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握的双手较了点劲,但两人都不动声色。
许昭意等两人都没再说话,才又看向巫嘉年:“嘉年哥,你回来的话住哪,你家老房子前两年不是拆了吗?”
“我住我奶奶那。”
“那倪老师一定很高兴。”
“我看她天天在镇里东忙西忙的,退休了也闲不下来,估计没空管我这个孙子。”
“怎么会,我总听我奶奶说倪老师常常念叨你。”
“真的吗?”
“真的啊,”许昭意如是说,“我骗你干什么!”
两人聊得旁若无人,一字一句刺进孟青时耳朵里,让他非常不是滋味。
他抬手,又落下。
掌心拍向摆在门口处的玩具包装袋上,发出一声塑料摩擦声,成功让许昭意的视线投向他。
“孟青时,你今天不忙吗,怎么还不去开店?”
孟青时被气得有些想笑,所以,她这个老乡哥哥回来后,她的目光又要落回他身上了吗?
巫嘉年轻轻嗤笑出声。
落到孟青时的耳中,便以为他在嘲讽他的自不量力。
但巫嘉年也确实是这个意思,他沾沾自喜地认为,凭他和许昭意更久的交情来看,孟青时未必是他在感情上的对手。
塑料包装袋发出一道更重的摩擦声。
许昭意刚低头看,男人的手便从那上头离开,接着头也不回地走掉。
“他怎么了?”
许昭意觉得孟青时这人的脾气有时候还挺古怪,明明什么都没发生,但他看起来就像是生气了。
“谁知道呢,”巫嘉年耸耸肩,“意意,我逛逛你的小卖部,你带我参观参观?”
“好啊。”
-
小镇节在六月一号,端午假期结束的后几日,是个周末。
这天还是许昭意的生日,林春兰为她煮了一碗长寿面,在夜幕降临之前,许溪为她切了生日蛋糕。
二十几年来一如既往。
好像许昭意的出生是如此珍贵的礼物,值得让她们上心、珍视,不离不弃。
三年一度的小镇节在晚上八点开始。
前一天晚上孟青时上报的节目通过,许昭意好奇他唱什么歌,但男人闭口不言,说提前透露就没了惊喜。
不过。
他没想到还有节目单这种东西吧!
林春兰晨时在老年活动中心那顺回来两张,许昭意翻出来,在节目单上仔细寻找。
只不过前前后后翻个遍,也没看见孟青时的名字。
“估计是没来得及,主持人的手稿那应该是有加上的。”卢欢解答了她的疑惑。
许昭意失望地“哦”了声。
见她这模样,卢欢笑了声,随口道:“你对你这同学还挺上心的。”
许昭意挠挠脸颊,不置可否。
晚上七点,许昭意和林春兰到镇中央广场。
今年舞台搭得很大,几乎占掉了半个广场,街边有人搭起卖小饰品的摊子,很热闹,几乎各个村子里的人都来。
“意意,能不能帮个忙呀?”
许昭意刚找到位置坐下没多久,就被人叫走,是镇里幼儿园的老师,让她帮忙看看孩子。
许昭意以前读大学的时候,在托管机构兼职过,她有经验,也招小朋友喜欢,明明不是读这方面的专业,做起来却很游刃有余。
她把这些一会将要上台的小朋友们聚在一起,蹲下同他们讲话:“你们吃饭了没有呀?”
“吃了——”
“一会第几个表演呀?”
“第三个——”
许昭意从包里掏出一些糖:“你们先乖乖坐好,一会表演完了来找姐姐领糖果好不好?”
“好!”
小朋友们排开,都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他们听话,许昭意也省心,搬了把小凳子坐在他们中间,有个小女孩还非要和她贴着坐。
姿势难受,她索性把小女孩抱到自己腿上。
不多时,孟青时也来了。
他不再像往常一样穿着非黑即白的普通T恤,反而换了一件她只在校园竞赛领奖时见他穿过的白衬衫,白衬衫没有打领结,随意地敞开两颗扣子。
孟青时走到许昭意身边,俯身把她右边的小孩抱起,而后自己坐到位置上。
小孩不太理解地盯着夺走自己座位的陌生人,表情很懵,睁着眼睛看向许昭意。
“你怎么还和小孩抢位置?”
