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从雅间退出后,唯余林尧一人站在窗边发呆。

林尧随机一瞥,瞥到一处时,眼睛眯了眯。

她略微思索了一瞬,嘴边挂起了一抹玩味的笑。

只见,街沿一甚不太明显的暗角处,有一小厮打扮的人探头探脑站在那暗角墙根之地紧盯着什么,他的眼睛眨也不眨。

那小厮手里攥着一块碳块,轻趴着撑在墙上不停的涂涂画画着。

林尧定睛细看去,只见那小厮哪里画的是什么墙?他画着的是一块贴在墙上不知是用羊还是用牛做的挺厚的一块皮。

那小厮的眼睛紧盯着前方街口,有蚊蝇自他的身边飞过,他不在意的笔杆轻挥几下,蚊蝇救瞬间掉落于地,轻拍几下翅膀便再也飞不起来了。

这手功夫,呵。

显然,这是个练家子。

这人真是个小厮吗?

林尧眼眸微暗,探头,顺着那小厮的视线望去,只见那小厮所处的地方甚妙。

那小厮所处之地是一拐角,旁人若站在街面上去观望,望不到他分毫。但他却能正望见这条街上旁人的进出情况,尤其是……

林尧顶了顶腮,‘嘶’地一声,抓着窗沿一跃,翻上了屋顶。

尤其是,林尧茶楼进出人员的情况。

那小厮所处的位置,若非林尧正好身处高位,只怕还真发现不了他。

这可有趣了。

林尧趴在屋檐上冷哼一声。

街旁一小孩注视到林尧的动静,他叼着糖葫芦张着大嘴吃惊怔愣的望着林尧地动作。

林尧趴在屋檐上望着了先是一慌,显然是没预料到竟会被一小孩看见,而后见着那小孩呆怔地模样不禁失笑。

林尧在怀里掏了掏,随手摸到了一小玩意。

林尧将那小玩意丢去,正中了那怔愣的孩子下怀。

那小孩一手拿着糖葫芦,另一手匆忙去接,接住后见是一颗糖酥,高兴坏了,重新向林尧望去。

林尧紧忙冲着那孩子做了个“嘘”的动作。

那孩子似是了然,很可爱的举着糖葫芦学着林尧的样子做了个“嘘”的动作。

随后,那孩子将免费得来的糖酥一把塞进了嘴里,整套动作好似做贼一般,生怕别人抢他的。

那孩子嘴里塞的鼓鼓囊囊的,冲着林尧竖了个大拇指后便举着糖葫芦,蹦蹦跳跳地离去了。

林尧望着街角那小孩蹦蹦跳跃离去的身影笑容愈加明显了,她轻‘啧’一声,感慨道:这才是正常小孩的反应嘛。

笑着笑着她的眼前骤然回想起了一张俊美的但别扭至极的脸。

想到以前她给林嗔糖时,林嗔那明明挺开心嘴角想要上扬,却还要压抑着假装不喜欢,结果导致自己嘴角别扭的一抽一抽的那个样子,林尧就止不住笑。

林尧摸了摸袖子里那沓银票。

啧,这个别扭的小崽子现在成了永安侯,估计也不在乎有没有人能给他糖吃了。

果然还是侯爵有钱啊,银票都能一沓沓的送。

要不什么时候也回去认个祖,搞个官爵当当?都好几年没去见那老头了,也不知道那老头是不是还喜欢握着那把弓喝酒。

林尧摸了摸下巴,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

街巷暗角处那小厮有了动静,他似是注意到了不寻常的气息,他三下五除二的将墙上的那张皮揭了下来,小心的卷起,一边卷一边还向着林尧藏身的这处屋檐望了来。

林尧摇摇头,收回此前的感慨,缓缓站起身,正大光明的冲着那小厮看。

那小厮紧盯着林尧,眼神逐渐变得幽暗,诡谲。他显然是没料到会被发现,他手上加快了收皮的动作,他的脚尖缓步向后撤着。

说时迟那时快,一息之间,一根碳块直冲着林尧的脑门而来。

林尧也不怵,双手抱于胸前,随意的侧身一避,那碳块就落了个空。

