中误伤致死。

作为报酬,她承诺会照顾好艾振国的家人,还对他说:“过失致人死亡,没几年,该赔的我会帮你。”

其实周原只是偶然发现了韩成曦的秘密。

那天替班开车时,他看见韩成曦从古江村抱回来一个孩子。

这个赌徒本想借此敲诈一笔,却搭上了性命。

三年刑满释放后,韩成曦确实说到做到,艾振国一如既往是韩成曦的司机。

但艾振国在周原的遗物里发现了录音带。当他试探性地提起“古江村”,韩成曦眼底闪过的杀意让他明白了一切。

报复来得很快。

韩成曦下手的那一天,就是艾振国与艾丽走丢的那一天。

那天在码头,艾振国正陪着艾丽吃糖葫芦。海风裹着咸腥味吹乱了女儿的刘海,他蹲下身替她整理头发说:“在这等爸爸,很快回来。”

之后,他再也没有回来。

韩成曦让他去“拿”一个账本,当他赶到时,等待他的是刺目的警灯和冰冷的手铐。

“抢劫伤人,人赃俱获。”警察给他戴上手铐时,艾振国看见韩成曦站在不远处,手里牵着一个男孩——那是他的小儿子,正管韩成曦叫韩阿姨。

他知道若是反抗,她就会对他的小儿子动手,所以他别无选择。

当晚,牢房里来了几个“狱友”。

他们按着他,灌下滚烫的液体。之后,他的喉咙就像被火烧了一样,再也发不出声音。

接着是右手——指骨被一根根敲碎。

最后是眼睛。

剧痛中,他还听见有人说:“算你倒霉,惹了不该惹的人。”

次日清晨,狱警的笔录上便只写着四个字。

斗殴致残。

而他也很清楚这些人是谁派来的,除了她还有谁怕这个秘密。

...

后来,当女儿走失的消息传到狱中。

韩成曦探视对他说:“只要你永远守住那个秘密,我就帮你找到女儿。”

就这样,韩成曦用他儿子作为要挟的筹码,让他甘愿成为哑巴、残废、瞎子。又用寻找女儿的希望作为诱饵,承诺会治好他的伤,照顾他的家人。只要他安分地待在监狱里,这个秘密就能永远被埋葬。

牢房的铁栅栏不仅囚禁了他的身体,更将那个不可告人的秘密永远封存。

而现在,抚摸着女儿的照片,艾振国的嘴唇却无声地扬起。

二十年的隐忍,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韩成曦......”他在心底默念,残缺的手指紧紧攥住照片,“这次,该轮到你闭嘴了,我不会再受你的威胁,你这个杀人犯。”

...

韩成曦刚挂断电话,手机屏幕的光在昏暗的卧室里渐渐暗了下去。

浴室的门被推开,水汽裹着清香飘了出来。

边宇腰间松松垮垮地系着浴巾,朝韩成曦走来,双手自然地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问:“怎么了,谁这么晚还打电话?”。

韩成曦转过身,指尖抚过边宇的锁骨:“没事,工作上的小麻烦。”

边宇低笑,手不安分地在她腰间游走,“这么晚还忙工作,是不是该罚?”

韩成曦仰起脸,红唇勾起一抹笑:“那要看老公想怎么罚了...”

话音未落,边宇已经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在两人跌入柔软的床铺时,韩成曦的手机又亮了起来。

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闪过:

[好日子终要到头了,韩夫人。]

但此刻,手机被随意地丢在了地毯上,边宇韩成曦相互缠绵,屏幕很快又暗了下去,谁也没注意到。

...

“哐哐哐——”

米娅切好水果,正端着水果盘上楼,楼上就传来一阵脸红的声响。

她脚步一顿,差点把切好的水果洒了一地。

“这么着急投怀送抱?”一双温热的手突然从身后环住她的腰,边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

米娅转身,果盘里的草莓轻轻晃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下午去哪了?”

边晟接过果盘,面不改色地捻起一块哈密瓜:“Gleam临时有点事,怎么了,想我了?”

米娅眯起眼睛,伸手替他整理微乱的领带:“是吗?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啊?边先生,夫妻之前不该有秘密哦。”

“真.....没什么~”边晟拖长音调,眼神却飘忽了一瞬。

他确实说谎了,下午他去了关家老宅,见了那位总是欲言又止的老奶奶。

又一声暧昧的轻吟从楼上传来,米娅倒吸一口冷气:“嘶......”

边晟低笑,将她打横抱起:“看来一时半会消停不了,不如我们去花园...我买了夜宵,还有......”

“还有什么?”米娅下意识追问。

边晟已经抱着她走到花园,将她放在秋千上。

月光下,他单膝跪地,从食盒最下层取出一个小绒盒:“还有...这个。”

“这是......”

“打开看看?”

米娅小心翼翼地掀开盒盖,一枚镶嵌着梨形钻石的戒指静静躺在里面,主石周围环绕着细小的蓝宝石。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米娅发颤地问。

“早就准备好了~”

现在的边晟自己也没想到这戒指会准备得这么早。

这枚戒指是他在工作室保险柜的暗格里发现的。和戒指放在一起的信纸上写着,这是他在国外读书时特意飞去安特卫普寻来的。

只因高中时米娅曾说过,她最喜欢《蒂芙尼的早餐》里奥黛丽·赫本戴的那枚梨形钻戒。

边晟至今记得读完那封信时的震撼——原来在重逢之前,在记忆深处,他早已为她准备好了一切。

他执起米娅的左手,缓缓将戒指推入她的无名指

夜风拂过,吹落几片花园里的玫瑰花瓣。

米娅看着手指上闪烁的光芒,突然意识到这枚戒指肯定是边晟失忆前准备的,因为只有那时的他会记得这个喜好。

“喜欢吗?”边晟轻声问。

米娅没有回答,而是突然拽住他的领带,将他拉向自己:“边先生,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吗?”

边晟顺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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