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手书
林若溪与徐瑾瑜打声招呼,便坐着马车进宫了。
车里,她展开六皇子手书,并非什么正式公文,简单的纸折起来,上面的墨迹写得潦草,但清晰交代了前因后果。
襄亲王体弱,常年缠绵病榻,从不外出见人,几乎是皇权边缘人物,其他人都不怎么搭理。
但六皇子是个例外,他天性阳光热烈,时常找这个小叔叔玩,陪伴他。
襄亲王生病,他时常探望,也知道襄亲王为数不多的小爱好,还陪他玩过蛐蛐呢。
皇帝知道后,也没说什么,所以那个紫砂蟋蟀壶,除了襄亲王,也就六皇子最熟悉。
今日小年,按照皇室惯例,众皇子要拜访慰问宗室,但因为人数众多,不可能每家都去,所有六位皇子,除了因犯错被禁足的五皇子,其他五人都被分派了任务。
六皇子最小,按顺序轮到他,位高权重的王爷们都被选完了,剩下的除了襄亲王这种与皇权不沾边的边缘人物,剩下的便是一些手上没权也没钱的远室宗亲。
六皇子不在意,从襄亲王开始,一一拜访,送上皇家问候。
等到全部拜访完,便来到酒楼,预备三十几桌席面,在年夜送到困难的远宗家里去。
除此之外,银钱米面布帛,甚至是药材,他都一一从商家预定好,作为皇帝恩赏,送到各家,好让这些宗室们过个好年。
这是必备的流程了,好些年前,其实是由内务府负责的,但某些内务府官员胆大包天,仗着有宫里后妃或者外戚的关系,就吞没了或以次充好。
直到六皇子长大,需要履行皇子职责,皇兄们又不愿意让他过多接触实权宗室,便把那些犄角旮旯里的远宗巴拉出来,让他负责,问题才爆发出来。
不管怎么说,都是宗室,被欺辱至此,被爆出来摆在了明面上,就是打皇帝和宗令的脸。
当时狠杀了一批内务府官员,但这治标不治本,因为宗室人太多,光是有品级的,每年赏下来,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且太祖建国时,吸取前朝的教训,要求宗室开支必须控制在一定数目,不得超过国库每年收益的十分之一。
有品级有封号的必须按规定给,那剩下没有名头的,就只能什么都拿不到了。
东西就这么多,宗室人数却逐年递增,且数量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多,可不就得有一批人被取消宗室福利嘛。
而年节的恩赏并非规定,是皇家作为家族最出息的一支,给族人的优待,取消吧,面子上不好看。
别说皇家了,京城那些勋贵,过年过节不得给族人,尤其是贫困的族人发米面粮油,让他们日子好过些?
这都是宗族社会的惯例,也是聚拢宗族人心的手段,皇家作为最大宗族,还是天下之主,总不能这点都做不好吧?
可不取消,宗室的人数可不是普通勋贵世家能比的,那可是好几万人,实在发不起啊!
怎么办呢?
正好内务府官员贪,贪掉了这些人的东西,他们也没机会上达天听,要是披露出来,那正好,借机杀一波贪官,好填补填补皇帝的私库。
如此,达成一个明面上的和平,倒霉的只有那些远室宗亲,谁叫他们血缘远了呢,自己还没出息,这个世道本就如此。
可六皇子的出现,打破了这一现状。
六皇子作为备受宠爱,心底正直善良的嫡幼子,自然见不得天下不平事,但他也不是傻子。
可以说,聪慧如他,哪怕当时只有十二岁,也一眼看穿里面的门道。
同时也知道,皇兄们把这件事捅到他面前,究竟是为了什么。
但六皇子还是义无反顾做了,甚至提出一个非常不错,又能给皇帝节省开支的方案。
那便是,送给远室宗亲的物品,就不从贡品里挑了,而是让负责人,也就是六皇子自己,从京城各大商家中找实用的。
找到后,让商家直接送到宗室们家中,不要钱,但他们有机会成为内务府三个月,半年,或一年的供应商。
这么说吧,皇家吃用一部分是贡品,但也不完全是贡品,需要内务府采买一大部分。
而除了皇家,整个皇宫有上万人,剩下的都要吃喝穿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且方方面面都要照应到,所以皇家采买不仅数量庞大,种类还很齐全。
如果商家能搭上线,提供货物,赚不赚钱不知道,但他们的东西卖给了内务府这一点,便足让京城上下趋之若鹜了,觉得他们卖的一定是好东西,短时间内大赚一笔不在话下。
至于为什么期限不同,原因也很简单,有些物品是只供养三个月或者半年,比如时令鲜果,而有些可供养一年。
但也不完全是按照商品内容决定,还有他们做出的贡献大小。
曾有一位商人,免费提供了六千斤棉花,制作了四千件棉衣,正好供养上一支军队,因而获得嘉奖,当年宫里采买棉花棉布,就全部出自他家。
看到了吧,经过几年的发展,不仅是给宗室送物品,就连其他需要,都可以和商户们达成合作。
直接绕开内务府官员,原本选合作商户,是他们捞钱的一环,被硬生生啃下一大块肥肉,由皇帝随意指派人完成。
这直接分薄了内务府权柄,至少保证了内务府官员不会贪得太过。
而商家们想要成为内务府的供应商,有了另外一条路子可选,在京城开一家铺子,打出名声去,拳头产品多营销营销,关键时刻便能想办法选进供应商行列了。
有了这名头,一年的生意都好做了。
而选供应商这种事情,皇帝当然不会完全交给六皇子,虽然事情是他促成的,但他依旧只有选择几家商户,给宗室远亲送过年物资这一项权力。
且事无巨细,要立刻上报。
今日便是六皇子选定好几家商户送礼的日子,没想到这最后一站,居然遇到了熟悉的紫砂蟋蟀壶,便猜到襄亲王家的小堂弟出事。
他要赶着去救人,只能把原先记下的内容匆忙上交,顺带的,这手稿里还有他发现线索的全过程。
没有多谈,但有一句突出了在酒楼遇到贾赦和柳芳等人坐在一个包厢内密谈。
林若溪忍不住笑,六皇子这状告得可不要太明显。
他就是故意的,谁让太子和二皇子故意打压他,反对他去西北。
六皇子有怨气很正常,又正好两帮人聚在一起,显然是在商讨怎么对付他呢,那他还不能捅出来吗?
然而这样满含怨气,又显得轻描淡写的一笔,看在皇帝眼里,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太子和二皇子联合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何他这个皇帝一无所知?
联想到最近朝上,两帮人默契的打压六皇子,看来他们早有联合。
而联合的基础是什么?原本斗的像乌鸡眼一般的两帮人,居然能联合,说明其中有利益交换。
什么样儿的利益,能让他们互相妥协?
皇帝可不会认为,是六皇子给了他们压力,毕竟六皇子至今没有上过朝,且这个幼子光明磊落,也不慕皇权,在他面前的形象还极好。
那么原因只有一个,是足以令双方动心的利益,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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