林尧冲着那小厮得意的笑了一下,随后冲着那小厮勾了勾手指。

那小厮不作应答,将那块卷好的皮往怀里随手一塞,转身轻点几下,正想逃离。

他的脑后有一道凌冽的风吹来,他扭头一瞧,只见他此前扔向林尧的碳块裹挟着一支短箭向着他自己一道袭来。

那碳块在前,短箭在后。

碳块及至他眼前时,他扭头一避。

那在后的短箭正从碳块的中间穿过,碳块瞬时碎成了渣,迷了他的眼。

而那支短箭因着他的闪避,正落在了他后撤的脚边。

那小厮狠眨了几下眼,手紧攒住了胸口的衣襟。

这举动让林尧更好奇了。

显然,那块被他塞起来的皮很重要,即使被迷了眼还要护好那张皮,那皮是谁让他画的呢?有什么作用呢?

林尧落至那小厮身前,正要扒开他紧攒着胸口的手。

一利器正冲着林尧的手一划,林尧的手被划出了一道口子。

林尧望着滴血的手,‘嘶’一声,笑了。

很久没流血了。

那小厮的耳朵动着,林尧往左边闪去,他就跟随往左。林尧小心挪动着往右边闪去,他的脚步就跟随往右。

这小厮竟会听声辨位,不对,应说这影嵇门的人,竟会听声辨位。

林尧想起早上那影嵇门传来的‘同意交易’的纸条,再看着眼前这闭着眼的小厮打扮的人,只想大笑。

因为这人一手紧攒着胸口,另一只手的手指处却夹着一枚三角双镖正挥动着。

“为何?”林尧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怒气,语气略带不善的问道。

那小厮打扮的人一怔,似是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林尧怀疑的望了一眼,说道:“你们影嵇门早上才传消息来,说是生意可做。如今,这又是为何?”

那小厮打扮的人皱着眉,抿了抿唇,思虑了几息后,舒展眉头,将那三角双镖夹得更紧了,挥的更勤。

随后,林尧听到那小厮打扮的人冷哼一声道:“本就是生意。我影嵇门本就是价高者得。有人另出了大价钱,想买你还有你背后之人的消息,那自然是谁出的价高就做谁的生意。”

林尧眼一眯,三支短箭齐上弓,说道:“不对,你不是影嵇门的人。”

三支短箭齐发,那人璇腰躲避,一一将其避开了来。

那人似是没想到林尧会将他识破,他一边避一边桀桀的笑,他将头一撇,喝骂了一声“嘶,被识破了,那就留不得你了。”

随后,他手上的三角双镖就唰唰地向着林尧袭来。

在这狭小的街角暗巷中,箭与镖齐飞,两人你来我往,纠缠了良久。

镖与箭相互撞击,一时之间,竟分不清是镖准还是箭快。

几息之后,林尧对立的那面墙插着的尽数是短箭,而自己身侧的这面墙上则全是暗镖。

林尧凝视着这离自己最近的一支镖,晃了晃头,笑了。

林尧轻言道:“呀,存货终于用尽了吗?所以只能掏出自己看家的东西了?啧,原来是惯用燕尾镖呀,倒与那三角双镖真有些像呢,怪不得三角双镖能用得这么溜。就是不知道你这招,让影嵇门背了多少黑锅呢?”

林尧收了短弓,将那支双刃为尖,尾刃分岔,形若燕尾的,与那周围插在墙面上其他镖有些些许不同的那支给取了下来。

林尧拿在手上,轻晃了晃,笑道:“罪证也有了,懒得玩了呢。”

下一秒,那人紧捏着衣襟的手腕至手背处被一锋利器具割出了一道圆形血线。

那人惊呼一声,因为惯性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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