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什么心?银清,你清醒点,我不是以前那个帝君。我是岑让川,一个玉雕师。你要是实在不清醒,把你分身融回去,补补脑子。”

因为这段话,现在两个人都冷静了。

准确的说,是两人都开启冷战模式。

同在屋檐下,什么都还和以前一样,但态度明显冷漠许多。

岑让川也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白芨不留下吃饭,身为中医传人明知道烧烤对身体不好依然馋得慌。

当天晚餐……

甜辣口西瓜皮炒肉、荔枝炒鸡、豆角炒火龙果……

岑让川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了句:“你前段时间厨艺不是还很正常吗?!现在怎么又做这些狗都不吃的玩意?!”

银清冷笑:“某些人狼心狗肺,当然只配吃这些。”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外面月色下。

用纤长发带扎起的长发在背后摇曳,布料上绣出银杏叶形状的金丝在月白色绫罗上被昏黄路灯照亮,隐隐流光。

这是他第一次说这么难听的话,气得岑让川差点掀桌。

她气呼呼地吃完剩下的烧烤,又忍着难吃的口感扫完一桌味道感人的饭菜,刚把脏碗层叠起来,转身想把锅也拿出去洗洗,就听到身后叮铃哐啷一阵乱响。

再回头看去,那些脏兮兮的碗筷已经清洗干净,乱七八糟地丢在桌上。

岑让川:“……”

她拎着锅走出厨房,探头探脑去看外边景象。

连个鬼影都没有。

夜里,她洗完澡。

换好睡衣,准备拿上脏衣篓去洗衣服,发现里边的衣服消失不见。

后院晾衣杆上,一套洗好后拧干不久的衣服摇摇摆摆挂在杆子上,诡异地左右摇摆。

岑让川双手环胸无语半晌,想起如今银清在看不到听不到的情况下做完这些事,忽然生出点愧疚。

自己这算不算在欺负残疾人?

心下惴惴,她躺在床上半天睡不着。

莫名想到银清这算不算是冷脸洗内裤?

都吵成这样了,自己还预备出轨,他还能边生气边做家务……

换作自己这暴脾气,非得把对方揍开花。

等等。出轨?

出个毛。她俩关系就是炮友、宅友、饭搭子、合作对象,哪来的什么合法关系。

男女朋友?

培养感情到告白这一段进程根本没有,直接上的全垒打。

怎么算,都只能算作是前世今生的孽缘。

还是银清单方面的纠缠。

辗转反侧间,枕头旁的手机屏幕亮起。

照亮头顶黑漆漆的雕花房梁。

[严森:你去吗?过几天一起啊~]

没头没尾的话令她丈二摸不着头脑。

[岑让川:啥?]

[严森:看看群。]

岑让川点进云来镇五百人群扫了两眼,才知道原来市里开了家密室逃脱馆,感兴趣的都在拉人一块去玩。

前期优惠五十八一个人。要是凑齐八个人,能玩三个小时的游戏一块结算优惠到三百九十九,相当于人均五十。

还挺划算?

反正闲着没事,岑让川干脆报名。

[严森:要不要拉白芨一起?我给她出钱。]

[岑让川:大哥,人家才十四!这家游戏馆不接待未成年。]

过了会。

严森发来一个害羞表情包。

[那你堂弟来不来呀?腿不好没关系的,我保护他。(强壮.jpg)]

“靠。”岑让川骂了声。

死木头书呆子在这等着呢!

约她是假,约鲛人才是真!

她侧过身平躺,打字飞快。

[我堂弟社恐又腿脚不好,你让他去,是想npc追杀时拿他堵门吗?]

[严森:密室逃脱不去……那,下个月cosplay展……?]

岑让川当即翻了个大白眼,直接问他:[你是不是想肛他?]

[严森:!!!]

[严森:我没有!!!]

[岑让川:那你约他约那么勤干嘛?]

自从严森把鲛人送回宅子后,三天两头以不同名义来请人出去一块玩。

上星期的借口,一个是家里做了鲜花饼,一个是去市里玩电玩。

再上上个星期是去网吧打游戏或是玩剧本杀。

[严森:……我不约他行了吧!你表弟有空吗?]

银清?

岑让川屈起腿,往床内侧翻了个身。

脚下蓦地踩到个软绵绵的东西,她掀开被子去看,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在她脚底蠕动,看不清是什么,只知道是黑色的。

岑让川以为是银清那只许久未见的黑猫分身,一脚给它挪远。

未料到对方四肢并用,死死抱住她的脚踝。

它像剥壳鸡蛋,触感柔滑细腻,一丝毛绒感都无,甚至……有点湿漉漉的,更接近人类头发……

有点不对劲……

岑让川僵住,机械性地转过手机屏幕往被窝里探。

似是感受到光亮,那团黑色蜷缩成团,死死将脸埋进她腿里。

异样的冰凉顺着腿骨慢慢传来,鸡皮疙瘩被激起大片,寒意渗入经脉,仿佛血液中结出冰碴。

光线近了……

更近了……

四周寂静无声,连风声都听不到半点。

擦拭干净的红木家具静静立于原地,陈旧深重的色彩在昏暗中压抑又庄严,似一座座矗立的大山,令人喘不过气。

正对床面的办公桌上,一面小小的镜子仰对房梁,映照出几团涌动的黑气,一双眼睛状的不明物从中探出,静静窥视底下发生的这一切。

完全区别于黑猫的毛发分布……

她用手机灯光照下去,只看到对方的头顶。

像一层包裹圆状物的人皮,扎满细细密密的孔洞。不及一寸的短发发囊深深扎入这层皮中,透明乳白夹着血丝的半流动液体在这层皮上来回从顺时针旋转的孔洞中心流出又干涸。

整块头皮似在呼吸那般张开紧缩,看得人恶心地要命。

岑让川终于看清楚,自己被窝里不知何时进来了一个婴孩头颅!

她惊骇地甩动脚踝,用力把它踹向墙壁。

脊骨与头颅顿时崩裂,后颈处白骨撑破幼嫩皮肤,折出骇人的尖角。

“哇啊啊——哇——啊——”

婴儿啼哭声响彻卧室。

它甩动四肢,后颈椎歪折,头颅诡异地歪斜至一边,双眼没有眼珠,流出两道血泪朝自己爬来。

暗红流出,在它膝盖下爬出蜿蜒曲折的血迹。

从它身上弥漫出一股腥臊腐臭气息,还夹着浓烈血腥。

岑让川吓得掉下床,背后撞在书桌腿上,上方摆放在边沿的镜子霎时摇摆着掉落,碎裂成无数镜片。

皎洁月色洒满碎镜,反射出无数光芒。

婴孩啼哭着从床上掉下,还未剪掉的脐带不知何时捆在她脚踝。

布满胎毛的脑袋上,羊水与血液重复冲刷它的头皮,毛囊像一张张张开的、密密麻麻的小嘴,吞吃空气。

终于,它爬到她身上。

张开布满是尖牙的口腔,将她肚皮撕开一条缝,钻了进去……

“啊!”

一声急促的惨叫声响起。

正对大床的镜子上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坐起。

岑让川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落下,滴在薄被上,现出一大滴湿润水点。她伸手捂住额头,喘息着想要平复过快的心率。

刚刚……

是梦吗……

她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你……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从旁传来。

银清不知道她怎么了,现在他又看不到,坐在一旁利用屋内植物去感知她的动静,从而判断她的处境。

岑让川掀开被子,看到自己腿上没有任何异样,又去检查自己身体。

很好,都很正常。

明天预约个手术把自己子宫切了吧……

她吓得魂不附体,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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