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结婚证上的登记时间是八月底,到现在将近两个月了,但他们实在算不上熟。

婚事是宋父主动的,他为自家的产业打着算盘。

宋汀沅因为奶奶的事需要一段婚姻。加上谢老爷子欣赏她,几经波折撮合了这门婚事。

婚前她和他算是只见过一面,没有感情基础。

彼时他忙于外地业务,两人没怎么相处。

领证当天,他到先识接她下班,带她去了婚房。

第二天,她在卧室的床上醒来,收到他要去香港出差,归期不定的短信。之后两人再没有联系。

再见面,就是现在。

他俩对彼此地了解大概只停留在长相,名字层面,职业则是一知半解。

她知道他有公司,不知道哪家公司以及具体职位。

相信他对她的了解只会更少。

这个婚结得没什么存在感,他又出差太久,她快忘了结过,前台小姐提到“谢总”,也没联想到他。

浅色阳光落在宋汀沅身上,密而卷睫毛在白皙的皮肤覆下一层浅浅阴影。

她抿了抿唇,“我不知道你回来了。”

婚房她住不惯,他离开不久她就搬回原住处了。

谢望忱指腹贴了贴她的茶杯,凉了。

他倒掉,换上热茶。

他手实在生的好看,不同于女性的纤细,骨节处略粗,自带一种克制的张力。

“谢先生,你回来了应该先告诉我。”

她话一出口就后悔,他们之间不是正常夫妻关系,而是为了应付双方家人。

他没说就是不需要,她这么说像要求他报备似的,有过界的嫌疑。

转念一想,其实还好,只是一句正常回答,应该。

她感情方面迟钝,不善于处理这种微妙。

却常常陷入这种微妙。

谢望忱眉峰微动,他们为数不多的私下几次交流,她对他的称呼都是“谢先生”,显而易见的疏离。

她感受到他的注视,可等了会儿,并没等到他开口,微妙仿佛具化成尴尬。

闷得慌,她又想出去,离开这出去透透气。

男人把盛热茶的茶杯推到她面前,嗓音清冽,如清泉流过磨砂石面,“还以为是你不想知道。”

什么意思?

她反应了一下,打开手机翻信息,果然在三天前的日期找到他发的短信。

【明天回来,晚上九点落地。】

未读状态。

是告诉过她的。

三天前。

那么前天他就回来了。

“......抱歉,我没看到。”她作为外采记者,电话号码处于半公开状态,每天都有很多热心群众联系,电话和短信常年99+,短信很容易被淹没。

解释完原因,她看见谢望忱嘴角张了张,欲言又止。最后约摸是懒得同她计较,他重新翻开报表,淡声:“晚上搬回来?”

他助理如果在这,一定会发现这是他的工作后遗症:不在乎过程,以结果为导向,习惯性追求高效协作。

谢望忱是个十足的野心家,绅士的皮囊下跳动着一颗裹满欲望的心脏。这大约也是优盛如今能站在行业前列的原因。

“嗯,好的。”她说。

结婚前,两方家人安排他们先见一面,相当于相亲,可那天她赶到后,他根本没有来。

后来阴差阳错,他们还是进入了订婚流程。

两人约了在一家餐厅见面,商量的结果便是各取所需:应付对方家里人。

“刚才,你,”谢望忱顿了下,问:“不知道这是我的公司?”

见面时,她满脸的不可置信让人想忽视都难。

对他没了解到这个地步?

这话落在她耳朵里,成了另一种意思。

她以为他在质疑她的业务能力:对采访公司的组织结构和领导班子没有足够的了解。

该怎么解释呢,她不做财经类采访很久了,这个采访是没人肯做抓她做壮丁硬顶上的,主题方向是企业层面大方向,在准备时间很短的情况下对个体不甚了解是正常的。并且她是有提前了解采访对象的,可贵公司临时换了人。

其实他的质疑不无道理。

可隔行如隔山,她罗列以上原因,大约会被视作找借口。

“抱歉,”她不想引发更大的矛盾,揽下错误:“谢总,我以后会精进准备工作。”

‘谢总’两个字落在耳中,他动了动签字笔。

她倒是会叫,一个称呼比一个称呼生分。

报表又翻动了一页,他没再说什么。

他本就不是话多的人。

沟通至此结束。

让她搬回来的事就这么定下。

两个即将要同住一间房的人对彼此的近况毫无所知。

时间一点点过去,阳光渗入的越来越多,落在宋汀沅的眼尾。

光线刺目,她感到不适,幅度很小地挪了下位置。

姜悦悦上完洗手间回去,第一次出来采访,就遇到这种程度的大佬,虽然啥都没干,就是紧张得要死。

她在门口前一段整理了下衣服和头发,才轻轻推开门。

和她离开时的情景大差不差。

汀沅姐不愧是社会新闻组的战斗机,长时间和这么帅的大佬呆在同一空间还能面不红心不跳,视若无物,对着电脑认真工作。

谢总腿上放着蓝色资料夹,目光好像……落在汀沅姐身上?

