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想上学

“现在……我想去上学了。”
林天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投入静湖的石子，在钱秉文的心头砸开了一圈圈涟漪。
老院士拿着小本本的手，僵在半空。
他俯视着这个仰着头、眼神清澈如洗的孩子，一瞬间，大脑竟有些宕机。
去……上学？
这两个字，从这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凭一己之力将人类文明强行拽入新纪元的“林总工”口中说出，带着一种荒诞又无比真实的冲击力。
钱秉文张了张嘴，喉咙里那些关于“时空曲率”、“量子纠缠修复协议”的艰深问题，全被堵了回去。
他该怎么回答？
“好”？还是“为什么”？
他看着林天那双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对权力的留恋，没有对未来的谋划，只有一种孩童达成心愿后的纯粹。
钱秉文忽然明白了，在林天心里，“造大锅锅”和“去上学”，或许本就是同一序列的人生任务。前者完成了，自然就该轮到后者。
“好……好。”钱秉文放下本子，声音干涩，却透着一股发自内心的慈爱，“爷爷……爷爷这就去跟陈部长说。”
消息以最高加密等级的通讯渠道，从戈壁深处的基地，传到了龙国的心脏。
陈部长和李院士正在会议室里，与几位能源部门的巨头商讨“烛龙”计划的全国布局。
当秘书将一张字条悄悄递到陈部长面前时，他只扫了一眼，原本运筹帷幄的表情就凝固了。
他将字条推给身旁的李院士。
李振华扶了扶眼镜，看清了那行字——【林总工请求退休，返校就读。】
“退休？”李院士失声，音量拔高了几分，引得在座众人纷纷侧目。他立刻意识到失态，清了清嗓子，对众人致歉，示意会议暂停。
会议室的门被关上，只剩下陈部长和李院士两人。
“胡闹！”李院士一反常态，有些烦躁地踱步，“‘天宫’刚刚稳定，‘烛龙’计划才开了个头，后面还有无数技术难关，他怎么能……”
话说到一半，他自己却停住了。
陈部长沉默地坐在那，许久，才长长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复杂的情绪：“老李，我们……是不是错了？”
李院士一愣。
“他才四岁。”陈部长的声音很轻，却很重，“我们让他扛起了整个国家的未来，让他面对那些连我们都感到窒息的压力和阴谋。我们把他当成神，却忘了，他首先是个孩子。”
这番话像一盆冷水，浇熄了李院士心头的焦虑。他想起了那个在发布会前夕，抱着奶瓶不撒手的小小身影；想起了那个在修复“天宫”时高烧不退，却依然坚持的倔强模样。
一丝愧疚，从两位老人心底深处泛起。
他们彼此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定。
“批准。”陈部长拿起桌上的红色电话，语气不容置疑，“给他配备最顶级的安保团队，最自由的环境，让他过一个真正的童年。这是国家欠他的。”
于是，创造了“天启”神话、开启了“天宫”纪元的林天总设计师，以一种近乎无声的方式，“光荣退休”了。
没有欢送会，没有授勋仪式。一辆外表普通的黑色红旗轿车，悄然驶离了戒备森严的研究所，将林天送回了他最初的地方——京州第一幼儿园。
幼儿园还是那个幼儿园，滑滑梯在阳光下闪着光，教室里传来孩子们稚嫩的歌声。林天的回归没有引起任何波澜，只是园里多了几位身份不凡的“新人”——一位身手能轻松撂倒三个壮汉的“生活老师”，一位能用眼神分辨出三百米外任何可疑人员的“园艺大叔”。
林天重返幼儿园的第一天，表现得像个从未见过世面的孩子。
他好奇地摸着每一件玩具，认真地跟着老师做每一个他早已能从肌肉发力层面完美解析的早操动作，玩滑滑梯时会开心地咯咯笑，甚至会因为别的小朋友多拿了一块饼干而气鼓鼓地撅起嘴。
他的“神性”被小心翼翼地收敛起来，只在不经意间，才会泄露出一丝痕迹。
美术课上，老师让画“我心中的太阳”。别的小朋友画的都是一个带着笑脸的红色圆盘，而林天的画纸上，太阳的内部，被他用蜡笔涂抹出了复杂而精确的螺旋结构和能量循环标识——那赫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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