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旧衣新衣
“在喊谁？你在喊谁？”
翟九回抱住她，对上那双疲惫的眼睛，她出汗了，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面捞出来的一样。
“在喊阿九啊，我的阿九……”翟闲呢喃，唇边勾勒从出一抹笑意，意识微微回笼，她盯着他那只蓝色的眼瞳，目光深邃难测。
她是要晕了，又不是要死了。
“你，是在喊谁？”翟九又一次问。
翟闲明明醒了却没有回答，翟九有些生气，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轻撞了撞。
“在喊我们小九。”翟闲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尖，他头顶的耳朵抖了抖，染上了一丝绯红。
“你……”翟九将脸别到了一边去，“你……欸，算了，你还病着，我带你去医院……”
他能维持的化形的时间就那么一会儿，再不送她去医院就真来不及了。翟九几乎能感觉到自己本来就不多的妖力在飞快消耗。
翟闲没有回答，翟九想要将她抱起来，但是她却制止了他的动作，双手将他的脸捧了起来，吻了上去。
“嘶……”
翟九发出一声闷哼，红色的液体顺着两人的唇齿汩汩向下流淌，滴答滴答滴落在碎花的被罩上，口齿间充斥着铁锈的味道。
“不用去医院。”
翟闲咬破了他的舌尖——她的动作不容置喙，舌尖长驱直入，很顺畅地撬开他的舌关，勾住、缠绕、吮吸血液。
很奇妙，明明被捕食的是翟九，然而他此时却品味到了一股比食欲被满足更充盈的的感觉。
他能感觉到这个吻在攫夺他的力量，然而他却甘之如饴，就在他几乎不能维持化形的最后一刻，他感觉到一口鲜血被翟闲从口中渡了过来。
是他的血液，裹挟着她的力量汹涌而来，稳当维持住了他的化形，使得他可以用力用肩膀拥住她，紧紧的，并有余力可以笨拙地回吻。
久居深山避世不出的妖对吻的含义一知半解，在捕捉到快感之后，本能得去索求更多。拥吻之间，他感觉到翟闲的体温渐渐降了下去，渐渐归于正常。
翟闲的体温下去了，翟九的体温要上来了。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有些惊慌无措，就保持这一个动作，一动也不敢动。
耳边传来安稳的呼吸声，她像是已经遁入黑甜乡之中，翟九咽了口口水，有些怅然若失地轻轻抱住他，窝在她怀里，将脸埋在她的肩颈。
夜色之中，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方才被翟闲吻过的唇畔，眼眸中是化不开的墨色。
*
昨天一晚上翟闲都迷迷蒙蒙的，仗着生病不舒服耍了好大一番无赖，抓着化了形的小妖好好蹂躏了一番。
真的是很温暖的温度啊，翟闲意犹未尽地将脸埋进翟九的胸肌，软，暖，一睁眼对上了那双蓝白的异瞳。
“你还有点低烧。”翟九道，他的嗓音很是惺忪，看上去也刚醒没有多久，他蹭了蹭翟闲，将唇贴在她的额头上感受了一番，替她掖上了被子，给她到了一杯温水放在床头。
昨天晚上胡闹了一晚上，他的妖力稳定下来了不少，暂时维持一小会儿人型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我没事。”翟闲翻了个身，目光一直跟随在身上。
他去卫生间掬了捧水洗了脸，又嫌弃里面有水汽镜子不够清晰，蹭到翟闲化妆前坐下，琢磨着找到了补光灯的开关。
发圈……发圈……翟九口中碎碎念叨着，终于化妆台的缝隙里找到了一只发圈，上面有个猫爪的小坠子，玲珑可爱。
也真是奇怪了，之前他总是抓着翟九的发圈、手链、戒指之类的东西玩，觉得到处都是，这会儿要找，就一个都找不着了。翟闲的手腕上倒还套着一个，但……翟九大发善心，还是决定将那个留给她用。
看着翟闲还没要要起来的意思，他在一堆瓶瓶罐罐里面挑挑拣拣，眼中满是好奇。
“这些都是什么？”他拧开一瓶面霜闻了闻，“好香！”
低头的动作让耳畔的发丝垂落了下来，翟闲眯着眼睛瞧着他，只能看到他赤裸的背肌。
这样的场景……真的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一股子事|后的调调怎么回事，明明也没有真正发生些什么。翟闲扶额，翟九假装坦然，他只当的自己是翟闲的猫，猫的形态还是人的形态，好像关系不大。
但是翟闲并不这样认为。
翟闲怎么可能会这样认为——这可是比先神玖还嫩的翟猫猫，嫩得能掐出水来的翟猫猫啊。
偏偏这猫单纯得吓人，且只当自己是猫，翟闲脑子就是有太多旖旎的画面，这一时半会也只能看看，看看这只猫什么时候能开窍。
对了，翟闲忽然反应过来，翟玖的中尸怎么会是猫？
“你怎么没有穿衣服？”
“你这里没有我穿的衣服。”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翟闲叹了一口气，翻身下床，只披了一件衬衫就扎进衣帽间翻翻找找，最后从一堆衣服的最里侧拖出一只暗红带着点紫色的箱子。
“这是什么？”翟九还是猫的时候，就仗着翟闲的偏宠将家里上上下下只要是他能够到的东西都翻了一遍，这只箱子一看就是有灵气的古物，他居然没有发现。
他放下手中的东西，膝行到了翟闲的脚边，眼见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根簪子捅进了箱子上那个盘蛇广锁，左右上下捣鼓了两下，锁就开了。
看上去有一段时间没有被打开的箱子被掀开，老旧的金合页发出轻微的声音，翟闲在里头翻翻找找，从一堆丝绸绫罗里面提溜出一件挺平整端方的西服衬衫一丢，正好罩在了翟九的头上。
“既然是人形，就把衣服给我穿好了。”翟闲道。
“这衣服……”
他将头上的衬衫掀起来一点嗅了嗅，又嗅了嗅，得出一个结论，“这衣服少说有十几年了吧？”
“唔……”翟闲仔细想了想，定做那会儿，好像是九几年的事情，那好像是有挺久的了。她心道，这下面还有更久的呢。
她将手又伸到箱子底下继续翻翻找找，忽略那些精致漂亮的配饰，那些华贵的珠宝首饰不计，这只箱子就像是无底洞一般，里头的东西好像没有个穷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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