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速球,一种通过速度差欺骗打者的变化球。

与简单的减慢球速不同,变速球最特别的地方在于,它拥有和直球一样的出手点、出手轨迹,当球被投出时,它与快速球几乎毫无区别,只在接近本垒板时才会突然降速、位移。

往往那时,打者已经挥棒,只能眼睁睁看着姗姗来迟的棒球落进捕手的手套。

而一个火球投手能够投出变速球中速差最为巨大的掌心球,在已经接近末端的比赛,不亚于是一记闷雷炸响在人们心中。

那时,所有人都有了一种预感……

--稻实这次恐怕危险了。

但最危险的不是他人这样想,而是稻实的球员们自己的脑海中也冒出了这种想法。

“他在比赛末期拿出这一球,代表着他并不能将其随心所欲的运用,不用去关注他的变速球,集中精力在他的直球上。”国友监督在此时沉声开口道。

他没有回头,像是没有注意到稻实板凳席的沉默,只是像平常那样给出了自己的决策。

这反而给了稻实的成员们很大的安慰。

国友监督看着此时场上的状况,心里所想其实并不如他口中所述那么坚定,所有的口头言语都不如场上切实打出去一发来的振奋人心,只有打出去了,白鸟的“脆弱”才会被所有人认知。

而这一刻,海老名作为第一个面对变速球的人,究竟能否摆脱影响,在打席的最后时刻到来之前,谁也不能确定。

现在最迷茫的可能就是海老名了。

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变速球?他深呼吸,这大概只是穷途末路下的虚张声势吧。

他决不能容许自己在此刻心生出畏惧。

第二球内角直球,海老名击出了界外球,球杠上球棒后径直飞向身后的防护网。

第三球,坏球,海老名并未挥棒。

居然还能如此冷静,那一球难道没有在你的心里留下任何印象吗?

御幸因为压力与捕手闷热的护具满身是汗,他心跳得愈发剧烈,看了一眼已经集中精神海老名,若是这样……白鸟你能行的吧。

当然。白鸟微微垂头眼眸却一直盯着本垒,金色的光芒在帽檐的阴影下闪闪发光,心跳的速度逐渐和御幸同步。

我只要盯着他的直球就行了!海老名的后槽牙咬得死紧。

投手毫不迟疑地掷出手中的棒球,那道熟悉的白光直冲本垒而来,外角直球!

海老名预备挥棒,在那一瞬间,一股说不上来的预感袭上心头,以他对这对投捕的了解,这一球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变速球,别的捕手可能不会在一个打席中配两个变速球,若是被打出去那就铁定是一发长打。

但这对投捕不能以常理论之。

就在这样的想法控制不住的从脑海中冒出的时候,海老名只剩下两个选择。

球速不会给他更多的时间,他只能赌一把。

打者停顿了片刻猛然挥棒,若是瞻前顾后,那就什么都得不到!

这一刻他的眼前的满是这颗白色的小球,世界仿佛突然安静,海老名在这个只属于自己世界里尽力将打击姿势调整的更好,这一次终于轮到他“等待”这颗棒球了。

临近本垒,海老名的眼睛愈发亮,他仿佛已经看见棒球被打出去的样子了,可本该立刻响起的击球声却迟迟没有到来。

一种熟悉的恐怖侵袭上心头,海老名目眦欲裂地看着棒球越来越慢,然后在本垒板坠落,擦过球棒在落地之前被捕手快速接住。

“又是变速球!海老名选手挥空!青道投捕两好球追逼了稻实的四棒!”

“……”海老名大口喘着气,他一下子从那种状态中回过神,场内的喧嚣以一种他不想要的方式灌进脑海,他头一次觉得烈日灿烂得如此刺眼。

最后一球了,不论如何我一定要打出去!绝不能出局!

“接杀!外角高角度滑球!青道投捕与稻实四棒的第三次对决,青道更胜一筹。”

海老名咬紧了

伊佐敷拿着球在外野哈哈大笑:“白鸟!投得好啊!”

白鸟向着伊佐敷前辈笑着挥手,仿佛完全没注意到海老名走下打击区时失魂落魄的背影。

有了四棒这个前车之鉴在,后面的打者很想贯彻盯着直球到底的策略,但是人不是机器,情绪和思绪都不是能够轻易控制的。

而青道气势如虹,白鸟的直球本也不是好打的,就算有一些失误,青道坚若磐石的守备自能解决问题。

“所以青道王牌的体力确实不行了,之前几局中从未出现的小失误,开始在他身上出现了。”

“可惜就算如此,这个投手依旧是一流的,稻实想攻略他怕是没时间了。”

两个球探交流着,他们在手上的本子上写写画画,此刻白鸟无疑已经进了他们的观察名单,球探关注棒球选手一般很早就开始,无论是现在展现的压制力,还是潜力,都是考察的一环。

随着白鸟和成宫鸣的发挥,两个学校的打线竟在三局中未得一分。

九局上半

“呯!!!”

