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好消息与坏消息
海上风平浪静，没有海雾的干扰，一切都能尽收眼底。
像是魔女之间有一种无形的联系，尽管海上的航行没有参照，但蔚德依然成功发现了一处小岛。它像是忽然从海面上冒出来的，最开始只有远远的一个模糊的小黑点，随着距离的拉近而逐渐在两人面前揭开它朦胧的面纱。
蔚德怔了一会儿。“是一种魔法屏障。”
这种魔法可以让小岛在无法辨别身份的访客前隐蔽自己。
她的心跳有些加快。说不定幸存的魔女们已经迁至这里！克莱因，马温，塞勒……她很担心她们的现状。
航船的靠近让海岛上的守卫力量有所警觉。陡峭的岩壁边冒出几个人影，蔚德能感觉到她们在仔细观察这艘航船。
忽然，其中一个人最先动了。她从崖边跳下来，恰好落在航船的甲板上。
蔚德：“……克莱因？”
克莱因先是有些惊讶和不敢置信，但很快，喜悦的表情就扩散到她的整张脸上。
“蔚德！真的是你！”
克莱因冲过去一把紧紧搂住她，又退开反复端详她，然后再次用力拥抱。
克莱因：“我就知道是你，蔚德！虽然你长得和以前好像不太一样了……但我能感觉得到就是你没错！”
蔚德：“……不要再搓我的头发了。”这样下去就要变成鸡窝了！
蔚德：“等等，你的眼睛——”
克莱因的泪水蹭得她满脸都是，她大声强调道：“我可没哭！”
蔚德：“……”
怎么还不打自招呢。
见到家人和同伴都还平安让蔚德感到欣慰许多，她花了一点时间和她们叙旧，随后就不得不再度投入到紧张的情况梳理。
其中，蔚德最关心的两点毫无疑问就是魔女们是否有人员损失，以及为什么会从魔女之森迁移到这个小岛上。
塞勒：“好消息是魔女们没有折损。我猜这是你最想知道的一点。”
蔚德点点头，表情有些许放松。“是的，没有人受伤是最好的消息了。”
但随后，脸上的那份笑容便如镜花水月般消逝。
蔚德：“那么坏消息是什么？”
塞勒：“大量魔巫人从深渊裂谷涌入魔女之森，为了保证安全，我们在无奈之下放弃了魔女之森……我们损失了生活多年的家园。”
最后一句的语调明显低落许多。
塞勒：“我不知道这是否是正确的决定。对不起，蔚德。”
她重新抬起视线，眼底弥漫着一丝苦楚和内疚。
“我没能在你回来之前守护好我们的家园。”
蔚德摇摇头，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塞勒。没人受伤就是最好的结果。至于那些魔巫人……”
她的视线盯着地面，沉吟片刻才说完。
“让我来想办法。”
在听完塞勒描述的如今魔女自治时代的状况后，有一点和蔚德预料的有所偏差。
——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魔女自治时代的时间依然是缓慢流逝的。
蔚德出发前就已经有魔巫人出没的痕迹，而在她缺席的时间里，有更多的魔巫人离开深渊裂谷入侵魔女之森，因为它们拥有能让魔女的咒语失效的能力，受到威胁的魔女们被迫撤出魔女之森。
除此之外，因特格谌王国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魔巫人的入侵似乎并不仅限于对魔女的生活范围。它们同样对因特格谌王国的城镇充满兴趣，圣子失踪，四位圣殿长老只能带领圣徒们在生存和利益的驱使与逼迫下想办法为城镇组建防线。
不过圣殿面临的压力比起魔女仍然小了很多。
最吸引魔巫人的目标和对象还是魔女。
蔚德几乎是立刻注意到这种敌意来的有些不可思议。如果消灭魔女是魔巫人的主要动机，但它们既不是出于饥饿，也不是由于嗜杀，那么只能说明这是一种被灌输的强制命令。
……昼司神？
这是蔚德所能想到的合理解释。
魔巫人的背后很可能就是昼司神。它们听从那个唯一神明的旨意。
但让蔚德有些意外的是魔巫人同样会攻击圣徒。
神培养了两枚棋子，但现在其中一枚在攻击另一枚，是因为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吗？
为了获得更多情报，解开更多谜团，蔚德认为自己有必要再去一趟魔女之森。
何况，既然魔女们的安全已经得到确认，她要尽快在魔巫人采取行动之前查看奥乔亚生活过的地底小屋，以免遭到损毁。
这是荷拉提供给她的珍贵情报，说明她有走一趟的价值。同时，既然是有价值的情报，那么昼司神如果知晓，很可能也会找机会毁掉它。
蔚德要争取在敌人行动之前拿到情报。
既然目标已经明确，蔚德就迅速行动。她和安纳从无尽之海回到魔女之森的岸边，幽深的森林在朦胧的清晨光线中像是被浓郁的黑色雾气包围，无边无际，黑压压地抵在人的心头。
像是察觉到她的不安，安纳主动而小心地握住蔚德的手掌，又快速放开。
蔚德惊讶地看向他。
安纳：“会没事的。”
他一直不像倍尔那样会说话，因为自认为口舌笨拙，安纳宁愿少说多干。在安慰人这件事上，安纳也没有什么信心，他只能尽可能真诚地展露自己的决心。
蔚德对他微笑起来，随后用食指轻轻勾住他的手掌。
“我知道的，安纳，你一直都陪在我身边。这会让我很安心。”
哪怕她最终要与全知全能的神明对抗，安纳也从未觉得畏惧而逃离。他选择义无反顾站在她这一边。
*
金币相互碰撞，发出一阵悦耳而清脆的叮叮当当声。这声响如此清亮，如同一柄利刃撕开了笼罩在森林上方朦胧而粘稠的绸布。
让人心生压抑的凝滞氛围被破除了。
魔巫人化作一缕黑雾飘散消失，蔚德若有所思地凝视它们消失的地方。
安纳：“蔚德？”
蔚德：“这些魔巫人除了浑身漆黑，其他表现和人类很类似，它们会呼吸、流血、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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