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车就开到了刘家租住的那个巷子口,陈建勇把吉普车停在拐角处。

路上贺衍并没怎么说话,下车时亲自绕过来给苏麦麦打开车门。

他的身量很魁梧,双腿修长直,估计超过一米八五,苏麦麦一米六多穿白底黑面的软布鞋,就只够他肩头处。

三个人往前走着,看到有个赶驴车的小商贩东张西望着,频频往葛翠平六十七号门牌以及旁边的几个平房看。

忽然撞见苏麦麦和两名解放军过来,商贩嗫嚅着嘴,想要开口问话又不知道怎么问。

苏麦麦看到他板车上的化肥袋子,上面有磨淡的“柳树镇生产队”标识。她就留了个心,驻足问道:“请问你找谁?”

赶驴车的商贩抬头,只见姑娘面容白皙,有如春风含笑,而旁边的军人更是英姿勃发,顿时踏实了。鼓起勇气说道:“我……我想打听下,就是前几天有个小伙子大半夜雇了我驴车,让我拉他进城里。进城后他忘记付钱了,还把手表落在我车上,我本来寻思拿表抵了车钱,这几天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决定来找他归还手表。”

原来是个拾金不昧的好公民。

苏麦麦下意识就想到了刘伟民,便说:“是不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长得较白净,一米七二左右,从柳树镇回市区的路上叫你拉他的?他膝盖和手臂或者脸受了伤?”

“诶,对对对!看来你们认识他了,他住在哪里?我把表还给他,顺便把车钱要回来,这便宜咱不贪。”小商贩忙不迭地点头。

好嘛,这下凭空又多了个人证,看葛翠平一家还承不承认!

苏麦麦笑起:“我们正是来找他的,你跟着来吧。”

*

路边巷子的平房里,葛翠平正在和儿子刘伟民说话。刘铁柱在家待了几天实在待得烦了,今天说什么也要去市场看店,葛翠平寻思下午安排苏麦麦和林继东相亲,自己还得准备准备,干脆就跟丈夫换岗在家里了。

那林继东平时花天酒地,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苏麦虽长得绝顶绝的美,但乡下来的总是朴素了些,得带些化妆品给她添添时髦感。

她一边翻找东西,一边问儿子道:“上次让你送给丁卫兰的口红你放哪里了,让我拿去用用,用完了再给她送。”

那美芳牌口红一支十几块钱,是葛翠平买来准备讨好丁卫兰的,结果刘伟民爬窗跌伤,暂时就还放在家里。

刘伟民闷耷耷的声音在屋里响起:“不是你让我送给丁卫兰,留她过夜的吗,用过了口红还怎么送人?”

葛翠平骂道:“怎么就不能送了,我就拿去给苏麦嘴唇沾沾色就拿回来,谁能看出来用过?这还不都是你闯出的祸,你要不去扒人窗户偷窥,我犯得着给王二婶付那五百块钱?她苏麦麦要是嫁给林继东,我还能赚回来些媒人费,你丈母娘那边也能讨好到!”

刘伟民听得就酸不拉几的,眼瞅着娇花一样的苏麦要配个打老婆的酒鬼。虽然解气,但又不得劲。

他怨怪道:“一个打老婆的三婚男,你也介绍给她,缺不缺德。”

啪!屋子里一声啪响,估计葛翠平拿起鸡毛掸子打人了,聒噪的嗓音紧随而来:“我缺德?我不缺德哪能有你刘家现在的好日子?我不缺德,当年苏麦她妈就受不了伤,你和她定不了婚,你爸就沾不到生产队那么多好处!我不缺德,那丁建刚哪来的大鹅冲撞,你哪来的铁饭碗女婿当?吃饱了撑的说这昧良心的话!”

刘伟民吃痛咕哝:“丁卫兰是个被人退婚的二手货,再是铁饭碗,长得也没苏麦好看……”

“让你不知好歹!让你不辨是非!我是你妈我缺德不?”

