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一夜王宫履尽失(一)
临安王宫。
落尘到了后,才知——被“请”过来的人,可不止她一个。
有男子,有女子,有年长的,有年幼的,满满当当、擦肩抵背,占满了整座殿。
细看之下,以年轻女子居多。大多人衣衫朴素又雅净,人人额上皆是疑云,一副懵懵懂懂的惊恐无知状。
人群静立,密密麻麻,眉头紧锁,面面相觑。
之所以无人敢作声,只因大殿正前,写着一个硕大血红的“静”字。一排士兵白布条裹双脚,持刀立于两侧,冷眉看向众人。士兵后面,是一排少女宫娥,长长纱裙曳地,彩衣翩翩袅袅,体态更显婀娜曼妙,却是一言不发。
那士兵严肃中透着滑稽,那宫娥活泼中带着冷峻。
所以,人数虽众,但鸦雀无声。
落尘心道:王宫的士兵也是有趣得很,他们都不需要穿鞋子的吗?那宫娥裙摆长长,她若有眼神翻裙的本事,说不定可以掀一掀那裙摆,看看她们有没有穿鞋子。
不久,来了一名年老的女侍,同样是长裙曳地,走路寂静无声。士兵们和宫娥们自动退后,把前排正中的位置让给她。她应是这里的主事。
年老的女侍在人群中扫了一眼,率先张了口,态度和缓道:“有劳诸位了!”整个大殿紧张的气氛略显和缓,死寂的空气像是才活了过来,众人的心中缓缓呼出半口气。
年老的女侍将里面的男子通通“请”了出去,说是另有交待。被带走的男子们表情万千,是疑惑、是恐惧、是尘埃落定?总之,人人各异,没人知道他们被带去做什么。
出去了一拨人,一下子,殿内变得松快了不少。落尘本想舒展下臂膀,整理下腰肢;但见旁边的女子们,仅是松了松肩背,将挂在脸上的紧绷神态懈了下来。她不想招摇引来目光,把松懈的肢体动作缩小到自己能感知的范围内。
临安王室的行事风格真的太奇特了,就像个蒙着面纱的人。是个大美人儿,还是个脸上有暇的遮面人?这就不得而知了。落尘心道:若是说于女君和灵韵国众人,这桩临安王宫的奇事,应是要被津津乐道、口口相传好几天了!
可是,把她高高捧上天的国人,已视她为敌为魔,避之不及,甚至要杀之诛之……心口像是有一把刀子插了过来!不能再想了!
……
“诸位辛苦了,请诸位前来,因为事情特殊,请诸位来的方式可能不太美好。我在这里给诸位先表歉意。”
老女侍向众人弯腰,深深施了一礼。
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有人斗着胆问道:“把我们请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妨有话直说。”
“是因为宫里面出了一桩怪事,关系到王室的声誉。所以,各位在王宫中的所见所闻,请务必守口如瓶。”老女侍道。
众人叽叽喳喳,皆是不知所以然。
“一会儿各位就知道了。”
稍后,年老的女侍把殿内的女子们分成了几组,各组排成一队,各由一名宫娥领队带走,两侧和后方跟着几个持刀的士兵。
最后,殿内只剩下落尘所在这一组,共四个人。落尘这才发觉,原来这个殿还是挺大的。殿内四个人加上老女侍,有些空荡荡的。
老女侍的神态有异常严肃起来:“别的组也便罢了,你们这个组,需要格外格外注意,今日的事,谁若往外边说半句,就是临安王宫的敌人!临安王宫对于敌人,向来只有一个动作——”老女侍狠厉地做出了手抹脖子的动作。
剩下的持刀士兵皆握住腰间的兵器。
四人身形一颤,默然不敢发声。
“当然,”老女侍神色一缓:“若是诸位今日帮王宫处理了这件事,就是王宫的朋友。王宫,自然不会亏待各诸位的!”顺着老女侍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来是一堆金子。
灿灿的样子,真好看!
