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碎了长街的死寂。
萧青鸾没有回宫,而是猛地一拉缰绳,战马嘶鸣着调转方向,径直冲向仍在厮杀的承天门。
寒风灌入她的喉咙,像刀子一样,却压不住心口那股灼烧的、想要毁灭一切的狂怒。
她脸上泪痕未干,眼神却已是一片死寂的冰原。
右手紧紧攥着,那张写着“鸟已出笼”的纸条已经被掌心的血浸透,黏在皮肉上,成了一个狰狞的伤疤。
先生。
好一个先生。
她将他从泥潭里捧上神坛,他却反手将她推入深渊。
他教她权谋,教她帝王术,最后,将最狠的一课,用在了她自己身上。
好。
好得很。
承天门的城楼上,血腥味浓得化不开。
她翻身下马,甲胄未卸的李将军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带着战后的疲惫和一丝掩不住的惊疑。他刚刚已经接到了女帝封锁全城搜捕帝师的旨意,那内容太过匪夷所思,让他至今没回过神。
“陛下,您……”
萧青鸾没有看他,径直走到城垛边,俯瞰下方。
皇城前的长街,已经变成了人间炼狱。
叛军被压缩在狭小的空间里,进退无路,成了瓮中之鳖。神京守军和那些被煽动起来、红了眼的百姓义勇,正从四面八方进行着最后的绞杀。
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汇成一曲末日的交响。
一名浑身浴血的传令兵飞奔上楼,单膝跪地,声音嘶哑。
“启禀陛下!叛军主帅赵珏被困于阵中,负隅顽抗!他……他高喊愿意投降!愿献出其父豫王所有谋逆的罪证和藏宝图,只求……只求陛下饶他一命!”
传令兵说完,紧张地低下头,不敢看女帝的脸色。
接受投降,是兵家常事。既能减少己方伤亡,又能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利益。更何况,豫王的罪证和财富,对刚刚经历大乱的大炎来说,至关重要。
城楼上,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个娇小的身影上。
李将军向前一步,抱拳道:“陛下,赵珏穷途末路,其言或有可信之处。若能兵不血刃拿下此獠,分化瓦解南方叛军,实乃上策!”
他说的恳切,这是最稳妥,最理智的选择。
然而,萧青鸾只是静静地听着,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冰冷到极点的弧度。
她缓缓侧过头,看向那名传令兵。
“传朕的旨意。”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寒冬的冰凌,一字一句砸在众人心上。
“杀。”
“无。”
“赦。”
三个字,没有一丝温度。
李将军猛地抬头,满脸的不可置信:“陛下!不可!数万降卒,若尽数屠之,恐伤天和,亦会激起南方叛军同仇敌忾之心!请陛下三思!”
“三思?”萧青鸾终于正眼看向他,那双眼睛里,是深不见底的虚无和疯狂,“李将军,你是在教朕做事?”
李将军被那眼神看得浑身一颤,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那不是一个君主审视臣子的目光。
那是……看一个死物的眼神。
他喉咙发干,后面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萧青鸾收回目光,声音飘忽,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朕的京城,被他们踏碎了安宁。”
“朕的子民,因他们流离失所。”
“现在,他们想活?”
她轻笑一声,笑声里满是讥讽和残忍。
“告诉他们,朕的京城,不留活口。”
“一个不留。”
军令如山。
当“杀无赦”的命令传遍战场时,最后的侥幸也破灭了。
神京守军的攻势变得更加凶猛,箭雨如蝗,遮天蔽日。
被围困在中央的赵珏,身上的锦袍早已被血污覆盖,他听着耳边传来的绝望嘶吼,看着城楼上那个冷酷的身影,终于明白了什么。
他不是败给了神京的守军,不是败给了那个什么狗屁“人民战争”。
他是败给了那个男人的算计,败给了这个女人的疯狂!
“妖帝!你这个疯子!!”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发出凄厉的咒骂。
回应他的,是上百支破空而来的利箭。
噗噗噗
密集的入肉声中,赵珏的身体被瞬间射成了刺猬,他圆睁着双眼,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脸上还凝固着无尽的怨毒和恐惧。
主帅阵亡,叛军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剩下的,只是一场毫无悬念的**。
黄昏时分,血色残阳将天空染成一片诡异的暗红。
神京城,终于安静了下来。
长街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萧青鸾独自一人,回到了那座空无一人的帝师府。
她没有点灯,任由昏暗的血色光芒从窗外透进来,将书房映照得如同鬼蜮。
她又走到了那座沙盘前。
那张轻飘飘的纸条,依旧静静地躺在皇宫的模型上,仿佛在无声地嘲讽着她。
鸟已出笼。
她伸出指尖,轻轻地,抚摸着那熟悉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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