“哎哟哎哟别打了,结痂破了!”屋里鸡毛掸子起起落落。

院外,苏麦麦轻蔑地听着。

身旁贺衍冷若冰霜的脸上,浮过一丝阴翳,兀自按捺着军人世家的素养。再看向苏麦麦吹弹可破的脸颊时,男人那深邃的眸底多了微不可察的柔和。

“走吧,进去。”苏麦麦果决地说。

砰——

木板房门被推开,里面斗嘴的母子俩呆若木鸡。

葛翠平看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本以为派出所那事儿告一段落了,她就没怎么提防苏麦麦。结果这丫头竟然能把威武的陆军团长,使唤到自己的平房来认人!

刘伟民也看到了一张商贩的面孔,晓得这下怎么抵赖都没用了。

旋即又看到了三年没见的苏麦,苏麦出落得竟比想象中还要更美。但她跟这军人是哪门子关系?为什么军人靠她这么近?她哪来的胆子!

酸意就像泔桶里的馊水一样往上汹涌,刘伟民无脸见人。

驴车商贩是个老实人,眼瞅着这一幕乍然僵冷,连忙举着一枚手表说:“我是来还你表的。小伙子前几天半夜摔伤,雇我从柳树镇驼回家门口来,车费你还没给我算。”

葛翠平唯恐自家的勾当被更多人知道,急忙从兜里扒拉起钱来,掏出一张五块也顾不上给多给少,赶紧先把商贩打发走了。

……

处理的过程很简单,苏麦麦字句简明条理清晰,刘家母子无法抵赖。

贺衍在旁边,健硕身影如泰山般压下,要提溜刘伟民上派出所处置。

葛翠平吓得瘫坐在地上,连连哭着“我的儿,刘家的命根不能断啊!”

最后拿出两千块钱,央求给苏麦麦做为赔偿,还在写好的坦白书上签字盖了手印。

若不是苏麦麦穿过来,原身都不知要被这对黑心母子怎么算计,这两千块苏麦麦痛快收了。

为了避免葛翠平反悔,她让他们摁手印的坦白书上,写着葛翠平承认雇用王二婶设计诬陷、刘伟民承认当晚爬窗偷窥,做了违背社会主义治安良序的事,现自愿给苏麦两千元做为名誉赔偿,并把订婚的婚书当场烧了,答应之后苏麦的后妈打听她消息时,回答没见过她。

这年头暂时还没开始使用身份证,很多人出个门,如果没有后续消息,基本就打听不到了。苏麦麦也就能甩脱原身家庭的干扰。

从巷子里出来,陈建勇唏嘘不已,这都什么糟心母子啊!甩脱得好,甩脱得妙!

在军区大院里有很多贤惠的嫂子,也有泼辣刁钻的嫂子,却很少见苏麦麦这样利落果决又聪敏冷静有手段的女同志,陈建勇连说佩服。

陈建勇一边拨着方向盘,一边问苏麦麦之后打算怎么办?

苏麦麦看向窗外低矮的带着北疆特色的土房子,空气与阳光在这一片土地都格外开阔与明亮。

她的眼睛也澄亮亮的,含了含嘴唇说:“应该准备去南方沿海,不过暂时还想在北疆多住上一阵子。以前总向往北疆的风景,难得来一次看什么都新鲜,想到处走走看看。不过没介绍信,这点挺不方便的。”

她声线婉转温柔,说到向往北疆的时候,贺衍转头凝视,眼里似乎也掠过耀光。

陈建勇从后视镜上看,窥着了贺副团长冷漠的脸色。想起贺副团昨天下午搁了电话后,站在镜子前整理军纪扣,早上出门前也把军装熨得展直。

小伙子不禁鼓起勇气,自作主张道:“喜欢北疆那还不方便?既然你是来伊坤结婚的,现在甩了那黑心一家子,不如嫁给我们贺副团长好了!”

“当了部队军嫂,部队里开证明,想去哪里走走都方便。等贺副团有空了,让他亲自开车带你去,想去哪里去哪里。”

陈建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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