落尘有点摩拳擦掌了!
昨日赚了一百文,她买了肉食赠给邻居,又给凌臣和自己添置了几套新衣服。本想买张小床放在居室里,让凌臣睡。
可是,钱不够了!
她第一次体会到:钱真好!
她要赚更多的钱,换取更多的东西。她要和凌臣过好日子。
去他妈的羽灵真衣,最紧要的事吃好穿暖,好好活着。
似乎看出了她们的心思,老女侍面色接近柔善:“各位放心,是行善积德的事。你们随我来吧。”
老女侍亲自带着这四位离开,落尘排在最后面。抬脚间,落尘才注意到,几人衣着朴素,但较之衣衫,鞋子却绣得过分好看。
穿过几条蜿蜿蜒蜒的小径,蹋过几座哗哗流水溅击的石桥,再穿过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行至一条平整开阔的大路,她们才来到了一处极为恢宏的金殿处。
宫殿巍峨,朱漆鲜亮的宫门,琉璃金瓦在暗夜中灼灼生光,仿若天然的长明灯。
一路走来,落尘没有看到没有哪处金殿比这处还要气派。
当然,比之女君的宣金殿,还是略显小气了些。落尘没有见过比之宣金殿更为恢宏高大的建筑,她也想象不到,这天下,还有哪儿的金殿能比得上女君的金殿?
自小,在落尘心中,女君恍若日月,配得上天下最好。无论坊间的诵言,还是他人的称道,以及落尘的亲身体验,那是个如神明一样存在的人。
殿旁,是一株高大挺拔的青桐树,树干粗壮,预计得三人才能合抱。那树叶一齐朝着落尘挥舞,落尘细看,那树叶加上枝干,挥舞的力度竟更热烈了。
奇怪,明明无风。
枝叶间摩挲,发出“嚓嚓”的声音,柔软轻盈,似带笑意的人声。
落尘向那青桐树招招手,那青桐树整个树冠都朝着落尘的方向垂下来,似乎是在俯首,也像是在聊天。
是错觉吗?落尘揉了揉眼睛,那株树明明是在摇晃啊。
你好呀!落尘在心中默念。
很熟悉的感觉,似乎在什么时候,她曾遇到过这株青桐树。
见落尘仰头看什么,身后的士兵也随着她的视角看过去。只见那株青桐又恢复成静静的,冷冷的,旁若无人,无声无息的树样。
……
进殿。
许是寻常女子没见过如果气势逼人的大殿,进门前踟踟蹰蹰,犹犹豫豫,小踏步变成了小碎步,稳健的脚步声也变得轻杂缓慢。
为首的老女侍已经走远了一大截,回头幽幽地看了一眼队伍,眉头微蹙。还未多言,前面几个人就仓促加快了步子,落尘能感觉到,眼前人后背在微微颤动。
内殿门金匾高悬,玻璃宫灯一盏挨着一盏,溢出洋洋洒洒的炫彩柔光,将整个内殿照得宛若白昼。
灯光耀眼,几个人下意识地眯了眯眼,视觉渐渐恢复正常。
“扑通”一声……
还未细看,队伍最前面的女子突然俯面仰地,有宫人上前七手八脚地把她抬出去。前面两人也弓肩缩头,哆哆嗦嗦。
落尘定睛远远看去,只见正榻上,坐着一中年男子,身着明黄色绸衣,气宇轩昂,面容庄重,不怒而威。
为首的老女侍俯身,声若洪钟:“启禀国主、启禀王后,履娘们都带来了。”
原来,这几位竟都是履娘,也就是做鞋的女子们。
临安国主看向她们。原来排在第二位的女子又“扑通”一声倒地,吓晕过去了。落尘看到,她前面的女子,已经冷汗淋漓,大颗大颗的汗珠子顺着颌角往下滴答。
这几位履娘,想必因擅长女红,每日静静做些针线活计,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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