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赵奕踏进赵府,满身疲惫,眼神里却藏着点兴奋的光。管家一见他,立刻迎了上来,压低了声音。

“公子,老爷和老太爷在书房等您。”

赵奕推开书房厚重的木门,只见父亲赵昭和爷爷赵枭,正襟危坐。

烛光摇曳。

桌上的茶水,早已没了热气。

赵昭看着走进来的儿子,眼神复杂,没有像往常那样暴跳如雷。

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站起身,走到赵奕面前,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此行南下,不比京城,万事小心。”

赵昭盯着赵奕的眼睛,一字一顿。

“小心武德。”

一直沉默的老太爷也是说道。

“你小子,比你爹,比我,都有种。”

老太爷站起身,佝偻的身影在烛光下,恍惚间有了几分年轻时的挺拔。

“龙椅是冷的,但坐上去的人,是活的。”

“护驾,护的是君,也是人。其中的分寸,你自己拿捏。”

……

转眼,八日过去。

京城内外,为了女帝出巡之事,早已准备妥当。

清晨,天色微明,皇宫朱门大开。

武明空的銮驾在禁军与金吾卫的护卫下,浩浩荡荡地从洛阳城出发。

百官于城门相送,万民夹道瞻仰,场面盛大。

武明空与楚嫣然同乘于一架宽大奢华的马车之内。

她今日换下龙袍,一身常服,却依旧难掩帝王威仪。

楚嫣然安静地坐在一旁,为她烹着茶,茶香袅袅。

车外,赵奕一身利落的黑色劲装,骑着一匹神骏的白马。

那是老太爷临行前,特地从马厩里牵出来他最爱的“玉狮子”。

禁军大统领南宫玥与金吾卫大将军卢剑,则各领一军,分列队伍左右。

车队出了洛阳城,踏上平坦坚固的镇国大道,车轮滚滚,速度骤然加快。

马蹄踏在水泥路上,发出清脆而又密集的“哒哒”声。

卢剑策马与南宫玥并行,他盯着赵奕那匹“玉狮子”的马蹄,人都看傻了。

“南宫将军,你快看赵大人坐骑的脚,那是什么新东西?”

南宫玥闻言,也将视线投了过去。

那是一种弯月形的铁器,用几颗钉子牢牢地固定在马蹄边缘。在路上发出的“哒哒”声比其他马匹更加清脆。

“确是古怪。”南宫玥微微颔首,她又看向赵奕马鞍旁挂着的一盏灯笼,那灯笼用透明的玻璃罩着,里面烛火摇曳,任凭风吹,竟不见丝毫晃动。

这两样东西,她都没见过。

“走,去问问。”卢剑是个急性子,催马上前,与赵奕并驾齐驱。

“赵大人。”

赵奕正欣赏着周围的风景,听到声音,扭过头,看见两人跟了上来,脸上挂起了笑。

“二位将军,有何指教?”

“不敢。”卢剑抱了抱拳,指着玉狮子的马蹄,“赵大人这马蹄上的铁器,是何物?有何用处?”

“这个啊?”赵奕咧嘴一笑,“这叫马蹄铁。”

他伸手拍了拍自己坐骑的脖子。

“咱们这镇国大道,坚固是坚固,可行军日久,对马蹄的磨损也大。马蹄要是磨坏了,这战马也就废了。”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几分炫耀。

“钉上这马蹄铁,就跟咱们人穿鞋一样,不仅能防磨损,还能让马跑得更稳,抓地更牢。”

卢剑和南宫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

他们都是带兵之人,深知战马对一支军队的重要性。马蹄磨损,向来是困扰骑兵长途奔袭的头号难题,不知多少良驹,就因为这个毁在了半路上。

卢剑呼吸都重了几分,他看着那小小的马蹄铁,眼神火热!

这哪是马蹄铁,这他妈是给大周骑兵的神物啊!

南宫玥的心思则更细一些,她蹙着眉,问出了一个问题。

“钉在上面,马……不疼吗?”

“南宫将军果然心细。”赵奕赞了一句,随即解释道,“马蹄最外层的角质,就跟咱们人的指甲一样,里面没有血肉神经。只要钉子别钉得太深,伤到里面的活肉,它就感觉不到疼。”

他这番话,说得卢剑和南宫玥一愣一愣的。

马蹄等于人的指甲?角质?这都是什么?

南宫玥看着赵奕那张自信满满的脸,一个荒诞的念头油然而生。

这家伙……该不会是马精转世吧?要不是做过马,你怎么懂这么多?

