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没想到会是陆临,眼神里都写满了疑惑,最近遇到的烦心事真是一茬接一茬。

雨还在下,声音吵得心烦。

苏言眼泪都差点流干了,他本来只是个有点玻璃心的人,陆临把伞又往他那边支了点,抢先开口。

“下雨了。”

苏言不是蹲在大马路上也不是蹲在房顶上,而是蹲在没有路灯的巷子深处。

陆临怎么找到自己的?这简直就是带着答案问问题。

耳钉上吗?戒指上吗?项链上吗?

苏言以为陆临对自己的控制欲仅限于安定位器,直到今天才知道,他是巴不得完全占有他,如果可以,甚至想把他别裤腰带上。

“不用你废话,我不瞎。”这还是苏言头次说话这么冲。

可陆临看向他的眼神并没有怒气,而是带着些痴迷,可也只持续了一瞬,立马转换成了可怜、委屈。

“对不起。”陆临原地干站着,攥着伞把的手捏紧,喉头干涩,“我会改的。”

这是陆临在网上学的:情侣之间该如何认错,但是他似乎还是不明白,自己犯的错并不是轻飘飘的“我错了”便可被饶恕的。

陆临想去扶苏言起身,可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把手缩了回去。

如果现场有第三人,可能还会被这个“唯美爱情”感动得落泪。

苏言背倚着墙,抬头安静地打量着陆临,他不仅不会相信他的说辞,暂时也不会想原谅他。

在陆临的俯视视角里,苏言的眼神毫无威慑力,但说出的话倒是挺让人害怕的。

譬如那句:“我恨你。”,足足给了陆临一击,现在想起时,依旧酸涩得厉害。

苏言不知道的是,刚才陆临就倚在黑暗的某处,冷冷地盯着他与沈翊宸,手也攥得生疼,多亏沈翊宸没有过分的举动。

不然,陆临倒是不介意......

“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地步...”陆临没过多久又补了句。

苏言无语凝噎,他对陆临也说不上多恨,至少今天的事情过后,他对陆临的信任度减少了不少。

“我可以去给他道歉。”陆临主动说道,“明天可以吗?”

道歉这个词根本不在陆临的词典里,这句话说得高高在上,更引得苏言的反胃。

“这周你都别出现在我眼前了。”苏言站起身,直直对上他的眼睛。

“我需要考证一下。”

根据这段时间他对陆临的了解:他不爱说谎,至少不是他做的事,他不会承认。

没有背锅侠这个爱好。

现在只有陆临是唯一一位嫌疑人,毕竟他第一时间并没有选择澄清,而是认错,可后面又莫名其妙来句“不是我做的”。

陆临没什么反应,但肢体动作便能看穿他的情绪,伞也差点没拿稳,苏言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同意了。

“下周呢?”他听到陆临声音颤抖,这才发现刚才那话一出,陆临眼圈立马红了。

他鼻尖发酸,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这是苏言第一次见他哭。

在他心里,陆临是那种受了多大的伤也会拍拍衣袖淡然说“没事”的人,雨越下越大,仿佛是为了冲淡他们的情绪。

苏言成了唯一一个可以扰乱他情绪的人。

苏言微愣,不由得说出,“嗯,可以...”

反正到时候他都对主角受一见钟情了。

他也不敢不答应,他可承担不起身边人随机挑一个奖励骨折的后果。

“那你可以抱一下我吗?”陆临心底酸涩,说出的话也越发大胆,“我们不是情侣吗?”

“为什么这么疏远?”这个问题答案他明明心里门清,可还是故意问出来。

他们两人顶多有个情侣的称呼头衔,苏言压根没有把他当成男朋友过,哪怕一次,这种强迫在一起的算什么恋爱?

但此情此景,苏言只想快点逃离,他随口应道,“嗯。”

“可以。”

陆临松开捏紧伞把的手,伞落地的一瞬间,他抱住了苏言。

但也仅限于虚虚地环住他。

他能看出苏言的勉强,更不想在这方面强迫他,虽说已经有了强迫谈恋爱这一茬导致这话没什么信服力。

苏言以为陆临还在哭,想着抱一下给他个安慰也不是不行,就当是感谢陆临这段时间给予自己的一切。

陆临先前一副委屈的模样早已消失殆尽,他嘴角轻扬,眼神阴鸷地望着远处的某个人。

沈翊宸,又是你。

在那之后,陆临并没有要求要与他一同回去,而是选择回自己家。

苏言这下倒是还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主动邀请的人,还沦落到了半夜狼狈回家的地步。

