豺狼邀约绵羊,从来都只为连皮带骨,拆吞入腹。

能是什么好事?

宋迎心下犯了嘀咕,但还是佯装镇定,从御案前起身。

指腹下意识擦过唇角——

还好还好,刚才睡着的时候,没做什么失仪的动作。

御案离软塌,不过几步之遥。

宋迎却走得一步一思忖,一步一惊心。

她想不明白。

自己不过是熬不住,眯了片刻的功夫,怎么狗皇帝的态度就就急转直下呢?

上午拎着她去地牢,

下午不是盖被子,就是邀她同榻……

地牢里阴冷的血腥味,倏然钻入鼻腔。

宋迎浑身一凛,猜忌!他还是在猜忌她!

恩威并施,不过是想看看她的忠诚,想让她表个态度!

一定是这样的!

“陛下!”

宋迎双膝一软,跪得又急又重。

“臣罪该万死!臣……臣与那位黎姑娘确有数面之缘,但对那反贼,臣绝对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求陛下明察,若臣所言有半句虚言,臣甘受任何处置!”

永昭帝皱了皱眉,好端端的,这是在急什么?

他侧躺在榻上,单手支头,姿势未变,好整以暇地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宋迎。

他的确派人去查过。

据宋宅下人所说,那几日府里确实人仰马翻,主母甚至查遍了所有侍女。

想来,是那燕贼想顶了她辽州秀女的名额,混入宫中。

至于当中出了什么岔子,才让对方转而寻了兖州朱氏……

他不得而知。

但宋迎倘若真是牵扯燕党,也是后来的事。

不过月余而已,算不上有多少忠心。

他倒不甚在意。

视线从宋迎匍匐的肩胛线,滑到被她攥得发白的指节。

这双手,方才还在朱批上,写出那般漂亮的楷书。

如今,却抖成这般。

地牢里……真就那么可怕?把她吓得不轻?

永昭帝唇角勾起弧度。

枉他今日看她批注错得离谱,还以为她在动什么别的心思。

看来,是吓着她了。

“宋迎,”

永昭帝又唤回了她的名字,“过去的事,朕可以既往不咎。”

他目光饶有兴味地,遍遍描摹着她跪伏身姿。

“重要的是……现在,你是谁的人?”他问得极慢,“将来,又要当谁的人?”

而后语气一沉,又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

“回答朕。”

这可是宋迎表忠心的好机会!

她深深叩首:

“臣,宋迎,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自然只会是陛下的人。”

永昭帝被陈词逗笑了。

“既然是朕的人,为何抗旨不尊?”

语调略微上扬,一听就是满腔戏弄,装出来的怒意。

宋迎眼中却真的闪过一丝惶恐,茫然抬眸:“臣、臣不知所抗何旨?”

“朕让你歇息,是体恤。你若不从,便是辜负圣恩,此为不忠。”

永昭帝依旧是那副慵懒姿态,抵着额角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

目光幽深,“你若歇不好,明日如何为朕分忧?耽误国事,此为不敬。”

他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身侧空出来的地方。

意思不言而喻。

歪理!

全都是歪理!

分明是——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君要臣睡,臣……岂敢不睡!

算了……

午后小睡而已,又不是要干嘛。

宋迎眨了眨眼,磨磨蹭蹭挪到榻边。

在距离永昭帝最远的位置,小心翼翼地脱了外履。

外袍?

外袍就不脱了,脏死他!

宋迎不敢看他,咬着牙,用最快的速度躺下。

下一瞬,一床被褥劈头盖脸扔下。

不偏不倚,正好盖在肩下三寸的位置。

锦被是贡品云锦,柔软如云,是能让人安眠的好被子。

可落在宋迎身上,却重逾千斤,每寸肌肤都在叫嚣着逃离。

宋迎拼命往床沿缩,恨不得与他隔开一条银河。

耳边,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声音。

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胸腔里那颗心——

“咚、咚、咚”

如擂鼓,如鸣金,仿佛下一秒就要破膛而出。

而与她一尺之隔的男人,呼吸声却是那样的平稳、悠长。

宋迎紧紧闭着眼,她开始强迫自己装死。

脑子里却乱成一锅粥,走马灯似的闪过地牢的血腥、御案前的威压,以及此时此刻永昭帝的——

狗皇帝他到底想干什么!

君心难测,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但宋迎起码已经知道了,原书男主已经被大反派关起来了。

接下来——

就该是女主黎婧容劫狱救人的高光剧情了!

对,目前不是逃跑的好时机。

现在绝不能轻举妄动,得等。

按照“书里写的就一定会发生”的原则——

永昭帝马上就要死了!他死了就大结局了!

对,等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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