孟青时往她左边的左边的左边一指:“那还有座。”
这小孩怎么也没想到,短短两分钟,自己就被“发配边疆”了。
晚上八点,演出正式开始。
许昭意不知道孟青时的节目在第几个,待那群小朋友上台表演完又下来,她把糖果分完,再转头,已经不见孟青时的影子。
她想去后台找,又想起自己提前向镇里的花店订的两束鲜花,打算一束给孟青时,另一束给卢欢。
她低头向花店发信息:【花什么时候能送呢?我在广场入口这。】
【花店:马上马上!今晚太忙了,我再五分钟到。】
许昭意不喜欢让别人等,绕过人群,提前走到入口那。
又等了两分钟,花店送花的姐姐就到了,她把两束许昭意精心挑选的花递给她,说了句:“节日愉快!”
许昭意抱着两束有些惹眼的花往人群里走。
她坐回林春兰身边,花粉的香味窜进自家奶奶的鼻腔里,惹得小老太婆一阵惊呼:“哪来的花哟!”
“我订的,卢欢姐不是有表演吗,一会送给她。”
“那还有一束给谁呀?”
音响的声音很大,伴着鼓点,嘈杂得讲话声都听不清。
许昭意凑到自家奶奶耳边,声音不大不小,却是含着一点点笑意:“给小孟。”
话音刚落,台上传来主持人的报幕声。
现场依旧很嘈杂,许昭意甚至没听清孟青时的节目名,依稀感觉是很长的一串,待现场静下来时,男人已经站在舞台正中央。
他的身前摆着一个立式话筒,露天的露台设备不好,却依旧打了一盏聚光灯下来,将他发白的衬衫衬得愈发明亮。
孟青时其实非常非常不适应这样的场合。
他像在角落里生长的青苔,喜欢潮湿、阴暗,即使无人问津,也自在。
只是。
青苔抗拒光,但无法抗拒许昭意。
男人轻轻拍了拍话筒,以此来证明设备没有出现故障,下一秒,音乐伴奏缓缓响起。
他轻声吐出歌词。
[对很多人,怀有很深,很深的感想。]
[尤其是,对你有些不一样。]
这儿不是高中校园,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镇。
台下坐着的男女老少,有些甚至在做自己的事,台上的声于他们只是听个响,更因着歌曲抒情,缓慢得像流水一样,并不激昂。
不过孟青时不在乎。
就像高中那次一样,他要的不是所有人的注视。
[爱你就像失望拥抱希望,我妄想奔向河流的海洋。]
[爱你就像失望怀抱希望,你站在我到不了的地方。]
热浪一阵接着一阵。
望着舞台上低吟浅唱的男人,许昭意却蓦然想起曾经,在那深埋于过往的学生时代,两张青涩和成熟、却相像的脸庞,缓慢地重合在脑中。
少年时期的他,如今时候的他。
都是孟青时。
……
在严肃紧张的高中生活里,娱乐活动是极其稀少珍贵的东西。
也因此,得知学校有意举办一场文艺晚会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沸腾。
当时许昭意是办主任钦定的临时文艺委员,负责收集和上报节目,那会学校有要求,一个班里至少要出三个节目,但临到时间收集下来,表格上也只写了两个节目。
其中一个是于艾的古筝弹奏。
她向来不是爱出风头的性格,主动报名也只是看在许昭意为之苦恼的份上。
截止日期到达的前一天,依旧没有人再主动来。
许昭意甚至已经做好被班主任说一顿的准备了,但那天午后,不知道是谁告诉她,孟青时会唱歌。
这让她宛如看到了救星。
放学的时候,孟青时去打篮球。
许昭意找了三个篮球场才看到少年的身影,起哄声被抛之脑后,她看着丢下球朝她走来的孟青时,脱口而出:“孟青时,听说你会唱歌,你能不能也报一个节目?”
少年愣住。
像是在思考什么。
但许昭意一心只想着自己的任务,于是马屁彩虹屁什么的全用上了:“会唱歌的男生可帅了,孟青时,你得到台上去大放异彩啊!”
“许昭意,你用什么条件来和我换?”
许昭意“啊”了声:“还要条件啊?”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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