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Chapter 9
这场景,血腥而梦幻。
赛琳一眨不眨地盯住面前的男人,筋疲力尽,濒临崩溃。她没心思去应付他了,她受伤了,伤势不轻,如果爱什林趁机对她做些什么……他有这个资本,他身手矫健,并且绝不心慈手软,性情恐怕比她更冷血。赛琳没有说,没有对任何人谈及,她一定要驱逐爱什林的理由:
他实在是太像她了。
爱什林在接近。
她警惕地应付他,他漆黑而被雨淋得黯淡的斗篷,他总是遮掩住面容的、神秘的面具。不是黑色的,换成一副银制的、带着繁琐花纹的面具,并且从遮挡住整个上半张脸,变成只遮挡住眼睛。他的鼻尖被雨水浸湿,而并非汗水,没有活体的红润,自始至终如纸张一样苍白。
夜雨中的对峙,充斥着血腥味和某种躁动的气息。赛琳吞咽了一口唾沫,用健全的那条手臂缓缓抬起刀,贴住他的脖颈。刚要出声,巷外又传来纷乱的脚步。爱什林的反应快她一步。
他侧着刀身贴近她,用那双蔚蓝的眼睛把她溺毙,像是一道海洋的枷锁。赛琳并非完全无法动弹,只是没有感受到他的恶意,任由他用斗篷把她罩起来。他身上凉薄的气息叫她迷乱。
“……克莱门汀,是我。”
废话,当然知道是你。赛琳心想,为什么不叫我船长或赛琳,而是一直喊克莱门汀?为什么总是和别人不一样?她将他驱逐下船,但不代表对他没有好奇心,爱什林是否在利用这个?
斗篷像是港口,一个天然的庇护所。不知为何,浑身笼罩在爱什林的气息下,赛琳有了自己一定不会被发现的错觉,就连凌乱的喘息都被封存了。卫兵察觉了暗巷里数十道尸体,决定朝有光亮的地方去。同两人擦肩而过时,赛琳浑身的肌肉骤然放松了,她抬眼看向爱什林。
“为什么在这儿?”
两人靠得很近,胸贴着胸,肩抵着肩。爱什林也在看她,低垂着眼,紧抿着他总是毫无血色的薄唇,全神贯注地观察她。那道目光落在赛琳的肩膀上,他在看她受伤的地方,但,但。
不仅仅是看。
他不说话,鼻翼轻微翕动,比起呼吸更像在嗅闻什么。赛琳无法忍受他怪异的行径,压抑住推开他的冲动。奇怪的是,她的抵触伴随轻微的兴奋,她并非因为陌生男人的亲近而不安,她对爱什林的不安出于别的原因。可就在她想要从逼仄的角落出去时,爱什林攥了她一把。
“……他们又折返回来了。”
低沉到让人耳根发酥、发麻的嗓音。奇怪,人类能发出这样蛊惑人心的声音吗?赛琳的腰椎都犯软了。他在做什么,爱什林?早就想问了,为什么说话要这样,就跟……跟叫.床似的。
“我知道。”赛琳故作镇定地道,转头,避开他的视线。因为她明白爱什林不回避她的视线,可再对视下去就有奇怪的事会发生。这是她的预感,女人的预感。她深吸一口气,摁住肩。
疼痛给予她清醒。
堆积的杂物和布料遮挡住两人的身影,赛琳顺着缝隙往外看去。卫兵们折返回来,垂头丧气地给十几位同伙们收尸。对了,爱什林杀了十几人,只在眨眼之间,他快得仿佛一道闪电,手起刀落,动作干净异常。最重要的是,他杀了人却很平静,他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亡命徒。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各种各样的疑问充斥在她的脑海里,她的喉咙里,她想问些什么,但是否就如了他的意呢?他出现在这里,她最身陷囹圄的时刻,他一直跟踪她?从下船到现在吗?这个恶心的家伙!
跟踪狂!
覆面男!
再一次用余光打量他,他面具之外的半张脸,如此腼腆、克制。面无表情时,他有并不明显的口轮匝肌,线条走势为他平添几分冷血和刻薄。但她知道他微笑起来时,并不惹人反感。
“我选择下船。”
他当时这样说,手掌明明捏在面具上,一副随时打算摘下来的架势,却始终没有如她所愿。密闭的房间里,她同爱什林的距离也近极了,近到能窥清他面具之下眨动的、灿银的眼睫。
……揭开它。
揭晓这份谜底。
刹那间,她的手扣住爱什林的面具。
趁人之危,赛琳很擅长。卫兵还没有走远,如果爱什林发出反抗的动静,两人都必死无疑。赛琳大可以趁现在强行摘下他的面具,但是,比起这个,她更好奇的是爱什林会有何反应。
他抬手扼住她的手腕。
是湿漉漉的手腕,黏连着雨水、汗水和血渍,肮脏而狼狈,两个人都是。女男性别上的差异,让他无比轻松地扣牢她的手腕,但爱什林才是真正的被动的一方。赛琳很清楚,她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从爱什林朝她伸出援手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输”了。
“……你做什么?”让女人上瘾的语气。
“揭开它啊。”赛琳勾起唇角,她并不胆怯,“让我好好瞧瞧,我的救命恩人到底长什么样儿。”
“你不会想要揭开它。”爱什林如此严防,好像面具之下是什么恐怖的、隐喻着不详的怪物。
他在警告她。
但赛琳最不缺的就是警告。
“为什么?”她倏然凑近,吐露着灼热、潮湿气息的嘴唇,快抵到爱什林苍白而坚硬的下颚。
“其实你渴望我摘下你的面具吧?从登上我的船的那一刻起,就想尽办法吸引我的注意力。”
“……你误会了。”
“我误会了么?那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在我把你赶下船之后,你还帮助我。你不恨我么?”
“举手之劳而已。”
知道他会用这样的托辞,他一贯是个十足的绅士,但是,“没有绅士会割断十几个人的喉咙,爱什林,你到底在装什么正人君子?大家都是刀尖舔血的家伙,就不要装了好不好?你根本不是英格兰的王公贵族,你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杀手,你究竟来自哪里?你的主子又是谁呢?”
爱什林垂眸看她。
“看起来,你对我很好奇。”
赛琳微微一愣,这是她曾说过的话。
赛琳和很多人打过交道,做海盗这一行,男人居多。她没法清楚地记得和所有男人的对话,但爱什林确实是一份特殊的存在。至少,迄今为止,她记得和爱什林之间的交谈,每一句。
“我不能对你好奇么?”赛琳眯起琥珀色的眼眸,“是你自己的选择。是你今晚朝我伸出援手。”
贴着他的耳朵,“是你先招惹我。”
“……我没有招惹你。”
“你没有?一开始你用三千英镑上了我的船,就是在招惹我。是你一步步接近我,让我对你产生好奇,你又把大衣盖在我身上,为什么?这也是好心?你明明是别人接近都抵触的性子。”
“从下船开始,你就一直跟着我。你看着我们去集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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