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二十四章
顾……大哥？
宁言若顺着楚庭皓的目光略微惊讶地望过去，发现对方视线的最后落点是方才的好心人。
看着顾长宇点头应答的熟练模样，显然是和来人相识已久。
顾承怀思索着，审视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在楚庭皓身上扫了一圈。
在上次见面时，对方似乎就对他有着明显的不满。
那时的他只以为是作为主角的性格设定使然，现在想来，如果这股莫名的敌意是因为顾长宇便能轻易解释了。
毕竟在系统的加持下，不存在第一面就对他心怀不满的NPC。
思及此，他又无意识间将目光投向了那个唯一的不明因素。
不明因素本身似乎对自己被忽略的场面接受良好，正趁着她在现场唯一赶来的家人和别人叙旧时，若无其事地端起盘子去叉一旁甜点区的小蛋糕。
原以为对方是为了缓解尴尬境地的顾承怀走上前去，想在宁言若注意到他后看过来时适时打开话题。
在他略带期待的柔和目光的注视下，宁言若旁若无人地吃完了三盘十种不同口味的小蛋糕。
简单填了一下肚子，宁言若转过身去想查看那边正相谈甚欢的进度时，一扭头却恰好看见了两步外微笑着看着她的顾承怀。
不知为何总有种被老师抓包的心虚感，宁言若逃避似的移开了目光。
下一秒又想起对方不久前说过的话来，她便重新理直气壮地回过了视线。
而后就听见对方礼貌的询问声。
“需要我帮你拿这边的吗？”
宁言若尚在思考他询问的是什么时，那边的顾承怀已经动作干净利落地夹了几种不同的点心。
看着递到面前的盘子，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另一只手上同时感觉一空。
宁言若看去时，对方已经将那三个摞在一起的盘子交递路过的侍应生处理。
等到面前人笑眯眯地看回来时，她才想起那股莫名的心虚感是从何而来。
“作为一个淑女，在公众场合要礼貌大方，时刻保持仪态端庄，切忌……”
早上来上突击课的礼仪老师是不是说过，不要只顾着吃东西？
顾承怀转回身时，热衷于点心鉴赏的少女不知为何又放任思绪游离天外，几乎是一动不动地定在原地。
这个状态不知持续了多长时间，久到让顾承怀近乎产生了些像是世界被突兀地按下暂停键一般的割裂，对方才终于回过了神。
“啊……不小心被你发现了。”
恍惚间，顾承怀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平铺直叙的陈述语气，像是机械性地念出一篇本该是情绪饱满的课文，却没有孩童故作搞怪时拉长的尾音。
仿佛只是触发了底层代码的应答机器人。
明明这个世界只有温暖如春夏的单一季节，明明身处热闹非凡的宴会厅中。
顾承怀莫名觉得有些冷。
被他下意识间唤醒的系统面板很快给予回复，那股如有实质的阴冷感才渐渐消退。
顾承怀恍惚片刻，对方摊开的掌心正在快要贴到他睫毛的位置晃了晃。
他退回安全距离看去，宁言若正站在不远处，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他。
仿佛方才的时间停滞只是他的错觉。
一场尚未开始的谈话就这么不了了之，宁言若很快被楚登达真正派来传话的侍应生带走。
临走前，她向身后看去时，对上的仍是顾承怀那副神色复杂的面容。
想起对方走神时有些慌乱的自言自语，宁言若的脚步顿了顿。
在前面领路的侍应生是个新面孔，当然，这里的人于她而言都是陌生的。
见她突然停下，对方连忙询问道：“楚小姐有什么事吗？”
看着面前的侍应生紧张得有些过了头的模样，宁言若只是摇摇头。
听到对方转回身去明显舒出一口气的声音，宁言若的脑中却突然冒出一个从未有过的想法。
那个总是笑眯眯的人的情绪尝起来会是什么味道呢？
她很好奇。
*
等宁言若被领着七拐八折地走到二楼的书房前，楚登达刚刚送走怒气冲冲的楚毅仁。
两人没从同一方向的楼梯上下，因而宁言若恰好错过楚毅仁的那一句“你竟然这么算计你的亲孙女”。
一直为她带路的侍应生贴心地为她半推开了门。
宁言若扶过那扇厚重的木门往里走时，楚登达正坐在靠窗的桌子后沏茶。
看着茶杯中袅袅升起的白雾和桌面上半架着的老花镜，宁言若径直走了进去坐下。
接着便听见楚登达不悦的咳嗽声。
她有些不解，刚想开口询问时又想到宁女士出发前曾叮嘱过她的礼貌。
于是满脑子的疑问都被暂且按下，宁言若坐得更端正了些，决定先听听对方要说什么。
楚登达本以为那天的见面已经让自己足够了解这个被儿子疏于管教的孙女有多没礼貌，然而今天再见则是让他对她的受教育程度产生了怀疑。
先是进门前没有敲门的习惯，进屋后更是连声招呼都不打架未经允许地坐下，连自己咳嗽的暗示都没听明白。
想到今天将对方叫来的目的，楚登达还是耐下了性子，装作和蔼地开口问道：
“阿若是吧，怎么样，今天有没有认识什么新朋友？”
新朋友？
这三个字的框定范围让宁言若下意识将顾承怀排除在外，先前死记硬背的人名在此时偏偏记不起一个。
在楚登达饱含期待的注视中，宁言若忽地想起了自己上学期那个突击检查背诵的班主任。
当时的自己是怎么应付抽查的？大概不会是什么好的结果，因为宁言若已经想起班主任那张气得发红的脸。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即便她只是实话实说。
想着楚庭皓总是说着敬称，宁言若觉得对这个不太好相处的爷爷应该用和对老师同等的礼貌。于是她把称谓中的老师改成了爷爷，说话的语气也更为诚恳。
“我没记住，不好意思啊爷爷。”
饶是活了这么多年的楚登达，在听到这个回答后也不免愣了一下。
什么叫做没记住？
没记住人，没记住家世，还是没记住要去认识人这件事？
亦或是暗示自己这些她都没看上所以没有记住的必要？
宁言若看着今天十分面善的爷爷保持了许久的微笑却一言不发。
她歪了歪脑袋，开始努力思考起对方其中的深意。直到楚登达最终因面部肌肉僵硬而拉平了嘴角，这种无意义的思考才被终止。
“阿若，事情是这样的。”再次开口时，楚登达的声音听上去比从前更沉重了些。
“你要知道，想要一个企业长久的兴盛，从来不是单打独斗能实现的，”楚登达语重心长，“很多时候，合作才能够共赢。而合作的前提，在于企业与企业之间的信任……总之，如果你能和更多的人打好关系，对你爸的事业也大有助益。”
稀里糊涂听了大半公司治理与未来发展的宁言若只觉得自己的疑问更多了。
看着对方饱含鼓励的眼神，宁言若思忖再三，还是问出口了。
“爷爷，”宁言若颇为认真地总结道，“所以你今天叫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要多结交新朋友，对吗？”
一直试图和对方解释自己用意的楚登达最终妥协了。
他拉开抽屉，拿出一个被线圈固定的牛皮纸袋递过去。
小儿子楚毅仁那被养得天真无邪毫无情商丝毫没有开窍的唯一女儿正好奇地翻看纸袋中的厚文件。
眼见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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