随着清脆响亮的击球声,棒球飞出本垒打墙,观众席上的欢呼骤然响起。

“此次比赛的第二支本垒打由青道的五棒结成哲也选手击出!青道再下一分!”

计分板上的数字变成了3:1

白鸟回过神,从椅子上起身,看向正绕圈奔跑的结成学长。他脸上露出一点笑意,沉重的身体都仿佛因此轻松了些。

尽管后续的打者接连出局,可全垒打的1分已经无法挽回,就像白鸟那时一样,成宫鸣也陷入一阵巨大的茫然,他第一次在板凳席没有闹腾,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原田担忧地看着成宫鸣,若下半局无法平分,那这几乎就是成宫鸣在这局比赛中最后一次登上投手丘。

成宫鸣低着头,大半张脸都埋在阴影中。他脑中一片空白,这不是他第一次被敲出全垒打,但是这一分却是令他感到最沉重的,还是第一次参加甲子园预选赛的他对队伍面临的情况虽已有了解,但到底不如亲身上阵体验来的明确。

如果下半局无法得分,那一切就结束了。

前辈们的夏天,在今天就会结束了。

结束……恐惧如一只大手攥紧了他的心脏,成宫鸣的头顶落下一只手,只听见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小成宫,比赛还没有结束呢!”

他抬头,眼前有些模糊,宫浦前辈那张平素总挂着不正经笑容的脸被莫名的光辉遮住,他只能看见他眼中坚决的神色。

白鸟登上投手丘,他感觉全身上下和灌了铅一样沉重,右手握住球时几乎要开始颤抖,但是他的心脏却被一股温暖的感觉充满,最后半场了,只要淘汰最后3个打者,甲子园的大门就会为他们打开。

——棒球场上,九局下半才是开始。

投手距离本垒板18米多,本因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下无法听见任何细微的声音,可此刻,打者站在打击区,钉鞋剐蹭地面的声音却切切实实地传进脑海,白鸟明白这是他的幻觉。

汗珠顺着额头流下,积蓄在睫毛上滴落。白鸟低头抹了把汗。

——他不想要开始,他只要一切在这里结束,他要和大家一起进入甲子园!他想要得到答案,得到这颗心为何如此激烈跳动的答案。

稻实九棒的挣扎没有丝毫用处。

一棒紧张地屏住呼吸,他用尽全力击出三个界外球,最后……

“可惜,只差一点点,竹松选手就能登上一垒,可青道防守用实力告诉他,不会给竹松选手这个机会!”解说的声音都有些沙哑。

“最后一个打席了!白鸟加油啊!”东清国的声音刺破耳边粗重的呼吸声传了过来。

那呼吸声一顿,白鸟这才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呼吸,他只感到头晕目眩,流失的体力宛如被脚下魔性的沙土全部吸走,他站在这里,又好像站在这里的不是他。

“他不行了!高桥!高桥!!!”稻实选手的呼喊声嘶力竭。

“监督,怎么办!最后一个打席了!要换投吗?”太田部长紧张地擦着汗,焦急地踱步。

片冈监督没有说话。

我……我能坚持的,白鸟用手背蹭了把下巴上的汗,他悄悄咬了一口舌头边的肉,顿时一股尖锐的疼痛瞬间让他清醒过来,嘴里全是铁锈味,有点恶心,但是见效很快。

一部分原本中立的观众开始为稻实加油,似乎作为一个看客,逆风翻盘的戏码总是比一路顺风顺水地赢下比赛要好看。

在观众看来,青道与稻实的比赛虽有龙争虎斗,但却不够有戏剧性。

这种呼喊,宛如黑色的浪潮淹没了投手丘,白鸟咬牙直起身子瞪大了眼睛,他最讨厌的就是现在的状况,情感的裹挟令人作呕!

你想要看见我失败,那我就绝不让你得逞!

“暂停!”御幸突然对主裁道。

板凳席的克里斯松了口气,白鸟的异常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投手丘就是这样一个孤独的地方,万众瞩目也就意味着在遭受那些不好声音的时候,也是首当其冲。

“投出去让他们打,我们全会接到的!”小凑难得大声对着投手丘上的白鸟喊到。

“白鸟!我们都在这里。”

这个暂停和同伴的声援短暂的止住了那择人而噬的气氛。白鸟默默看着御幸小跑过来,然后脱掉手套握住他的手腕。

“我的状态有这么差吗……”白鸟低声道。

“当然。”御幸感受到手中激烈的脉搏,他握紧白鸟的手腕,“我知道你在硬撑……不止我,几乎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我……”白鸟张嘴还没说完,一只手突然抬住他的下颌,大拇指拉扯住唇角强迫其张开嘴。

“!”白鸟吓得愣住了。

还好御幸知道拿手套挡住,现场看来投捕只是在说悄悄话而已。

捕手嘴角下撇,眼睛眯起:“我还以为我看错了,你嘴里的血是怎么回事?”

投手支支吾吾。

御幸放下手,大声叹了口气:“痛吗?”

白鸟紧闭着嘴,警惕地摇摇头。

“京,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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