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烛心不在焉地走在苍梧山的山路上。

那天餐堂发生之事,慈济师叔已经知情,赴青阳主动挑起同门之间争斗,按照门规对他必然是有惩处的。

但不巧那日宗祭也动了手,甚至是动了利器,若是只追究当日发生之事,最多就是各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若不能一次打压下赴青阳的气焰,来日他对宗祭的报复只会愈发变本加厉。

按照宗祭的说法,赴青阳对他的欺辱早已不是第一次,甚至长达一年的时间。

可毕竟口说无凭,那些身体上的伤痕都已经恢复愈合,仅仅是宗祭的一面之词,恐怕难以服众。

兰烛刚回到山门没多久,对他们之前发生的事也不甚了解,亦无法为他作证。

不过,赴青阳行事如此肆无忌惮,师门中必定旁观者众多,或许,会有其他弟子愿意站出来为宗祭作证。

休沐时间,兰烛上门逐个问询。

“这件事的确是大师兄做的有些过分了,他对宗祭拳打脚踢的时候,我也曾经见过几次,但是你要我帮你出面作证……我得考虑考虑。”

“小师弟,不是我不帮你,但我可得罪不起大师兄。”

“要是被大师兄知道我在慈济师叔跟前指控他,以后不得被穿小鞋穿到死啊。”

“你是掌门之子,又是空法大师的徒弟,自然是不惧怕什么,可除了你,还有谁敢跟大师兄作对?”

“宗祭是什么下场你都看到了,小师弟不要强人所难了。”

“诶?小兰烛……?!”

“这件事啊……你再找别人问问吧。”

………

一个午间过去,兰烛四处碰壁、无功而返,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在一颗梧桐树下蹲了下来。

冷眼旁观、明哲保身、不置一词……

兰烛无法指责他们什么。

又不能强迫师兄们在慈济师叔面前承认从前发生的那些事。

若是按兰烛自己的性子,遇到这种以多欺少倚强凌弱之事,将赴青阳装麻袋里痛殴一顿便是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可如今是在苍梧山,一行一动都要讲求规矩,兰烛也不能任性胡来。

兰烛杵着下巴,盯着往树洞里搬运糙米的一团小蚂蚁。

……怎么办呢。

忽然,一道身影来到在他面前,在兰烛的眼前落下一道影子。

“小兰烛。”

“我可以帮宗祭作证。”

兰烛闻声蓦然抬头。

面前是一位穿着苍梧派白蓝色校服的师兄,正带着些歉意与微笑望着他。

兰烛与这位师兄并不相熟,只是隐约记得他的名字,似乎叫承秀。

兰烛起身,眼中闪烁一点光亮:“真的吗?”

承秀师兄颔首,轻言道:“我想,每一位同门昔日在加入苍梧派之时,执的都是一颗来日入江湖行侠仗义之心。”

“若是师父知道,苍梧山中发生如此不公之事,却无人敢仗义执言,想必也会对我们失望的。”

“不仅仅是我,我相信,还有许多同门,都会愿意为宗祭师弟证明。”

兰烛“哇呜”一声,心中阴霾一扫而空,扑过去熊抱住眼前的人,开心道:“谢谢承秀师兄!”

“太好啦!!”

.

三日后。

兰烛站在卧房门外,抬手敲了敲门:“宗祭,你睡了吗?”

宗祭在床上翻了个身,没吱声,假装已经睡着了。

兰烛听到里面窸窸窣窣的动静,轻手轻脚推开门,“我进来啦?”

宗祭侧躺在床榻上,面朝墙壁、双目紧闭。

兰烛在床边坐下,一根手指戳戳他的肩膀:“不要装睡啦,我刚刚都在外面听到你翻身了,这伎俩在师兄面前是没有用的。”

宗祭:“………”

他睁开眼,眼珠微微向上转了转。

兰烛轻声道,“慈济师叔今日在明德堂处置大师兄了。”

宗祭闻言转过头,微微蹙了下眉,神色莫测。

“大师兄屡次欺辱同门,违反门派规定,由慈济师叔亲掌百道戒尺,在思过阁罚跪禁闭半月,再抄写宗门戒律一千遍,在此之前,不许参加宗门内任何活动。”

“而且,代掌门还说,日后若再敢犯一次,便直接毫不客气逐出师门。”

兰烛看起来很高兴:“赴青阳以后都不敢再欺负你啦。”

“除非,他不想做苍梧派的大师兄了,否则,就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好好跟同门师兄弟相处。”

宗祭倒是有些意外,从床上坐了起来,挑了下眉。

百道戒尺下去……这手不废也残了,没有个一年半载不可能恢复。

宗祭以为代掌门根本不会在意这种事,即便要处置,最多不过是抄几遍门规罢了。

竟然还会为了他“大动干戈”。

不过,这也只是苍梧派对赴青阳的处置。

他要跟赴青阳算的帐,自然,远不止如此。

宗祭眸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暗色。

他故作诧异:“如此严重?”

兰烛点头:“嗯,不是每个人都像大师兄那样坏的,我跟你说过了,是非对错,自有标尺。”

顿了顿,兰烛又小声犹豫着开口:“不过因为当日你也出剑伤了大师兄,所以……”

宗祭似笑非笑接上他的话音:“所以我也要去罚跪?”

兰烛看着宗祭的脸色,小心翼翼地点点头,“只有三个时辰!”

“无论如何,与同门兵刃相向都是不可辩驳的事实。”

“但因为大师兄屡次欺凌在先,事出有因,所以对你只是小惩大诫,只需要自省三个时辰便好。”

“再抄写二十遍门规就可以啦,到时候我帮你一起抄。”

兰烛说话的时候摇头晃脑,两条腿垂落在床边晃来晃去,显然心情很好。

宗祭面无表情:“什么时候。”

兰烛道:“慈济师叔知道你受了伤,特许待你伤势恢复一些再去。”

宗祭一时沉默无言。

不想也知道,对赴青阳如此严厉的处置,必然有兰烛的影响在其中。

毕竟,他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任人欺凌的小小宗门弟子。

宗祭轻声道:“你为什么……”

兰烛“嗯”一声扭头看他:“什么?”

宗祭移开视线:“没什么。”

兰烛眨巴了一下眼睛,反应过来什么,笑,“想跟我道谢呀,不用客气。”

宗祭木然:“我没有这个意思。”

兰烛伸出手指头戳戳他的胳膊,“想道谢就直说嘛,你这个性格别别扭扭的,一点都不可爱。”

宗祭翻身躺下、闭门谢客:“好走不送。”

“……你!”

兰烛鼓了鼓脸颊,生气地把被子扯过了他的头顶。隔着被子把宗祭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

“啪!”

“啪!”

思过阁中,响起戒尺狠狠敲打皮肉的声音。

满百下方停止。

赴青阳跪在坚硬石台上,左手手心被抽成了骇人的黑紫色,疼的满身都是冷汗,眼神里尽是愤然与怨毒。

“怎么着,还不服气?今日众多弟子所言之事,桩桩件件、哪一件冤枉你了?”

慈济指着赴青阳的鼻子骂道,“苍梧山怎么偏偏出了你这种败类,这一身武功是让你用来欺负同门的?!在学堂学到的东西都进狗肚子里了?”

“你应该庆幸掌门还没出关,否则就不止是百次戒尺这么容易了!让你一年都下不了床!”

“老老实实在这儿反省半个月,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阁一步!”

说罢拂袖愤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nmxs8.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