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一百一十九、谁是多出来的那个人

猜谜游戏，岳如意眼皮跳了跳，这个时候？

眼珠慢吞吞地从一边扫到另一边，昏暗的车厢、漆黑的雨夜，怎么看都不太合适啊。

感觉猜错就会有鬼跳出来吃掉她们的样子。

但是反对的话，会不会也被盯上啊？

“不玩不玩，这么晚了猜什么谜，大晚上的不嫌晦气。”

岳如意双眼一亮，侧过身子，是后排很健壮的那个大哥。看装扮，感觉像是刚健身回来呢。

“才不吧，”提出建议的男生双腿跪在椅子上，两手扒着椅背，“大家安安静静地坐在位子上，一点话都不说更吓人。”

“况且，只是学校里流传的游戏而已——”他声音压得极低，听起来很兴奋，“猜出正确答案就可以了，很简单的。”

说完脑袋偏了偏，似乎朝她这里投来一眼。在看前座的两个同学，还是……她身边？

岳如意莫名有点心慌。

大哥没再反对，“随你们，别太吵。”

男生重新坐好，“好哦，这个游戏叫做‘朋友游戏’。故事的主人公共五个，嗯……或许下一次人数会变得更多，我希望。”

他笑笑，正如一个活泼的男孩。

“我、林青珊、王语晴、乔兴和葛悠芩是好朋友。”

“我和乔兴从小认识，也是最开始的朋友。在进入青春中学后，初二我们转入了九班，认识了林青珊，她的成绩很好，人缘也很广，很快被老师安排为班级的班长。”

“不久后，青珊将她的好朋友王语晴介绍给我们。表面上，语晴的脾气不好，但她只是不会表达，所以我们也成为了好朋友。”

岳如意听到前座传来轻轻的哼声，刹那间，那种怪异感更重了。

刚才反驳的大哥再次开口，“你讲了一个故事，还是很老套的那种。”

“别急别急，”他慢悠悠地说，“游戏才刚刚开始。”

被打断的话语继续在车厢内响起，并不大声。随着时间的流逝，本就不吵闹的车内更加安静，反而显得话语如惊雷一般，每每响起都夹杂着不知谁发出的呼吸声，以及……心跳。

啊啊啊啊啊啊，岳如意内心尖叫，姐姐救我救我救我！

男生简单讲述了五个人的交好过程，很平淡。

但越听岳如意越肯定五个主人公的身份。

“我”在幸福家园长大，第一个好朋友是邻居家的孩子乔兴。在故事中，乔兴总是抱有极强的正义感，他性格活泼，比“我”更先结识班长林青珊，也就是我的第二个朋友林青珊。

林青珊是实打实的学霸，家境也不差，所以她认识因病长期离校的王语晴，并将其介绍给自己的伙伴们。最后一个朋友是葛悠芹，中途插班的转学生。

“然后呢？”大哥似乎拍了拍椅子，有些烦躁，“这不像个游戏。”

“那个……”另一道男声颤悠悠地插话，“你们不觉得时间过得太久了吗？青春中学到幸福家园不需要这么久吧？”

笑眯眯听着的两个大妈唉了一声，同时打开手机，“还真是！司机是不是开错了？”

隔壁自男同学讲话后就保持安静的马尾女生听到这话，没有一丝慌张。

“没有开错，我们都坐了好久了。”她解释到，成功让所有人的目光挪到自己身上。

“幸福家园离青春中学也就一千米左右啊，怎么可能开这么久？”

他好像很熟悉，岳如意想，心里默默给这位健壮的NPC打上“正常人”的标签。旁边提出异议的青年小哥也是，他很害怕，应该也不是鬼。

那是前车厢的老奶奶、那三个打工人、大妈们、一言不发的老奶奶，还是一直睡觉的黑衣人？

迟疑间，提出异议的小哥再次开口，“不是青春中学附近的那个，那就是指三十年前城北废弃的幸福家园小区了？”

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三十年、废弃，岳如意心跳如雷，这两个词在任何恐怖作品中出现，几乎等于明示了。

这下车厢里没人说话了。

岳如意听到身旁的女生衣服摩挲的声音，她的手指在头发间轻轻划过。

“没有废弃，”她的声音轻飘飘的，但很坚定，“我不知道叔叔您从哪听来的，大家一直在住啊。”

“是是是，”大哥跟快哭了似的，“对了小弟弟，我们还是继续玩游戏吧，那个、那个朋友游戏。”

公交车似乎行驶到了某片繁华的商业城，外面各种颜色的灯光不断向后倒退。

微弱的光偶尔直直照到男生的脸上。

很苍白的一张脸。

他笑了笑。

岳如意恨不得把自己缩起来。

“朋友游戏的第一环节是向参与者讲述朋友间的故事，”他抬手指了指自己，“我叫‘楚光豪’。”

“第二环节是提问环节，在它开始前，我要先告诉你们朋友该做什么——互相接纳、互相信任、互相坦诚……以及永不抛弃。这是个很轻松的游戏，”他安慰到，“没有朋友会失去什么。”

“那我们需要做什么呢？”比起刚才，大哥变得更加小心翼翼，“我是说参加这个游戏。”

“开始前我就说了，猜谜，第一次朋友游戏只需要说出正确的答案。”

骗人。

徐佳手指轻轻地捻着衣角，话里话外全是陷阱。

说不会失去，但主语是什么？“朋友”，那没被认定为朋友的人呢？而且前缀是“第一次”，那就肯定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生命停止前的最后一次。

这是个可以无限进行下去的“游戏”，当然，谁玩谁就不好说了。

但这个时候，她抬眸飞快扫了一眼青春中学上车的五个学生，拒绝应该不行，至少玩家不能拒绝。

“答对的人，可以在游戏结束后许愿、提问……或者请求朋友的帮助，而答错的人，”他顿了顿，“需要接受‘朋友考验’。”

“还有十五分钟的样子，接下来就进入提问环节吧，大家可以随意提问哦，我们会诚实说的，请在下车前回答吧。”

这考验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徐佳抿唇。

“问题是什么？或者说，我们要猜什么？”

“啊啊，”男生拍了拍手，“我忘记说了吗？”

“楚光豪、林青珊、王语晴、乔兴和葛悠芩是好朋友。”

又重复一遍做什么？

“但我们想来想去，有哪里好像不对劲，所以我们决定把上一次朋友游戏的疑惑延迟到这次。五个人里有一个人不是‘朋友’，请问，谁——是多出来的那个人？”

徐佳思绪疯狂转动，突然，她眉尖挑了挑，“你们是朋友？”

“是的”×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