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千年
翊离弯腰给公冶情整理了下衣摆：
“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你该不会是天道的亲女儿吧，修炼的速度真的很快。”
公冶情按住他的手，悄然往旁边挪了一步。
“只是努力而已。”
他视线转向不远处打成一团的两个剑仙。
“我觉得不是，他俩为突破打了百年，仍旧比刚飞升时强不了多少。而你，如今已是道君境顶层，只差一点就可以融合天道碎片，成为神明。”
“咳咳咳！”她嘴角的笑意有些压不下，“运气好而已啦！再说你也不差。”
千年前，和青莲一叙后，她就和翊离一齐隐居，潜心修炼。
如今，已是大成。
七重境界，她已突破了光明心和至暗心，修炼到了第五重——至圣心。
或许是境界影响，加之接下来准备做的事情，她觉得胸中满溢着激昂的情绪，很想长啸一声。
从无涯悟道开始，在仙界的千年里。
她早已经明确了自己的道，是情之道。无情、有情、积极、消极，皆是情绪的不同体现。
正如现在，她很想立于六界巅峰，俯瞰世间，亦是一种情绪。
公冶情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
“我走了，你在这里等我。”她挥手告别，接着化作流光离去。
当年，在荒漠里，碍于实力，有很多疑点她没有调查清楚。
今天，就是一切大白的日子。
北仙界。
公冶情悄然落地，荒漠和百年前一样，寂寥炽热。
她回忆起当年的路线，飞速朝前掠去。
如今不像当时一样绕路，只用了两年，她就来到了和青晏一起，遭遇沙尘暴的地方。
一堆堆的沙丘，看不出来什么异样。
她祭出找死，找死化作长绫一兜兜卷起沙子，丢在远处。
很快，几片干枯的树叶被挖了出来。
树叶是黯淡的金色，恍若放了许多年的金纸，不再耀眼。叶脉上有细细的灰点，不仔细看发现不了。
公冶情将树叶握在手里，注入仙力细细感悟，是青晏本体脱落的扶桑树叶。
树叶中，蕴含着一缕极其暴虐的消陨之力，和青莲的话对上了。
试着将一缕消陨之力引入体内，经脉传来隐隐刺痛，很快消失。
她眉心微蹙，以自己的力量，容纳一点消陨之力尚且如此不舒服，看来青晏的实力不容小觑。
随手将叶子收起，继续探查。
空间似乎有布置过大型法阵的痕迹，但是仙界空间比人界牢固很多，她没有把握在不破坏痕迹的情况下，击穿虚空，检查细节。
也罢，不是重点。
公冶情再次寻了个方向，朝着记忆中的祭坛而去。当年曾留下来个道标，若是接近能感应到，只是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还在不在。
实践证明，郁仪留下的封印标记之术很是可靠。
但是运气嘛，就差了一些。
她以十里为间距，细细将这片荒漠搜了一遍，即将走遍每一座沙丘时，才堪堪寻到。
金色神辉闪烁，她的身影消失在地面上。
洞窟里，公冶情微蹙鼻子。
实在是太臭了！简直能称得上是一种精神攻击了。
洞窟里，凌乱散落着深色的血迹。
血迹尚未干涸，只是颜色发乌，粘稠而腥臭。
洞窟地面上的血浆更厚重，走起来几乎称得上泥泞了。
她沿着当年的路，往祭坛而去。
心中很是疑惑，按理说当年死在这里的仙本事平平，血液是无法保存千年，早应该逸散掉灵力，化入天地才对。
可是如今看来，当年的血非但没有干涸，似乎还发生了某种异变。
忽然，洞窟右侧的血污里，弹出一只粘稠的触须，向着她的脖颈刺来。
找死化作巨伞，她握紧伞柄，对着触须转去。
锋利的伞缘切断触须，脏污的黑血泼洒出来，空气中的恶臭顿时加倍。
这味道如此浓郁，像是腐烂一大半的鱼类内脏，被丢进了粪坑里。
公冶情泪流满面。
护体仙光也挡不住，衣摆下方，没被找死护住的地方，沾了几滴污血，发出呲呲的声音。
这血不仅臭，还有腐蚀性，八成还有毒。
她干净利索地斩去沾血的衣物，继续向前。
曾经雕纹精美的石门，被剑气打碎了一半。她提起下摆，小心翼翼跨过散落的石块，进入到门内。
祭坛上依旧纤尘不染，符文分析里，闪着金光。
她蹲下去，伸手按在符文上，细细感受青晏血液中的力量。
有些奇怪，这些血液里，竟然没有消陨之力。
按理说，不应该呀！
这千年来，除了提升法力，她也研习了不少阵术。
她细细辨认着符文，定位的、破开虚空的、传递信息的……
虽然少见，但功能都很单一。
唯独有一个漩涡形的，有些拿不准，只好掏出个玉简，将漩涡符文刻进去，准备回头给青莲、翊离他们看看。
收好玉简，她细细的将周围搜了一遍。在千年时光的洗刷下，该有的踪迹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在还有办法。
公冶情盘膝坐在虚空，闭上眼睛。
丝丝缕缕的神力逸散而出，帮助她感受着千年前斗篷人的情绪。
喜悦、激动、振奋、心愿得偿的畅意……
一轮一轮的搜索下，一缕泛着愁绪的情绪被她捕捉到。
担心、抱怨、不忿……
她知道了。
原来，当年的献祭仪式，是想在仙界打开一道门，通往外世界的门。
而斗篷人中，有一个的洞府刚好在祭祀选中的开门地点，所以他非常不情愿。
公冶情长身而起，准备出发。
倒霉蛋的洞府坐标，她知道了。
又是万里的赶路，她时常忍不住吐槽，明明记得当年初分六界时，仙界没有这么大啊。
好在，随着法力修为的提升，她赶路的能力也大大提升。
倒霉蛋的洞府，坐落在北仙域。
相较于剑仙集中的东仙域，大宗修士较多的南仙域，以及妖仙聚集的西仙域而言，北仙界向来以修行方向五花八门出名。
小心绕过十几个聚在一起，正在试验大型阵法的狂热仙。
公冶情悄悄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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