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天幕上,一只巨大的玄鸮盘旋不去,不停发出阴森的鸣叫,似乎在寻找主人的踪迹。

但是它永远也找不到主人了,无论是一开始吸收万灵怨气的邪魔,还是后来被邪魔吞噬的李明谯。

玄鸮巨大的影子投射在李家后山,需要被隐藏的东西已经没有了,守山阵法也被撤掉了,这里已不再是李家的禁地。整座山像是活了过来,风吹过,一片林声涛涛,虫鸣喓喓。

但是仍然没有人踏足此处,无论是李明谯被邪魔吞噬后犯下的罪孽,还是他死去的事实,都需要时间来冲淡。

曾经锁着石淙的那片空地上,此刻有两个人正在对峙着。

“李明谯的剑,是你拿了吧。”

山风吹拂,乌黑的发丝落到眼前,溪微却没有抬手整理,面前之人的反应,她即使闭着眼也能知道。

果然,孟昭听见她的话,只是笑了笑,说道:“你怎么能怀疑我呢,你知道,我一直是和你待在一起的呀。”

溪微拂去肩上的落叶,那片枯黄的叶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儿,晃晃悠悠落到孟昭几步之外。

她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说道:“你知道吗,我最讨厌别人欺骗我了。”她抬起头,直视着孟昭,“你我从相见起,你欺骗我的次数,需要我一一道来吗?”

见孟昭仍然保持着微笑,她继续说道:“第一次,你我初见的时候,你骗我不能长久地远离我,可是在客栈时,在李家时,你都曾经单独行动。

“第二次,在客栈时,你说单独外出只是随便走走,你可真是自信,连借口也不愿意好好想。

“第三次,便是现在,你说你没有拿走开阳剑,可是在地宫时,你来救我们,那时我分明看见你拿着一把宝剑,上面镌刻着太阳的花纹。”

她抬起头,看向那双在此刻显得深不可测的眸子,缓缓说出在心中翻滚过几十次的话:“孟昭,事实证明,你接近我,果然是别有用心。”

孟昭的脸色不再是毫无波澜,原本平静的表情出现了裂缝。他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解释的话。

溪微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她不再放任自己沉溺于这种消极的情绪,挽起长剑,蓝色的身影如一只飞燕般向孟昭攻去。

银白长剑带着森然寒意冲向孟昭面门,孟昭的眉毛与眼睫上都覆上了霜花。他左右脚灵活地旋动,便轻巧地躲开了攻势。

“开阳剑已离开昆山,又何必让它重回那个地方。”

孟昭一边躲着溪微的剑招,一边说道。

溪微一剑不中,再刺一剑,剑势密集如雨。她冷冷地回答:“斩妖除魔,又岂是你这一缕残魂可以理解的。”

孟昭足尖点地,如白鹤展翅般站上树梢,自嘲说道:“呵呵呵,我的确只是一缕残魂,在晶棺中了无生趣,还要多谢你带我重回世间。”

溪微展开身法,在粗壮的树干表面如履平地,立刻就站在另一棵树梢上,她再次持剑向孟昭挥去:“所以你便是为了一时乐趣拿走开阳剑么,别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这一次,溪微将全身真气灌注于剑身,由剑尖而起,寒冷的剑风呼啸着扫过林稍,带动千百棵树木如波浪般翻涌起层层气浪。

孟昭身体后仰,几乎与地面平行,凛冽的剑风从他面门扫过,一瞬间体内的血液几乎要冻成冰茬。

他抬袖抹去面上的冰霜,宽大的衣袖被风吹得摆动不止。溪微长剑到时,他已展袖跃至另一棵树梢。

“你好不容易离开了昆山,就这样快快乐乐地活着不好么,又何必为了所谓的封印苦苦奔劳。”

溪微看着孟昭一派轻松的样子,深知他的修为在自己之上,按照当前的局面,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制服他,更遑论从他手中夺回开阳剑。想到这里,她没有追去,而是站在原地,冷淡地看着孟昭。

“我做不到像你这般冷漠。”

孟昭看见溪微的表情,面色微变。下一瞬,他的脸忽然变得惨白,慌张地冲向溪微。

溪微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如一片离开树梢的叶子,缓缓地向地面跌落。

孟昭的眼中泛上血丝,松松束着的长发在飞速的奔驰中彻底披散开来。在离地一仗的地方,他成功追上溪微,将她小心翼翼地揽在怀中,盘旋地落到地面。

溪微咳出一口鲜红的血,嘲讽地开口:“若是内丹彻底碎裂,你纵使修为再高深,也只能陨灭于世间。你既然将内丹寄放在我身上,就应当知道会有这样的风险。”

孟昭避开溪微的眼睛,一只手搭在溪微手腕上,灵气向溪微体内灌输,持续不断地修复她体内属于他的那颗被她震出裂隙的内丹。

溪微躺在孟昭的怀中,感受着温润的灵力从腕间输入体内,她无力挣开,只能冷冷地开口:“你可以修复它,我也可以趁你不在,再次震碎它。”

孟昭双眼眯起,沉声问道:“你一定要拿到开阳剑么?”

“我现在不仅要拿到开阳剑,还要你不要再跟着我。”

孟昭的眼中映着溪微虚弱又倔强的样子,反而笑了起来:“你现在这副样子,还想着和我谈条件呢。”

溪微看着他冷硬的下颌线条:“你难道还能控制我怎么运用真气么?”

孟昭挑眉,笑容未达眼底,他搭在溪微手腕上的手指微一使力,丝丝缕缕的淡紫色雾气从指尖溢出,顷刻便将溪微的四肢牢牢圈住。

溪微感到各处穴道传来一阵酥麻的感觉,她悄无声息地运转真气,却发现真气的流动遇到了阻碍,仿佛闸口被关闭了,使得水流只能停滞在原地。此情此境,更不要说再次震碎内丹了。

她的眼中染上怒意:“你。”

孟昭横抱着溪微站了起来,山间的风让二人的发丝相互纠缠,他背对着太阳的方向,往山林深处走着。

“你现在受伤了,我带你去疗伤。”

溪微的额头虚弱地搭在孟昭肩头,她能感受到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能听到他行走间几近于无的呼吸声,他拥着她的臂弯温柔而有力,他的体温透过层层衣物传递过来,温热得仿佛能抵御一切严寒。他正在用自己的一切诱惑她顺从于他。

孟昭行动的速度很块,两侧的树木如倒影一般从眼前掠过,溪微不知道他要把她带到哪儿去,但是她知道,自己是绝不可能任凭他摆布的。

经脉被封堵又如何,再顽固的障碍,也能被水流冲垮。一路上,溪微始终保持平静,先使孟昭放松警惕,再悄悄运转起内息。她感到拦路的巨石稍稍松动,快了,真气的洪流马上要冲塌闸门。

孟昭带着溪微一路上行,最后站在了这座山的最高处。此刻,恰逢日落时分,将落未落的夕阳向天地间射出霞光万丈,染遍每一寸山林。

孟昭将溪微放下来,使她挨着自己坐下。他眼中倒映着夕阳,说道:“我已经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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