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殊被雪霁冷嘲热讽后自认是他的过错。那孩子心性纯善，定是因为被欺辱才那般冒昧。再加上他本就为护住上清而送上魔域过一段时日。再见戮月难免心怀怨恨，更何况被她强行要了元阳。
他看着思邈急忙问道:“还没有找到雪霁吗？”
思邈摇头:“没有，师弟的气息仿佛消失了，但是长明灯还在供奉。”
她不知师弟因何事负气离开，竟然未言语一声就不见人影。如今妖魔祸乱人间，正是用人之际。
“算了，你先在我的殿内守着她吧。”
谢殊面色难看，本以为自己的私心被雪霁看破，他却说出那种荒诞的言论。是太过羞恼还是早有心思谢殊也看不透。
仔细想来，这孩子年幼孤苦，师姐对他也疏于照顾，甚至有些隐隐嫌恶。而戮月又是随心所欲的性子，难免一些举动让雪霁误会。
也难怪他动了心，光是清心寡欲的自己只一眼就难忘。仿佛被勾魂夺舍般想念不已，只靠近便心口酸胀，喉咙干涩。。
“这几日你守着她受累了。”
“这是弟子的本分，”思邈语气迟疑，还是缓缓道，“而且她好像没有传闻中那样坏。”
思邈对于戮月的印象大多出自尔空真人的口中，他资历老修为高，所有亲传弟子都被他指教过。自然逃不过被他喋喋不休听着数落戮月的罪过。
她不是无知孩童，但觉得为自己披上衣袍的魔再作恶多端也不会太坏。
谢殊身为宗主，惯会看透人心。他知道思邈这孩子还小，叹息一声低声嘱咐。
“不要因为她的一点好就忽略了她的恶。思邈蛇族是不懂感情的，同类都能相食，不能以我们人族的所想去考虑她的所为。”
思邈点头，她也清楚自己的确被戮月艳丽的皮囊还有清冷温柔的举动所迷惑。但好在她能克制住，像戮月那般强大美丽到顶峰的尊者有几人不能为之动容。即使是师弟，被偏爱些就难以自拔，深深陷入。
魔域的主人交替了多少万年，偏偏到她这里出了这样的祸乱。也能看出她同之前的魔尊有所不同。
思邈深吸一口气，回到殿内看到恢复如常的戮月时神色惊异。她畏惧蛇族，但看到那鳞片还是不免惊叹那漂亮的颜色。
戮月看她回来后，神色有些古怪:“雪霁不在吗？”
“师弟同宗主起了些争执，暂时不在上清。”
“哦。”
戮月不满意这个回答，或者说不满意雪霁离开时没有告知。
昨夜他那副姿态明明也是舒服，怎么早早离开，难道是对她不满。还留下一张莫名其妙的字条，上面写着痴心妄想。
“你的修为好像回来了些？”
“是。”
戮月气色比昨日好上不少，雪霁的元阳确实精纯，她从寒玉床起身望着不远处练剑的上清弟子。他们都相当年轻，能看出身上带着些莫名的傻气。
“等过些时间你就能离开。”
“是想让我回去收拾那堆烂摊子吧。”
戮月不是蠢货，但对于魔尊这个位置毫无眷恋。久未成为蛟龙之身，她甚至有些迷茫。
为什么重黎可以做到，她不可以。
不过是面对心魔罢了，她自认无情无欲，心境平和但始终不见突破。
戮月厌恶了平静的日子，她甚至怀念从前重黎为她布置任务时的光景，即使失败的后果是死去，也比终日无聊要有趣的多。
雪霁的失踪让她觉得多了些乐子，昨夜的温存使得他身上带着她的气味。
她看向寸步不离的思邈，抬眉笑道:“你要不要去找你师弟？”
思邈发愣:“啊。”
虽然宗主命令她守着戮月，但并没有说过不得外出，而且师弟失踪事关众大，还是由着戮月来，只是一路小心唯恐有弟子发觉她的存在。
虽然气息微弱，但戮月还是发现了雪霁最后的气息是在一道断崖边。她闻到下面有股怪异的味道，便问:“这下面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堕仙台，师弟不可能跳下去。”
思邈心头发紧，虽然雪霁性情古板无趣，但毕竟是自幼看大的师弟，她不愿做出最坏的猜想。
“堕仙台什么意思？”
“凡是跳下去的弟子没有活着出来。”
“是吗？”
戮月觉得事情有趣起来，无聊了许久，总算有些值得玩乐的东西。
“正好无聊，我下去看看。”
“不可，这可是堕仙台。”
思邈慌忙拦住，但是戮月兴趣盎然，握住对方阻止的手，将人推到边上后背对着她淡笑。
“堕仙台又如何，我是魔。”
戮月抬脚踏入断崖，风声在耳边呼呼响起，长发肆意飘扬。仿佛有东西在牢牢抓她下去，还有诡异的香味。她意识逐渐涣散，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戮月笃定这香味有古怪。
“陛下。”
“陛下，您尝尝这酒。”
戮月睁眼闻到浓郁的花香，她置身于金纱帐中，宽大的白玉床上几位美人或坐或跪环绕在她四周。皆都衣衫单薄，白花花的胸膛漏出来，坠着宝石银铃，但什么都没遮住，只用纱衣随意裹着挺翘的臀部，漏出一双修长的腿。
一位清纯可人的兔族美人跪在她身前，毛绒绒的耳朵被她用手心玩弄，背后是艳丽的狐族美人。她靠在对方松软狐尾上，两侧是跪在床榻用红唇咬着白玉杯进献的蛇族美人。还有三位在一旁为她捶背捏腿。
这糜烂的模样让戮月觉得古怪，她笃定这里是幻境，但是幻境应该是按照心中所欲划出。
但戮月清楚她的欲望并非如此无聊，如果不是蛇族本性，她不会碰那些空有皮囊的美人。
“陛下，您怎么不喝啊？”蛇族美人咬唇嗔怪着，他容貌俊朗，腰肢纤细。湿润的眼眸迷蒙，用蛇信柔顺舔着她的手指。
戮月捏着蛇信强硬塞了回去，他难道不知她不喜欢蛇族男子吗？看到纱衣下隐隐约约的东西后更觉得恶心。
同其他族群不同的构造让戮月无法接受，甚至极为排斥同族男子。
她起身走出殿外，这幻境仿造着人间帝王的宫殿。身上松垮的龙袍也显得尤为古怪。
戮月正疑惑雪霁的梦境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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