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像是终于找到了个插话的由头,紧接着就问:“你还记得什么?”

徐正道目光转向,回他一个假笑,刚想用说些什么刺他一下,却突然想起什么事。

可能是想到了十年前一如现在这样,两人在夜色下坐着说话,也可能是想到了前不久凌风拦下那些要杀他的修仙弟子。

徐正道的假笑越来越深,最终居然真的笑了出来,只是干瘪的脸笑起来实在有些不好看,他很快又收回笑容,一板一眼地说:“我还记得勿以恶小而为之。”

“……”

凌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但很快他就笑了起来,然后徐正道也不管好不好看了,也跟着一起笑。

坐在地上的两人笑来笑去,站着的人却是看懵了。

渔深深歪了歪头:“这是,被打疯了?”

这下又是轮到沧濯缨笑了。

身边传来一声轻笑,渔深深侧头,皱了皱眉,一脸正经严肃,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沧濯缨愣了一下,很快又朝她弯了弯眼,然后就恢复冷脸,转而对地上的人提醒道:“他快死了。”

气氛被打破,笑声戛然而止,徐正道幽怨地看了一眼他,最终还是垂下了眼。

凌风沉重地说:“多谢前辈提醒,不知可否挪步?”

沧濯缨抬了抬眉,什么话都没说。但凌风却觉得这位前辈似乎对他的敌意少了点,当然也只是一点点。

沧濯缨转身要走,余光却见渔深深还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侧了点身,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捏住渔深深的大氅,轻轻往下扯了扯。

渔深深被这一动作吸引注意力,低头看了眼那只手,皱了皱眉,莫名觉得好像在哪见过这一幕。等了片刻,她才想起,自己前不久才扯过这人袖子,怎么这就忘了。

沧濯缨:“深深?走了。”

渔深深点点头,她刚刚没反应是因为还在想屏障内发生的事,但对于这两人要说什么悄悄话她并没有什么很想听的兴致。

于是渔深深就和沧濯缨朝那两人的右侧的廊亭走去。

凌风见那二人走了又看向白玠:“白玠?”

白玠没什么表情,朝左边转身,那些弟子也跟着朝左边转身,他们刚抬步要走,就听凌风说:“白玠,你们去和那两位前辈聊聊吧,问问是哪家仙门的,多打打交道。”

只是他刚一说完,白玠的脚步更加决绝了,头也没转,径直向前走去。

那几个弟子扭头看了眼他们一脸懵的凌风师兄,心说你还是自己去问吧。然后又转过身跟着白玠一起走了。

凌风现在就是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喃喃道:“真是奇奇怪怪。”

徐正道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你,想说什么?”

凌风默了一瞬,摇摇头。

徐正道:“你不想问你们大长老的事吗?问问我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凌风沉吟许久,才道:“不想。”

“为什么?”

凌风板着脸说:“大长老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心中自有评判。”

“所以你不信我说的。”徐正道点点头,然后又道,“但我偏要说。”

凌风:“诶,你这人……”

“不是他。”徐正道打断他的话。

凌风喉结一滚:“什么?”

徐正道:“不是他,把我害成这样的人不是于秋枫。”

——

四方廊亭内,渔深深凭栏而坐,小臂横放在栏杆之上,撑着脸,指间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那半截树枝。

身旁落下一道身影,渔深深没动,

那道身影咳了一声,渔深深微拧眉头,但目光依旧虚虚地盯着不远处的假石。

“好看吗?”

“还行。”渔深深没回头,但她总觉得怪怪的,两人的说的话应该反过来才对。

“你不开心。”沧濯缨肯定道。

“对啊。”渔深深没什么要掩藏的必要,毕竟她的脾气向来都是写在脸上的,想藏也藏不住。

沧濯缨没问为什么,而是轻叹口气,然后无奈又抱歉道:“刚刚万魔山有人造反了。”

话音一落,渔深深的目光终于聚焦。

沧濯缨这是在向她解释,但解释什么呢?

她现在很烦,但烦的不是沧濯缨,而是她自己。

她想了好久,总想不明白一件事。

为什么自己会因为沧濯缨的一句话或者干的一件事而不开心,这很不合常理,毕竟他们仅仅认识了一晚,并没什么交集,能勉勉强强称得算是交集的也就是救命之恩和他认错了人,但今晚的一切状态却像他们上辈子就认识过一样。

沧濯缨没得到回应,伸出手指戳了戳渔深深手臂,又道:“对不起,深深。”

渔深深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反应,应该说什么话回应,她不开心的点早就在刚刚问徐正道话的时候变了,所以她只能摇摇头。

一阵无言,渔深深又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人扯了扯,连带着她心里的烦乱也越扯越多。

“真的没有下次了。”她听见沧濯缨沉沉闷闷地声音。

渔深深长舒一口气,她觉得自己这脾气闹得着实怪,还惹得别人难受,只好道:“我没有不开心了。”

“那你为什么还盯着那假石?一块破石头有什么好看的?就和那根破树枝一样,丑。”

后面两句,沧濯缨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但渔深深还是从中捕捉到一丝冷冷的怨气。她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树枝,准备放下,但想了想,最终还是捏得更紧了。

一来,是因为这也并非什么普通树枝,毕竟还是把天下一剑,要是放下了,她还真是会有些不放心。二来,是因为她意识到自己奇怪的情绪后,潜意识想和沧濯缨对抗,更准确来说,是想和自己对沧濯缨没来由的情绪对抗,她并不喜欢这种被人支配情绪的感觉。

但同时,她也不好让自己影响到别人情绪,只好转过身正坐,但还是没有看向沧濯缨。

四下寂静,寒风瑟瑟,渔深深还是耐不住这种清冷,她终于扭头看向沧濯缨,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你,为什么好像总能知道我的情绪?”

说完,她就静静地看着他。

一晚上折腾下来,时间过得很快,夜色也已然淡淡。借着浅淡的天光,渔深深望进了他那双深沉的眸子,还是一如既往,千言万语藏于其中,却什么也辨不出来。

她看见沧濯缨淡然眨眼,刚想开口,却被一阵哭声打断,余光中,不远处跌跌撞撞地跑来一个人。那人离得近了,渔深深才看清,原来是那位爱子心切的渔夫人。

那声音凄惨又绝望:“渔深深!你,你快去救救你哥哥啊!”

两人的独处突然被打断,沧濯缨着实不耐烦,眉宇间挡不住的不快顷刻间便泄了出来。

当然,渔深深也被打断得也很烦躁,她转去视线,没好气地问:“怎么?他死了?”

渔夫人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但心中却一边顾忌这两人,一边惦念着救儿子,根本不敢发作。她忍着害怕和厌恶上前一步,故作慈母般拉起渔深深的手,扯唇笑道:“深深啊,你听娘的话好不好,你跟我去救救你哥哥,我们都是一家人,还是团团圆圆的好,你说是不是啊?”

都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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