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蓦地一愣,反应过来就要往屏风后去,连串的敲门声适时响起。

荀令回来了,后面跟着他的叔父荀长岳还有两个衙役。四人皆是一脸倦容,风尘仆仆的样子。

褚停云一眼就看见了荀长岳手中一摞对折的海捕文书。

“洛新柔,不,该称呼洛三娘才是,你可认得这个。”进屋,荀长岳直接将第一张海捕文书抖开至她面前。

“……认得。”心如死灰,洛新柔颓然地垂下了肩膀。

“带走,”不多废话,荀长岳命令手下衙役拿人,“清点所有伙计、住客,录完口供后再行放人,有疑问者一律押至县衙。”

听这话,来的不止他们几人。褚停云思量了下,唤了声荀捕快,道:“那些伙计中也许有当年的漏网之人,让陌尘协助诸位可好?”

荀长岳一想也是,那海捕文书可不止洛新柔一人,手中一摞的最低的罪名也是强盗罪,遑论还有几个是杀人在逃。遂拱手抱拳道:“那就多谢常郡王和陌兄弟。”

“荀捕快客气。”

正寻思如何开口要求再见女儿一面的洛新柔,听闻二人对话猛然抬头朝他望去,“郡王?”喃喃自语,满目犹疑。

荀长岳回头再次打量她,然后道:“你们胆子也挺大,敢在犯案后又回到这里,是当真认为改头换面就可以隐姓埋名一辈子吗?”

洛新柔没有理他,怔怔的目光落在褚停云身上,“为何?为何你什么都不愿告诉我?”似在问他,又似自言自语,“张济……”

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再一次被欺骗。她闭上了眼睛。

“走吧。”

“等一下。”

衙役扣住胳膊时,洛新柔睁开眼,“蔡娘子,我还有一事相求。”

季寒还在看海捕文书,冷不防被碰了一下脚后跟,扭头对上褚停云意有所指的眼神。

“我知道,你既与张济是相识,他死了,自然不屑与我多说,”然,洛新柔以为她不愿意,“可珈儿什么都不知道,还望蔡娘子、郡王,高抬贵手放过她这次,行吗?”

介于此事真正的受害者不是自己,所以季寒明白后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看向褚停云。

“我可以答应你,”本就没打算追究,故而褚停云顺势道,“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洛新柔迟疑了下,点头。

“二十五年前你们抢劫的那一批官银现在何处?”

随之他的问话,屋内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洛新柔身上。

屏息间,只见她摇头,说出三个字:“不知道。”

“不知道?!”荀令第一个跳了出来,大声质疑道,“你们劫道分赃盖客栈,居然说银子去哪了不知道?当官爷是三岁孩童吗?”

岂料,洛新柔叹了口气,望向褚停云,“不管你们信不信,劫来的货物中大多都是价值不菲的物件,或分赃或出手变卖,唯独那批贴了封条的官银我们没动,直接交给了买主。”

“买主是谁?”荀长岳追问道。

令人失望的是,洛新柔依然摇头,“不知道,也不是当时的我能知道的。”

荀长岳与褚停云交换了个眼神,决定先将她押回县衙。不管真假,审讯后自有结果。

“郡王?!”

“我答应你,不再追究你女儿。”

肉眼可见洛新柔的神情松懈下来,“还有一事……”

“不要得寸进尺。”荀长岳打断她,说着就示意衙役押着她走。

“求求你,让我再看一眼我的女儿,求求你……”

“让她见吧,在里面。还有个伙计,一并带走查查。”

褚停云不是拖泥带水之人,是底下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袖。待荀长岳不赞同地押着洛新柔转入屏风后,他侧过脸看着她,“心软了?”

回应他的是一个白眼,季寒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怎么,你还要与她相见?”褚停云有些奇怪。

“不是我,是你,”她指了指他,小声说道,“茶叶还没拿呢。”

“……客栈查封后,那些就是证物。”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褚停云也回了她一个白眼,之前都是权宜之计,她还当真了?

“我知道,所以我们要在查封前尽快,找一找,茶叶。”末了,冲他眨了眨眼,还特地加重了茶叶二字。

薄唇抿成一直线,褚停云在如墨的眼眸中看到了茶叶背后的含义。冷哼一声,然后唤道:“陌尘。”

附耳飞快交代了几句之后,陌尘默不作声退至门口。

褚停云想了想,歪过身子低声问她,“方才你盯着那海捕文书看得快出神了,看出什么来了?”

“哦,是那个……”

“阿娘——”

被突如其来的哭声打断,二人不约而同看向竖立的屏风。

切切的叮咛、含糊不清的呓语,在最后那一声“阿娘”中走到了别离。

虽然褚停云不追究洛珈谋财害命一事,但因她也是客栈里的人又是洛新柔的女儿,程序上还是要走一遍,至少录口供免不了。

看着一行人离去,季寒不由叹了口气:“这一面是非见不可吗?”

褚停云瞥了她一眼,“也是你成全的。”如果洛珈承受不住讯问,他的承诺也就成了一张废纸。

想到这,褚停云不解地追问道:“说实话,为何不告诉她们见了这面就免不了上衙门?”

季寒耸了耸肩,微笑道:“你也说了,我只是成全。而且,荀捕快为人刚直,你不也明知所以才不阻拦。不追究她伤你之事已经可以了,如果真的没有参与别的事,荀捕快也不会为难她不是吗?”

听着似乎很有道理?褚停云不禁皱眉,所以,“是为了我吗?”话出口他就后悔了。

毫无意外,她果然诧异地失笑出声:“会不会还有种可能?”

“什么?”

“我不喜欢姐姐这个称呼。”

“……”

所以,她是在变相承认了,她是报复?!褚停云无语,直愣愣地看着她,直至她关上房门,将留下的海捕文书再次摊开。

“这个死者郑某,查一下吧。”

褚停云未搭话,径直反手阖上文书,在她狐疑的眼神下,直白坦言:“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只想提醒一句,睚眦必报不适合你,官场上也不缺心思深沉之人。”

他的语气隐约带着几分怒气。季寒被逗笑了,回道:“既要又要也不适合常郡王您呢。”

“季寒……”

“常郡王,还请慎言,”她不客气地抢先道,“民女协助您为的是案子,也为了自己的将来,您只需衡量值与不值,至于其他莫要再提。”

说罢就要离去。

才迈出一步就被拦住,“你的投名状我虽已收下,可是不代表不能反悔,”面对面交错而立,他收了手背往身后,“若你想另攀高枝亦不用知会我,想走便走。”

她面无表情,等着他未完的话。

“不过一切都要待来年春闱之后。届时,不管你金榜题名或是名落孙山,我都会给老师去书信,是留是回还是走,无人再过问。”

言下之意,现在还走不得咯?季寒冷笑:“放心,我也是答应了师父的。反正等到了汴京之后也用不着我这半吊子郎中,常郡王是留是赶还是后悔,民女都没有异议。”

“好,”他咬着后槽牙,“还望季娘子与我,往后各安其位,各尽其责,各得其所。”

她笑了笑,屈膝福了一礼后再次抬脚。

“你去哪?”

“民女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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