她瞳孔放大,再一看,他似乎在看文件,只是稍微侧了侧目。

刚刚看错了?

她小步回到原位,挪到宋汀沅耳边,小声说:“我回来啦,没耽搁事吧?”

宋汀沅摇摇头,“没有。”

“还好还好。”

......

采访结束后,正好是饭点。

助理赵晋带她们去员工食堂用餐。

赵晋能在谢望忱身边混,情商智商自然不是盖的,说话幽默风趣,带她们走优先通道,一路聊公司趣事,介绍菜品。

未了还叫来她们脸熟的lucy,陪同用餐。

三位女士选好了饭菜,一起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赵晋望着她们的背影,拧着大粗眉毛,一脸苦相。

谢总一大早开了韩尧,公司里会喘气的都知道要夹着尾巴做人,偏偏他没及时传递到记者采访换人的事。

前段时间休了个长假,真特么是休傻了。

***

下午回到公司,宋汀沅给刘主任简单汇报了下采访情况。

主任又是一顶高帽戴上:“小宋啊,我就知道交给你没问题。”

随后听到是谢望忱对接的采访时,惊讶地拨了拨头顶为数不多的几根秀发,“谢望忱对接了你们的采访?”

“嗯呢,怎么了?”

结合采访主题,他是集团核心人物,采他应该是合规有效的。

“他不是不接受采访吗,”主任纳闷,“上回财经组的约了他几次,想给他做个专访,他都拒了。”

“是吗?”

大概率是事发突然,他开了韩尧,不得不处理他留下的工作。

上回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如果是上个月的话,他在香港出差,采不了。

加之她的采访是文字采访,不露脸的。

“是啊,这是好事。”主任喜笑颜开,仿佛早料到他会改变想法。

现在企业家打造个人ip是潮流,大势所趋。

谢望忱,名校毕业,年轻企业家,不用刻意打造就是现在市场最时髦的人设。时髦就代表着流量和点击,能转化成真金白银的东西。

“哎呀不好找人啊,”主任自言自语叨叨,大公司的老总时间就是金钱,人家有流量和话题度也不会让人白采。她误打误撞采上的是小概率事件,真要约得有中间人牵线。

宋汀沅一脸认真,认真地敷衍:“确实,您说的也是。”

她性格老实,这是进入社会后习得的为数不多的圆滑。

偏主任吃她这套,被一附和,忍不住多说:“上回财经组的找了个中间人请吃饭,经费花了不少,好不容易联系上他助理,结果还被拒了。”

她不敢再附和了。

她虽和谢望忱有一层不为人知的关系,但是不觉得能请得动他。

主任喝了口热水,继续说:“那行,那我再想想办法,那这个稿子就由你来写,跟财经组的人打配合,争取挖点更多的东西出来,等会我安排人跟你对接。”

“好的,主任。”她走时带上门。

采编中心在楼下,她刚出电梯,手机震动了两下。

居然是谢望忱发来的。

两条。

【宋女士微信多少】

【这个号码搜不到】

他们还没加微信。

宋女士......感觉怪怪的。

他们之间的交谈很少,从没叫过她宋女士。

最多叫“宋小姐”。

难不成在阴阳她上午的“谢先生”?

她有两个号码,和他联系的号码没申请微信,是另一个号码申请微信的。

忽然,她误触屏幕指尖往下滑,拉出了两条旧消息。

是的,就是旧消息。

早上在他面前匆忙没仔细看,原来在他告知回来的航班前,还发过两条短信。

算时间,是去出差不久发的。

【住的还习惯?】

【我尽量早点回来】

她居然都漏看了?!

也就没回。

发送时间都是深夜。

她一般晚上九点左右阅读信息,难怪会漏看......

接连几条消息都没回他,想起他们婚前的约定,她有种玩忽职守的愧,好在没造成什么后果。应该没造成。

要是有急事,他应该会直接打电话。

为了补救,她主动搜他的手机号,搜到了微信。

【谢先生,不好意思,我才看到你前面还给我发过两条短信。微信加你了,请通过一下。】

想了想,她删掉开头的“谢先生”。

再一读,没有称呼太不礼貌,又加上,发出去。

冗繁总比不礼貌好。

那边很快同意,消息栏跳出一条:【我们已经是好友了,快来聊聊天吧~】

他头像是一只金毛。

挺威风的一条狗。

她知道,是他以前养的。

短信她偶尔漏看,微信联系确实方便点。

一个同事抱着一堆资料从办公室出来,转头关门,没控制好平衡,资料东倒西歪。

尖叫“哎哎——哎”

宋汀沅眼疾手快一扶,稳住。

同事一歪身子,从小山似的资料后面探出个头,“汀沅,是你啊!”

行政部的同事潞潞,两人关系不错,时不时充当饭搭子。

“怎么拿这么多资料?”也太夸张了。

“主任要的,哎!”潞潞往里面望了望,好言相劝:“你最好还是先别进去,那谁在里面。”

哪谁?她反应了一下,明白过来说的是唐冉。

宋汀沅为人随和,得失心轻,除了某些原则性问题几乎不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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