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 装病
事发突然，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徐氏，刹那间脸色变得苍白，眼底满是担忧。
众人纷纷朝这边看过来，温良玉紧忙放下筷子，把温知意抱进屋里。徐氏急得差点踩到地上的碎瓷，紧紧跟了上去。
其他人六神无主，宁氏稳了稳心神，让春桃去请大夫，“这边有个保和堂，离家里并不远，快些。”
前几日宁氏是知道温知意水土不服才给了土方，可她又不是大夫，这回突然晕厥过去，还是请大夫来比较好。
几人怕忙中添乱，就没跟着过去，都守在了正屋门外。天已经黑下来了，正屋点着烛灯，从窗外也看不出什么。
李氏扬头看了一会儿，低声道：“咋回事，难不成是中邪了？”
林氏也说不准，让丫鬟先把四姑娘送回去，也怪吓人的。
屋内徐氏捏着帕子，眼中含泪，“老爷，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前些日子病了才好，这又病了。老天爷何故为难知意，有什么事冲我这个做母亲的来就是了。”
温良玉也着急，他伸手拍了拍徐氏的肩膀，“你先别急，许是上回还没养好，又或是刚吃了什么不对味的东西。程柏，你去请大夫。”
程柏道：“刚刚宁小娘已经让丫鬟去请了，一会儿就到，老爷，可要小的再请一位？”
温良玉：“既然请了那就等等。”
徐氏坐到床边，抖着手试温知意的呼吸，见呼吸还在，心里松了口气。温良玉也弯下腰，摸摸女儿的手脚额头，不凉也不热，俱没事。
正疑惑为何什么事都没有还会晕厥，他就发现温知意皙白的眼皮底下眼珠在乱转。
这哪里是晕过去了。
他给徐氏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看温知意的眼睛。徐氏瞧了一会儿也瞧出蹊跷了，温知意眼睛一直在动，还会咽口水。这人睡着和醒着根本不一样，温知意年纪小，装睡的功夫还不到家。
徐氏一边欣喜于女儿没事，但很快，胸中欣喜又被疑惑和气愤代替。
知意为何要如此，不仅让她和温良玉担忧，还白让大夫空跑一趟。
更要紧的是，今日温良玉已经说了要去宁氏那边，若被人知道温知意故意装病留温良玉，那宁氏她们该怎么想？
徐氏抿了抿唇，她都能想到这层，温良玉怎么会想不到。是她劝温良玉顾着后院，不能厚此薄彼，可晚上温知意就装病，温良玉该怎么看她？
觉得她拿孩子做筏子，不让他去别人屋里？
徐氏身子晃了晃，莫名觉得难堪，她道：“老爷，你还是先去看知瑶吧，她刚刚肯定吓坏了。”
“知意这里有我在，你就放心吧。”徐氏低着头，根本没脸看温良玉，孩子如此，都是她没管教好。
温良玉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嗯，那你照顾好知意。”
有些话若问得太清反倒伤了夫妻情分，温良玉心里清楚徐氏不是那样的人，更不会那般教导女儿，不然晚饭前就不会说那些话了。
他拍拍徐氏肩膀，女儿装病无非是不想他去宁氏那里，可在船上时他也会看林氏和知雅，温知意并无其他反应。
进京之后一家也和睦，知意一直养病都不怎么出门，若说姐妹俩拌嘴闹矛盾也不可能，那究竟是为何？
温良玉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一眼，徐氏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他叹了口气，从屋里出去把门带上。
一出正屋，他瞧见外面站着的一众人，李氏上前问道：“老爷，知意她怎么样了？”
温良玉道：“无碍，你们都回去吧。程柏，你追出去看看，不必请大夫了。”
林氏道：“无碍就好，刚我们也吓了一跳。”
温知瑶心道没事最好，刚那么直挺挺倒下去，好在是有靠背，不然摔下去可得了。
