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她继续同她演下这一场大戏,这场大戏的代价是什么呢?

是明明知道前方是刀山火海,明明知道那庄子里等着他们的是虚假的真相,可也要毅然决然趟过去。

陆莜宁不明白,她看着面前的男子,心底生出一股骇然,她不曾看清过他,和他纠葛到现在,不过窥见他冰山一角。

而他知她的部分,远比她知他多的多。

“我愿陪殿下唱完这一场大戏”陆莜宁不偏不倚同他对上视线,谢矜眸光如钩向里探究。

她下巴微扬,一字一句:“但我也要有所得”

“你在同我谈条件?”谢矜突然思及前几日,这个人私自放走重犯,在深夜同他言语相向,心底到底生出不快:“归宁姑娘,你已经触及过我的底线。”

这底线说的不就是王绪言。

“殿下,我不是傻子”陆莜宁嘴角轻扬:

“我敬佩您的气魄,您正在做的事是蜉蝣撼树,我愿意助您,但我归根到底不过一介平民,我也有想护之人,想杀之人,望殿下成全。”

她的想护之人不便是王绪言,她一个连自己生死都不曾放在心上的人,竟然也会有想护之人。

谢矜从她身上移开目光,向门外走去,陆莜宁微微舒出一口气,眼神落回实处。

大概过了四秒,她终于听见那人回她的话。

语调低沉,嗓音冷冽。

“你的命本来就是本殿纵容庇佑保下的,军饷一案,不会和陆中书无关”

陆莜宁长睫微颤,转身走至他并肩,无波无澜:“归宁的命只会是自己的,我感激殿下想救,但如今局面,也多靠我自己周旋,最后还请殿下多多指教。”

她和谢矜或许注定就该是这般,他见过她最恶劣不堪狼狈的一面。

他几次想杀她,次次试探,玩弄她的性命,却也救过她于水火中,陆莜宁和他同时面朝西沉的太阳,看着天边暮色。

她当然恨过他,厌过他,甚至到如今也不见的真的拿他当什么重要的人。

“走吧”谢矜侧眸看她,伸出手。

陆莜宁将手放至他掌心,随后便被握紧。

她和他步伐一至,陆莜宁此刻终于承认,他是一名擅长攻心的政客,他让她窥见了他狠厉冷情下的一身济民风骨。

情报上传递的信息,和许昭容供出来的庄子位置一致。

在雍州城西。

城西如今已是人烟稀少,官道泥泞不堪,马车行驶起来颇为困难。

许昭容同陆莜宁坐在一侧,她心底十分焦急,那庄子里有太多脏污的东西,若是能趁此一并引出更好。

那庄子还藏匿在城西最破财的北处,甫一下马车,冷风便扑面而来,陆莜宁无声拢紧了披风,转眼便看见躲在后方瑟缩的许昭容,便解了自己身上披风覆在她肩头。

还未等她回过头,上身便毫无征兆被罩上一件黑色披风,鼻尖全然一片冷冽清香。

她微顿,余光只能看见那人清绝侧脸。

谢矜一声令下,身后跟来的侍卫开始大肆搜查整座庄子,庄子里的奴仆被挨个揪出来跪成一片。

天色昏沉,竟然落起了小雨,雨水料峭寒人,一行人却都未移动脚步,因为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从庄子角落里搜出的一具又一具残缺的白骨。

骨架看起来极小,陆莜宁是医者,只需扫了一眼骨盆便知是男是女。

都是女孩,甚至是些还未来过癸水的女孩。

许昭容浑身抖的更加厉害,她几乎要站不住身子,跪在地上的奴仆目光怨毒的盯着她。

待最后一位尸首被抬出,许昭容才终于哭出声,饶是右浊征战杀场多年,见此场景也仍觉骇然,为谢矜撑伞的手颤了颤。

陆莜宁感受不到雨水打在她脸颊,沾湿她乌发,朱霁南来信所写说,证据藏于庄子脏污之处。

不是女童脏污,而是杀女童为脏污之事。

“她们因何而死?”陆莜宁望着跪在地上的奴仆。

没人应答,只有许昭容的哭泣声。

陆莜宁怒喝:“我问你们,她们因何而死!”

匍匐在地的奴仆身子伏的更低。

陆莜宁周身戾气陡生。

“右浊”谢矜冷声吩咐:“带下去审!问过两次不说者,砍手剁足,问过三次不说者,连带家中老少,一并杀了。”

话音刚落,庄子上奴仆便被护卫架走。

年长的老嬷嬷抵死抗争,阴声怒喝:“许昭容,你个死货,你应该同你那短命的娘一样下地狱!一定是你这个养不熟的狗东西,出卖了老爷!”

“你们二人所真遵循公理,那便把她一并杀了!”有仆人狰狞附和,像索命的恶鬼:“这些女童都是因她而死!因她而死!”

“不是的!”许昭容尖声大喊,表情极致痛苦:“不是我!不是我!是那个丧心病狂的人!不是我!”

她状若疯癫,一把把住陆莜宁的双臂,跪在她面前,眸中泪水盈满,哭腔浓重,同时看向谢矜和陆莜宁:“昭容,愿毫无保留全盘托出,只求殿下和小姐能还她们一个公道!”

护卫拖着嬷嬷和奴从的力道松了。

她们未被强制托走。

谢矜先冷冷开口:“许姑娘,还请你真的知无不言。”

许昭容的嘴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声音:“十四年前……我母亲在京城生下了我。那时许巍刚入御史台,前程似锦……可您知道吗?殿下,我母亲……她根本不是自愿的!”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泪珠滚滚而下:“她是被许巍强迫的!我母亲是前朝官宦之后,前梁覆灭,没入教坊司为奴……幸得故人相助,才赎身出来,安置在京中。可许巍……他早就觊觎母亲,竟仗着权势将她强占、囚禁……逼她生下我这个不该存在的孽种!”

“从我记事起,母亲就被关在一个不见天日的院子里。唐绥意克扣用度,百般磋磨,几次三番欲置我们于死地……”她的声音因恐惧而嘶哑,“我七岁那年,母亲不知从何处听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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