卢剑此刻对赵奕的敬佩,已经冲破了天际。

“赵大人,您赵大人真是博学之士啊!此物于我大周,简直是天降神兵!”

“小玩意儿,不值一提。”赵奕摆了摆手,又指了指马鞍旁那盏风吹不灭的玻璃灯,“这个叫马灯,晚上赶路用的,比寻常灯笼好使。”

卢剑看着马灯,又看了看马蹄铁,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

这个赵大人,必须交好!不,是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必须交好!这东西太香了!哪怕就是要我,我也忍痛给他了!

......

车厢内,武明空也听到了外面与往常不同的马蹄声和他们的对话。

她心里记下了这件事,准备等到了驿站,再好好问问那个狗东西。

就在这时,礼部尚书李不清策马从队伍后方赶了上来。

他顶着风,吹得花白的胡子都歪了,对着赵奕的方向,义正言辞地高声喊道。

“赵大人!”

“君臣有别,尊卑有序!”

“还请与龙驾保持距离,以全礼法!”

赵奕闻言,非但没退,反而一催马,又往车窗凑了凑。

他咧嘴一笑,声音比李不清还大。

“李尚书,您这格局小了不是?”

周围的禁军和金吾卫将士,都悄悄竖起了耳朵。

赵奕对着李不清大声说道。

“李尚书,我可是奉命检查车轮安危的!万一车轮不听使唤误伤了陛下,你付得起责任吗?”

这话说得叫一个理直气壮、大义凛然。

李不清被这句话打懵了,愣是半天没憋出一个字。

车轮有安危?还误伤陛下?

我活了五十多快六十年,就从没听说过这种说法!

他看着赵奕那副德性,就气不打一处来。

“一派胡言!”李不清气得胡子都在抖,“御驾车辇,皆由将作监顶级工匠耗时数月打造,用料考究,工艺精湛,何来安危之说!你这分明是巧言令色,强词夺理!”

赵奕闻言,脸上的表情更严肃了,甚至还带上了一丝悲天悯人的痛心。

“李尚书,你这话,恕我不敢苟同。”

他勒住马,转过身,一本正经地对着李不清和周围的将士们说了起来。

“这叫‘金属疲劳’,懂吗?车轴在长时间的转动和颠簸下,内部结构会发生肉眼看不见的变化,从而导致断裂。我贴近车驾,就是要用耳朵去听,听那车轴转动的声音里,有没有一丝丝不和谐的杂音!”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这还不够!我还得时刻观察车轮的轨迹,看它有没有出现细微的摇摆。这叫‘动态平衡失调’!一旦出现,就说明车轮的重心已经偏移,极易在高速行驶中发生侧翻!这些都是关乎陛下安危的头等大事,岂能儿戏!”

金属疲劳?动态平衡?

这一连串闻所未闻的词,直接把李不清砸得晕头转向。

旁边的金吾卫大将军卢剑,听得是两眼放光,他虽然听不懂,但感觉好厉害!

南宫玥则是默默地调转了马头,看向远方,那线条优美的肩膀,正在轻微地耸动。

御驾马车内。

楚嫣然再也忍不住,用丝帕捂着嘴,笑得浑身发颤。

武明空端着茶杯,努力维持着帝王的端庄,可那微微上翘的嘴角,和眼底那一抹藏不住的笑意,早已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这个狗东西,歪理邪说是真一套一套的。

车窗的帘子,被一只白皙的素手悄悄掀开一角。

一双带着促狭笑意的凤目,与赵奕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随即又迅速放下。

李不清看着赵奕那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又看了看周围将士们那副“虽然听不懂,但好像很有道理”的表情,只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

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下口!

他总不能说,陛下的安危不重要吧?

“你……你……”李不清指着赵奕,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赵奕看着他,长叹一口气,那眼神,充满了对一个不开窍的老顽固的无奈和同情。

“李尚…书,我知道你不懂,这不怪你。”

“毕竟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您老人家精通的是礼法文章,而我,恰好对这些格物之学,略知一二。”

“保护陛下,是我身为臣子的天职!就算被误解,被非议,我也无怨无悔!”

“所以,还请李尚书不要再打扰我执行公务了!万一我因为分神,错过了什么致命的隐患,这个责任,你我都担不起!”

李不清听完这番话,只觉得眼前一黑。

他想骂人,却发现对方句句不离陛下安危,自己一开口,倒成了那个不顾君王死活的奸臣。

他想讲理,可对方嘴里蹦出来的那些词,他一个都听不懂!

憋了半天,他那张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nmxs8.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