他手中还捏着那两个梅干饭团,牛奶早就被他喝完丢垃圾桶了,经历了这一系列的事,他实在是没胃口。

苏言很快走回家,在外面浪了会儿还是要洗个澡,可浑身疲惫却怎么也洗不掉。

等他换了身睡衣上床干躺着时,发现了一件事:自己好像又又又失眠了,每次失眠都是因为陆临。

他双眼无神地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时,想起了自己似乎忘了问关于齐知遥的事情。

众所周知齐知遥是台市人,在大陆也没有任何亲戚,任何朋友,常常依赖于自己,但又与自己保持着很远的距离。

之前模糊的一切现在都被摆台面上了,但齐知遥并没有伤害过自己,当然,可能是陆临指使的。

想着想着便睡着了,第二天天一亮,他就准备去看看祁年。

祁年是在沈氏集团名下的私立医院,还住的VIP病房,出事当晚,他拿着所有积蓄来得这儿。

如果要问为什么不告诉父母,那自己又得少活几年了。

祁父祁母对他算是比较严格的,如果他们知道了自己半夜飙车,那就不是骨折一个腿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医院消毒水味让他忍不住皱鼻,在他印象里自己并没有住过几次院,可这种味道就像刻在了他骨子里。

已经到了提到“医院”两个字就难受的地步。

手放在病房门上时,头不受控制地刺痛了下,很快又恢复正常,他并没有当回事。

推开门的一瞬间,祁年也望了过来,他表情呆滞,愣了会儿,随后朝着苏言大喊,“言言!你知道我怎么了吗?”

苏言穿得随手从衣柜中扯出来的深色卫衣,越发显得皮肤白皙也衬得唇色偏淡。

祁年适时开口,“别摆pose了,你干嘛呢?”

苏言:“......”不出意外他只是伸手挡了下阳光吧。

“看来问题也不是很大。”苏言走过去挪了根凳子坐下,“你吃水果吗?我帮你削。”

“哈?我问题不大?!呵呵,就没有一个人问题比我小的。”祁年作势就要捂着右腿痛哭。

苏言看祁年精气神还挺好,便放心了不少,他伸手拿过自己刚才现买的苹果和水果刀。

“你抱错腿了。”苏言淡淡开口提醒。

“哦哦。”祁年默默换了条腿哭丧,“你根本不知道当时的场景,我不是车技很好吗?”

苏言听到这话,刀差点移位割到自己,他没抬头依旧认真盯着苹果,长睫投下一片阴影,显得人柔和不少。

“你为什么每次说一件事,中间还要夹杂着对自己的欣赏赞美?”他都有点被气笑了。

“这不是关键!我跟你还原一下当时的场景。”祁年如果不是腿有伤,恐怕都要直接跳起来。

长得又帅又有魅力的祁年生平第一次见到好哥们苏言的男朋友,自然是有些许激动的,他吃完饭后决定给小情侣一点相处时间以及干色色的时间。

于是,他毅然决然开车出走。

苏言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插嘴道,“你说话好油啊,不能正常讲吗?”

祁年捂住了他的嘴,阻止了他继续吐槽的机会,正色道,“听我继续说。”

他算是个车技特别好的老司机,话说,整个海市无一人车技可以比过他......

苏言:“......”偏题了。

在月黑风高的夜晚!他开着自己的爱车,踏上了去往酒店的归途,谁知,当老司机揉眼片刻,身旁!突然、出现了、辆,黑色不明车辆!

谋杀,这简直就是谋杀!老司机狂打方向盘,幸哉,保回了一条命。

苏言被尬笑出声,正在削的苹果皮也断裂掉了,“幸哉,你没事。”

看祁年这样,苏言心情好了不少,他把削好的苹果递给祁年,“吃吧,肯定饿坏了。”

祁年嫌弃地把苹果推开,“我不要。”

苏言:“你在挑剔什么?难道我还要给你削成小兔子、小老虎、小祁年的模样?”

祁年听到这儿脸色大变,一手捂住自己的下身,另一只手接过近乎被削的只有果核的苹果。

“哈哈,吃就吃嘛,怎么动不动还削人命根子。”

“调皮。”

苏言:“......”求脑子构造。

“但是我真怀疑是我爸的某个仇人,他说话总是这么欠,我都生怕他把家欠没了,妻离子散。”

苏言犹豫了下,问道,“你真觉得是你爸的仇人?”