不过温知瑶觉得，虽然没事了，可温良玉总得守一晚，可她刚拉拉宁氏的手要走，温良玉就牵过她的手，“走，爹考考你功课。”
温知瑶一愣，周围几人也愣住了。
林氏行了一礼退下，心中有几分疑惑，七姑娘还读书吗？她记着宁氏是识字的，教女儿读书也不奇怪，毕竟她也教知雅识字，就是没想到老爷还会考七姑娘功课。
李氏抿着唇，看着温良玉牵着温知瑶的手，宁氏伴在身侧，三人穿过抄手游廊向后头走去，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她眼睛就像被什么扎了一下。
身后小丫鬟探着头道：“李小娘？”
李氏收回目光，“走吧。”
温知瑶是被温良玉牵着走的，宁氏在后面跟着，走着走着，温知瑶突然回过头。
温良玉也回头看去，他看见宁氏看他们父女的目光还未来得及收，那目光分外温和好似月下流水。
宁氏微怔，温良玉低头问温知瑶，“怎么了？”
温知瑶在想是怎么回事，为何温知意晕倒了又无碍，刚刚情况那般急，温良玉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出来了，连大夫都不请了。
也许是温知意病得不严重，又或是进屋之后好了，可她又想起问温知意好时她不理人的样子……
温知瑶道：“五姐姐当真好了？若那边有事，父亲就过去吧，考功课又不急于一时。”
宁氏也道：“对，五姑娘那边要紧。”
肯定是身子不舒服的，温良玉来这边，那孩子指定难受。
温良玉笑了笑，故意对温知瑶道：“那边没事，莫不是疏忽了功课，不想今日考？”
温知瑶摇摇头，“那倒没有。”
温良玉：“今日不考也可，但知瑶也许久未见爹了，我们该一块儿说说话。知意身子无碍，你不必担心。”
后头的话是对着宁氏说的。
温知瑶：“当真？”
温良玉点点头，“当真。”
温知瑶笑着道：“那可太好啦，小娘今儿做了肉夹馍，我还留着肚子呢。”
温良玉步伐慢了些，等宁氏跟上来，他道：“难怪一回家就闻到肉香了。”
宁氏解释道：“知瑶习惯静川的口味，我就做了些。事先问过大娘子，可以开小灶。”
温良玉点点头，没说别的，这总共十几步路，很快就到了。
推开门，屋里黑漆漆的，炉子还冒着火光，里面香味更加浓郁。
春桃请大夫去了，丫鬟不在，宁氏把屋里灯点上，几盏烛灯照耀，屋里又变得亮堂堂。温知瑶去洗了手，“爹，你可还要用点？”
温良玉摇摇头，开小灶用私房，还是母女俩吃吧。
宁氏道：“用些吧，我做了不少呢，家里苍山菜吃得多，老爷也许久不尝静川的口味了。”
温良玉点了点头，“那吃一个。”
温知瑶立刻道：“娘，我的加一个卤蛋！”
宁氏笑着去热饼，在屋里做这些少不了油烟，不过实在没别的法子，若摆在外头，谁都看得见。
宁氏做的饼是发面的，外壳硬里面软，她从砂锅捡出一块肉，刚要切，温良玉就道：“先给知瑶。”
宁氏从善如流，又捞出来一颗椭圆的卤蛋，她把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和鸡蛋剁碎拌在一起，夹到饼里，再加一勺肉汤，肉夹馍就做好了。
温知瑶眼巴巴地看着宁氏把肉夹馍放碗里，还嘱咐她一句，“还有点烫呢，小心点儿。”
温知瑶使劲点点头，接过碗后把肉夹馍转了转，找了个好下嘴的地方咬了一大口。
一口下去有饼有肉有蛋，咸香的肉香中混着并不腻人的油脂，肥肉看不见，吃起来还不柴，卤蛋剁碎后不噎人，滋味极好，让温知瑶空旷数日的胃口得到了慰藉。
舒服，还是结结实实的肉好吃呀，就得咸的对她胃口。
饼里面软的地方浸了汤汁，尤其入味，她娘的手艺没得说。这还算不得纯纯正正的静川菜，就比如加卤蛋，是温知瑶自己提的，但加了蛋的确更好吃。
温知瑶嘴里嚼着肉，对着宁氏使点点头，然后竖了个大拇指，宁氏一笑，手上已经把给温良玉做的装好了。
温良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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