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黎叶澜,罗槲叶立刻从床上爬起来,一改病恹恹的模样。
她并没有什么事,只是担心彩云那小身子骨,被冬日的湖水一泡,怕是已经着了风寒。
方才让那大夫来看过,开了几副药下去,彩云这会正躺在小床上准备睡下。
罗槲叶看见她小脸烧得通红,不免在心里可怜她。
罗槲叶自然不是被黎叶澜不小心推下水的,即便彩云不跳下水,她也不会有事。
彩云啊,何苦这样做个如此忠心的奴婢呢。
彩云看见罗槲叶来,挣扎着爬起来道:“姑娘怎的起来了?奴病了,姑娘刚受了寒,别再过了病气去。奴真是没用,这一病,怕是往后几日都没办法再服饰姑娘了。”
“你如今身体不适,快些躺下!”罗槲叶忙开口道。
晨霜也上前扶彩云躺下去,道:“姑娘一向仁善,你又是为了救姑娘,才跳下去受风寒的,快别起来了!这几日你便好好休息,姑娘身边还有我在呢。”
只是几句关怀,彩云便很是感动,罗槲叶同晨霜也没有多说什么,很快离去让她好生休息。
罗槲叶也没有再折腾,她养精蓄锐,待明日众人前去彦山,还有硬仗要打。
“大人,忠勇伯及其夫人已经上车了。”晨霜打探完,回来回禀罗槲叶。
罗槲叶坐在窗边看竹叶,竹影落在她肩头,今日难得是个好天气。
“冯财和鲁嬷嬷也都跟去了么?”
“只有鲁嬷嬷跟着沈夫人去了,没看见冯财。”
罗槲叶没说什么,算着时间,等黎文慎、沈蘋仙等人已经抵达彦山时,才起身。
二人先是去了躺新宅祠堂,罗槲叶原本预想着,将黎文贺牌位藏起,以忠勇伯府不供奉黎文贺为借口,强闯旧祠堂。
没想到新祠堂当真没有黎文贺的牌位。
有一瞬间,罗槲叶想要将这些沉默的牌位全部推倒。她劝自己放过这些素未谋面的长辈,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她去做,并且谭家一直有供奉父亲的牌位。
“这……怎会如此……”
罗槲叶带着晨霜怒气冲冲便往旧宅杀去,路过大厨房还抢了一把菜刀,奴仆们也不敢拦她,主人不在,冯财也不知去了何处,就这么放任她畅通无阻杀过去。
那头负责修缮旧宅管事也不知怎么处理,咬牙上前问罗槲叶:“姑娘!大姑娘!您怎么又来了,我们这儿乱,别伤到您。”
罗槲叶用刀刃指着管事,下巴微抬,问他:“你是要拦我吗?我手里的刀可不长眼。”
管事的不敢拦她,只好一直跟在她身侧,嘴里反复念叨:“您不能去啊!”
罗槲叶觉得这管事的太惹人烦,在这里挡路她怎么去开旧祠堂的锁。
“都聚在这干什么呢!”不知是谁寻了冯财来,明明今日无人知晓他行踪。
“大姑娘昨儿才受风寒,不好好回去休息,来这是干什么?”
罗槲叶回头看着站在她身后的冯财:“冯管家可算来了,我父亲托梦同我说,他被奸人所害,困在此处十余年未能离开。还请冯管家开门,让我进去看看。”
冯财下意识看了一眼门窗紧闭的旧祠堂,道:“我没有钥匙,大姑娘要是想进去,那便去同老爷说吧。”
罗槲叶看见冯财这态度,懒得和他多说,拔下簪子取出银针,预备故技重施撬锁。
冯财大步上前,伸手去抓罗槲叶肩膀。
罗槲叶仿佛脑后长眼看见他的行动,侧身避开。
冯财还欲阻拦罗槲叶开锁,一直默不作声的晨霜拉住冯财胳膊,手上用力拽着冯财向后退。
冯财转过身,脚踩地稳住自身,肘击晨霜。
他急于拜托晨霜的阻拦。
晨霜一时不查,被冯财奋力击中胸口,不得不松手。
晨霜松手后退的间隙,冯财再次上前。
眼看着罗槲叶即将打开旧祠堂大门的锁,晨霜调整呼吸快步上前,右手在冯财身上某几处用力一戳。
冯财只觉得背后一麻,内力再也无法被调动,浑身的力气不知为何被卸去。
罗槲叶打开了旧祠堂的门。
被锁上的阴暗心思被重现天日。
罗槲叶开门进去,抱着黎文贺的牌位,指着地上邪阵中黎文贺的八字,质问冯财:“冯管家,这是何意?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
冯财眼看事情败露,哪管罗槲叶要怎么想,他只对着总算赶过来的家丁们说:“大姑娘疯了,快把她锁回屋里去!”
“事情败露便想让我再也不能开口?”罗槲叶将大门卸掉,内里模样被展露出来。
下人家丁们看见这情况,只恨不得瞎掉,免得日后被主家寻个由头发卖、打死。
罗槲叶一手抱着牌位,一手持菜刀向府外走去,晨霜亦步亦趋跟着她,谨防这些人暴起攻击。
罗槲叶喊道:“哪个不怕死的敢来拦我?想想自己的父母妻儿罢!今日为他黎家拼命,明日依旧要你死便只能死,还不如自己好生活着。”
冯财问她:“常少卿去了彦山,不在这彦州城内,你能找谁去?还不如放下,等老爷回来好好谈谈。”
罗槲叶不理会他,扔掉菜刀,拉着晨霜拔腿就跑。
那冯财武功一般,罗槲叶和晨霜调整了速度,好叫冯财能一直不远不及地跟着。
冯财只当是这两个姑娘体力太好,他这一路拼了命似的跑来,眼看着快要追到了,马上她们又跑远了。
这一追便绕了大半个彦州城,他喘着气,看见罗槲叶突然哭喊着扑向前敲门。
冯财还没太反应过来,抬眼一看,此处竟然是彦州府衙!
齐儒寅不在,衙役们只好去向周同知通报。
打开府衙大门,周同知便看见罗槲叶和晨霜靠在门边掩面而泣,冯财站在一边劝她们离开,外头围了一圈路过看热闹的百姓。
周同知清清嗓子,道:“那是何人?因何事来府衙?”
冯财立马上前,与周同知说:“大人,奴是忠勇伯府上家奴。此乃府上家事,待我主人归来处理干净了,再来回禀诸位大人。”
周同知却好似听不懂冯财的暗示,非说既然有人有冤屈,当着百姓众目睽睽之下,他要厘清事情真相。
冯财当即明白,怕是齐儒寅打算借此和忠勇伯府撕破脸,岌岌可危的合作就此打破。
罗槲叶立马停止哭泣,站起身大声喊道:“大人英明!民女乃是先忠勇伯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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