“嗯。”祁年两口就吃完了上面的果肉,一把甩进垃圾桶里。

“我小时候也差点死过。”祁年躺回床上,认真回忆,“我爸成家立业前是混、黑涩会的。”

“当时就老多人夸他脑子聪明,不该局限于此,”祁年叹息了声,“欸,我爸好笨啊,别人只是嘴上说着想让你好,你真好起来了,概念可就不一样了。”

苏言歪了歪头,满脑子的疑惑,说实话,这些事他都没从祁年嘴里听说过。

“他当时不跟那群人混的时候,还被打了一顿,老惨了。”祁年说,“当时还以为被打一顿就可以了,没想到好几年后,我爸公司都起来了,也有个美好家庭了。”

“以前那些人就试图敲诈他,他没同意。”

“哎呀,反正我小时候被绑架过很多次,我爸也被车撞骨折过几次,况且我们居然还拿他们没啥办法。”

苏言朝他投向同情的眼神,这孩子也太惨了吧。

“我给你买了最新款游戏机,以及你最爱的几双鞋。”

这些原本是苏言用来安慰他伤势的抚慰品,也算是替陆临道歉的礼物,可现在,他好像错了。

似乎真不是陆临做的这些事,自己也好像真的误会他了,那昨晚自己说出的刺耳发言......

祁年没注意到苏言心不在焉地眼神,而是欣喜若狂地说,“提前送我的生日礼物。”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好兄弟,一辈子!不不不,你和你男朋友一辈子。”祁年双手合成掌,虔诚地思考自己游戏机回来了,该怎么迎接。

苏言没注意听他说的话,胡乱点了下头,“查出肇事司机通知我一声。”

祁年听到这话转过头看向他,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你要替我报仇?其实也没必要,你这个体格子,可能打不赢。”

苏言:“......查出背后指使的人记得、告诉我一下哦。”

祁年得知他并不是想帮他报仇后,还略显失望。

在医院耽搁了会儿,已经中午了,苏言还不知道怎么面对宿舍的陆临,可逃避也不是个法子。

他告别祁年后,随手在路边打了个出租车,坐车上后才有了实感。

这条道很堵,车也开得很慢,这倒是给了他喘息的机会。

他看着收货界面,自己给陆临买的礼物到了。

司机试图搭话,但看到心情明显低落的苏言还是放弃了,只是默默来了句。

“女朋友怀孕了就要负责。”

苏言:“?”这是造谣诽谤。

苏言视线下移,这才注意到自己放旁边的书包,上面明晃晃贴了个广告。

人流手术,这就算了,用语还特别色情。

苏言:“......”老天爷怎么总爱逮着一个人整呢。

话说谁这么不道德,直接贴人书包上,他要是知道了谁干的...

苏言干笑着接话道,“我没有女朋友。”

司机眼里写满了不信,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负责地把苏言送到了目的地。

苏言回宿舍路上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准备,等会儿看到陆临该说什么?该怎么说?

谁知推开门的一瞬间才明白自己多想了,宿舍内没有任何一个人。

他把书包放下来挂在凳子上,一眼便注意到了自己书桌上那封粉色的书信。

上面写了苏言的名字,但是却没有署名,粉色书信上面覆盖了很多手画爱心。

爱心红得瘆人,就像是用血作颜料,慢慢画上去的,这个想法冒出来的一瞬间,苏言冷汗都渗出了。

他不自觉捏着信纸角落,逐渐靠近自己鼻尖,他皱着鼻子闻了下,发现似乎是自己多想了。

没有铁锈味。

他拉开凳子坐下,对这封情书还是充满了好奇,苏言已经默认了这个是陆临偷偷放自己桌上的。

撕拉--

书信撕开的声音。

苏言把信封里面的信纸摊在了桌上,足足有五六页,第一张上面用深红色笔密密麻麻写满了他的名字。

第二张里面细数了他童年大大小小的事情,比他父母都记得更清楚,一定是用心打听过的。

第三张全是露骨发言......

苏言看得脸一红,羞愤地把信纸盖过去,想了想还是决定丢进抽屉里,他捏紧手机,犹豫着要不要说一下陆临。

至少写得别这么露骨!

可他想发的时候立马想到了当晚尴尬的场景,只能作罢。

他刚把信纸塞入抽屉里,另一个室友就回来了,陈旭白性格咋咋呼呼的,推开门看到苏言的时候眼睛一亮。

还没开口就被苏言立马阻止了下来,并且说道,“你妈妈不在这儿。”

上次陆临当的爸爸,这次该自己的。

他又意识到了自己在想什么,当是玩过家家呢,好丢人啊。

陈旭白提着从学校外左拐小吃街买回来的几盒炒饭以及抄手,他边坐下边说,“这家抄手很好吃,我买了两份,你来一份吗?”

问的时候还没等到苏言的回答他就走了过来,把那碗抄手放在了他桌上,“排队排了老久了。”

苏言对那家店有印象,A大外美食街有各色美食,但最受大学生欢迎的就是那家抄手还有陈旭白手上拿的那个炒饭。

两家店爆火,就算是顶着暴雨或者是毒辣的太阳,那些大学生也会为了这口来排队的程度。

“谢谢。”苏言也没有过多客套,掰掉一次性筷子,低头看着面前这碗抄手。

一看就很麻辣鲜香,个头足足是两个馄饨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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