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屿离开宴会厅，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
风吹在他身上，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头重脚轻的感觉更明显了。
夏屿勉强打起精神，准备再去萧明那里碰碰运气。
刚走到路边准备打车，手机就响了，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但夏屿一眼就认出那是赵铭。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不适，接起电话，声音尽量保持平稳：“赵先生。”
“夏助理，”赵铭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种刻意的温和，反而更让人心生警惕，“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顾璟那孩子，在陆总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分量？陆总对他，究竟是当弟弟看待，还是......有些别的心思？”
夏屿心头一凛。
赵铭果然还没放下斩草除根的心思，他和陆延虽然一避再避的试图让顾璟淡出赵铭的眼里。
可没想到赵铭还是盯上了顾璟。
他不能让顾璟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赵先生您多虑了，”夏屿语气轻松，带着恰到好处的无奈，“陆总对顾少爷，也就是从小看着长大的情分，跟养只小猫小狗差不多，时间久了，总会有点在意。但要说多特殊真的谈不上。”
他似是开玩笑的说，“不是我夸大，陆总对我的特殊性都比顾小少爷高。”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这短暂的寂静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缓缓攥紧了夏屿的心脏。
他身体的不适让他的思维比平时迟钝，额角隐隐作痛，更是放大了这种紧绷感。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有些过速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就连平时总会适时插科打诨的系统，在宴会上说了两句后就下线了，现在也没再上线。
就在夏屿几乎要以为赵铭看穿了他拙劣的敷衍时。
赵铭忽然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听不出喜怒，却让人脊背发凉。
“行，”赵铭的声音依旧温和，“我知道了。”
说完，不等夏屿回应，电话便□□脆利落地挂断，只剩下单调的忙音。
夏屿握着传来忙音的手机，在原地站了好几秒，夜风吹过他发烫的耳廓，带来一阵眩晕感。
他缓缓放下手臂，才发现掌心因为紧张而沁出了一层薄汗。
夏屿深呼吸了几次，试图平复有些紊乱的心跳，却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从心底升起。
今天的一切似乎都不顺，裴清晏的冷漠退出，萧明的闭门羹，赵铭难以捉摸的试探，还有这该死的、不合时宜的发烧。
尤其是在裴清晏似乎彻底退出他的世界之后，这种感受尤为明显。
没有了裴清晏的存在，夏屿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只会完成任务的冰冷的机器。
夏屿用力闭了闭眼睛，将这股莫名涌上的让他感到陌生的脆弱和别扭强行压了下去。
他不能失控。
他重新拿起手机，给陆延发了条信息，言简意赅地汇报了刚才赵铭来电的内容和自己的应对。
陆延很快回复：【知道了。我会暂时减少和顾璟的接触，你自己也小心。】
看到陆延的回复，夏屿稍微松了口气。
至少这边暂时稳住了。
他收起手机，拦了辆出租车，再次报出了萧明家的地址。
站在那扇斑驳的铁门前，夏屿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门内一片死寂，比第一次来访时还要沉默，仿佛里面根本没有人。
夏屿犹豫了一下，对着门板，清晰地开口，声音因为生病而带着一点沙哑，“萧明先生，我知道你师父的事。我可以帮你查清楚他当年被撤职的真相，并且，我保证，会让这件事的真相公之于众。”
他做出了承诺。
这是他能给出的最大筹码。
门内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夏屿站在门口，等待着。
时间的流速仿佛变得粘稠而缓慢，楼道里只有他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身体的疲惫和不适一阵阵袭来，让他几乎想要放弃。
就在他轻叹一声，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
“咔哒。”
一声轻微的响动，门锁从里面被打开了。
夏屿即将迈出的脚步顿住，转眸看去。
门被拉开一条缝隙，露出后面站着的人。
这还是夏屿第一次看清萧明的模样。
和他预想中饱经风霜的硬汉形象截然不同，门后的男人看起来年纪不大，五官清秀甚至称得上漂亮，半长的黑发随意地拢在耳后，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和清晰的下颌线。
夏屿眼中不可避免地闪过一丝惊讶。
而就在这时。
萧明开口了，带着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东北大碴子味儿，与他那张清秀美男的脸形成了毁灭性的反差：“不是，你咋这能磨叽呢？唠唠叨叨没完没了，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夏屿：“……”
夏屿：“？？？”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那双总是显得冷静甚至有些淡漠的眼睛，此刻因为惊愕而微微睁大，看起来竟有几分像是受惊的兔子。
萧明看着夏屿这副近乎呆滞的表情，原本写满不耐烦的脸上，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的眉眼弯起，冲散了不少阴郁。
“瞅你那样儿。”他语气里带着点戏谑，“原来你这张脸除了摆谱，还能有别的表情呢？跟个受惊的兔子似的……”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夏屿，眼神里多了点探究，“就你这样儿的，还想帮我查案？”
说完，萧明转头走进了房间里，但是没有关上门。
夏屿跟着萧明，踏进了那间堪称混乱的房间。
与楼道里破败的感觉不同，室内虽然杂乱，却充斥着一种独特的生活气息与工作狂的痕迹。
墙壁上贴满了各种新闻剪报、地图标记和人物关系图，几张显示屏同时亮着，代码和数据流无声滚动。
空气中弥漫着旧书报、咖啡和一丝电子设备散热混合的味道。
夏屿反手关上门，那扇沉重的铁门隔绝了外界的光线，也似乎卸下了他方才带着浓重口音的伪装。
他随手将相机包丢在堆满杂物的沙发上，动作间透出一股利落。
他转过身，背对着最大的那块线索墙，目光直直地看向夏屿，声音恢复了清朗，与刚才那口大碴子味判若两人：“我知道你。”
夏屿正准备打量环境的视线收了回来，落在萧明脸上。
萧明捏着自己的下巴，眼神里带着审视和探究：“你上午走了之后，我查了你的资料。夏屿，裴星澜的临时助理，陆延的特别顾问，还跟江临、沈祈舟那边有牵扯……最近上了不少热搜，挺出风头。那些照片，都是王锐拍的吧？”
夏屿属实没想到这个回旋镖会以这种方式打到自己身上。
他面上不动声色，只从喉间应出一个平静的单音：“嗯。”
得到确认，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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