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075吸血鬼观察手册
伊安和莱克西约在了两个莫尔顿庄园交界的地方，这中间是一条小河，河流通往树林，莱克西觉得很像她和戴斯蒙德在公园乘船逃亡的时候的那条小河。她到的时候，伊安已经在弄船了。船上有一架很高的望远镜，望远镜下面有一个看上去适合她踩上去的小凳子。
“你来了。”伊安笑着朝她招了招手，“你从来不会让我等。”
“我们也没约过几次吧。”莱克西走到他身旁，“我更喜欢等别人。”她说着想象自己是一名在丛林中探险的勇士，而伊安是她的同伴……虽然她这个时候更希望同伴是艾罗，但是伊安，谁会说他的不好呢？反正她不会。
“我不是很熟练。”伊安把船绳用小刀砍断，一只手捞住船尾，他的袖子撸起，有点像那种会穿着背带裤的阳光性格男孩子，不是莱克西会着迷的类型，但也会路过的时候看两眼，他指了指船，“你可以上去了，莱克西——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莱克西点了点头，迈上了船，伊安稍微松了手，跟着船的方向走了两步，也迈上了这条小船。
“今天我带你去精灵森林。”伊安说着又笑了，“是一群可爱的小东西。”他理了理自己的长发，用一根短粗的绳子把头发绑在身后。莱克西猜想他的头发应该挺好玩的。
“莱克西。”伊安这个时候认真地看向她，“我今天来找你说的话，我不想你告诉艾罗。”他语调平平，好像正在问天气有没有雨。
“好。”他应该也不会说什么特别的，于是莱克西答应了。
“那我们就一言为定。”伊安说着划动了小船，他只是推了一下，船就自己以一种平稳的速度往不远处的树林里划去，树林里闪着微光，那是精灵果。
船正式进入树林的时候，伊安才开始了下一轮的说话，不过他只是先伸手摘了一个精灵果递给莱克西：“给，尝尝。”
精灵果闪着微光，有如白雪公主都能识别出来是毒苹果的苹果，莱克西一度怀疑这上面是不是抹了荧光剂。但是在伊安期待的目光之下，她还是咬了一口。
这是她第一次吃到入口即化的果子，果子在碰到她舌头的第一刻就化成了果汁，有点甜，像是艾罗甜品店里的味道，莱克西觉得他的甜品店里的香薰就是用这种果子做的。
“它好吃。”她的脸被果子照亮，让她的眼睛看上去亮晶晶的。
“这是艾罗最喜欢的甜味之一。”伊安看着她，看上去很努力地再找她也感兴趣的话题了，“他最喜欢的蛋糕口味，第一个是草莓，第二个是精灵果。”
“别怀疑。”莱克西半是打趣地说，“我是不可能给他做蛋糕的，我不会。”她说到这笑了一声，“也懒得学。”
船蟋蟀叫了一声，那是木板的摩擦声。
“这点我们达成了一致，”伊安伸出一只手和莱克西击掌，“不过艾罗自己会做，他已经研究了七百多年甜点了，让我们相信他达成了甜品自由。”
船只朝树林深处驶去，期间不停有长着翅膀的小精灵从他们头顶飞过，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听起来倒有点像麻雀，不排除有大雁。秋冬的大雁确实没有给莱克西留下什么好印象，从它们的排泄物满石板路都是就能看出来。
“一百年前，莱克西。”伊安突然开口，“艾罗把你关进了大牢里，当时你寻求过我的帮助，想让我为你博取同情，让艾罗不把你关进大牢，”他叹了口气，“我拒绝了。”
“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出来，并成为首席女巫。”他笑了，“我逐渐开始怀疑当时你到底是不是真的该被关进去，毕竟你只是想要为赛特镇的人民发声。”
“关我是族长的命令。”莱克西耸肩，“艾罗说的。”艾罗后来在某天晚上趴在她耳边解释，解释完就又倒下了，是被她拖去盥洗室的。
一只通体翠绿的小精灵飞过来，手里拿着一串果实，她叽叽叫着把果子塞进了莱克西的手里，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在莱克西点头之后又飞走了。
“他说的就一定对吗？”伊安这个时候问的话让莱克西瞬间被点醒，“莱克西，要知道，有思想的生物是可以撒谎的。”
他的表情不像作假。
“看起来你有……别的看法。”莱克西没注意到她此时的语气像极了一个有名的伦敦腔演员。
伊安点头了。
“其实根本不是族长的命令。”伊安说，“族长本人根本不知道。”
“可是族长——”
“莱克西，一百年前的事，信纸早就腐烂了。”他抓住了她的手，“你觉得有什么可以佐证他真的是听取族长的命令关你的？
“其实一直在伤害你的，想要你死的，只有他。”
空气中瞬间除了树叶的摩擦声什么都没有了。
莱克西此时已经忘记了玛尔法告诉她的话，她像是被催眠了一样，脑子里只有“只有艾罗想我死”这个念头，一直旋转，像是疯了的旋转木马。
她心想伊安说的一定是实话，因为伊安和玛尔法两个人都说了，艾罗会对她不利，伊安根本没有理由对她说谎，她和他无冤无仇，她也没有从女巫莱克西的过去里找到伊安和她的哪怕一丝仇恨。
玛尔法也没有，她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希望女巫莱克西这具身子好的人。
他想害我，天哪，他想害我。他真的想害我。这已经有两个人说了，艾罗再怎么否认，只要卢森否认了他曾经下达过关押她的指令，就可以证明艾罗是在撒谎。
她有点不能接受。
“我想要你好。”伊安推了推自己的单片眼镜，“但总有人不希望。所以我才会说这些。”他嘴角上挂着无情的微笑，“莱克西，你多大了？”
“三百多，三百二十四。”莱克西的脑子胡乱地报出这个数字。
“不年轻了，有阅历了。”伊安说，“如果我现在对你说一些事，你会接受吗？你需要知道的只是我想要保护你，不想你再被外界伤害。”
莱克西麻木地点了点头。
“还有伏沙。”伊安又划了一下浆板，“我是说族长。你知道他的故事吗？”他笑了笑，“别太紧张，只是一些现实。”
莱克西往后缩了缩，这些事实让她感到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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