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四十九章
十月初一，昨天下了一天的大雪终于停了，被雪洗过的天空是一种清冷的蓝，挂着太阳也感觉不到暖意。
“出了太阳比昨天下雪感觉还冷。”秦婉眉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凛冽气息，跟贺寒商抱怨道。
“下雪不冷化雪冷，”贺寒商拉开车门让秦婉眉坐进去，他这才转去了驾驶位，“昨天应该给你买条围巾的，是我疏忽了。”
他们吃过了早饭，要去祁老爷子家看诊。
“还好现在空气质量好，没有什么污染，冷一点就冷一点，没事的。”
想起前世疫情三年，再加上各种雾霾天气，超一线大城市几乎已经到了人均戴口罩的程度，如今不过冷了些，这清新又冷冽的空气吸一口让人觉得冰爽清甜。
贺寒商一边发动车子一边不着痕迹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应声道：“当心感冒了。”
昨天贺寒商买的感冒药秦婉眉终究还是没吃，她就是早上鼻腔吸到了冷空气刺激到了，并不是感冒。
车子停在西区一个不知名的胡同前，胡同里的雪也没扫，只被人踩成了一条小路，秦婉眉下车前把身上的短棉衣紧了紧，她看了眼贺寒商，“你穿这么单薄不感觉冷？”
“不冷，我习惯了。”
贺寒商想起昨晚躺在高温电热毯上的煎熬，想说今晚我还是打地铺吧，但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以前冬天冒着大雪打仗执行任务觉得不畏寒挺好的，现在倒好，火气太旺成了煎熬。
“小心！”
贺寒商一把扶住了秦婉眉的胳膊，幸亏时刻关注着秦婉眉并且反应迅速眼疾手快，不然秦婉眉保准得仰面摔倒在请冰碴子上。
没被清扫的积雪经人踩踏表面光溜打滑，秦婉眉已经走的很小心了还是差点摔了，摔跤最怕仰躺着摔下去，后脑勺磕在冻实了的地面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秦婉眉被这一变故惊得心怦怦跳，她抓着贺寒商的手臂站稳身子，口中喘着气感激的看向他，“要不是你我这瓷实的一跤指定躲不过。”
“我扶着你走吧？”贺寒商没有放开她的手臂，道：“我的作战靴防滑，这踩实的雪地被太阳稍微一晒就打滑，特别容易摔跤。”
“好啊，”秦婉眉笑道：“就算你不提我也要麻烦你的。”
“不麻烦，你把手揣口袋里，我扶着你胳膊。”
秦婉眉点了点头，把右手揣进棉衣口袋里，左胳膊被贺寒商扶着她没往口袋里放。
“这只手也放进去，”贺寒商握着她的手腕没碰到她皮肤给她塞进了口袋里，随即他大手握住她小臂，放缓了步子配合着秦婉眉的脚步往前走。
秦婉眉看了眼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那你手冷不冷啊？”手垂着尚且还好，可是他这么扶着她小臂，正好手背晾在寒风里迎着冷气，冻是可想而知的。
贺寒商道：“我习惯了，不冷。”
秦婉眉欲言又止，最终又点了点头，没有把心下的话说出口。
积雪难行，秦婉眉的脚下还时不时打滑，走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才走到胡同最深处，看着眼前黑漆斑驳掉落上面还有裂痕的大门，贺寒商上前敲了敲。
“谁呀？”不多时，一个少年人的声音响起，随即大门“咯吱”一响开了一条不过巴掌宽的缝儿，门缝里露出了一张警惕稚嫩的少年人的脸。
“你们找谁？”开门的少年看着不过十五六，身上穿着洗的干净的旧袄，带这个旧毡帽，视线在贺寒商的军装上多停留了一瞬间。
贺寒商道：“我姓贺，我们是和祁爷爷约好的。”
“哦，那你们快请进。”
少年深深看了一眼贺寒商，移开了身子把大门彻底打开了，等二人进来，他赶紧关上了门。
走到院子里，出了朝西开着的大门其余三面都有房，但木门和窗户上都有斑驳的划痕，一颗粗壮的不知名的树木种在最中间，北面一间堂屋的玻璃上有裂痕，整个院子给人一种萧条荒凉的感觉。
“寒商来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站在北边堂屋的台阶上，朝他们打了招呼，又道：“这就是你媳妇儿吧？”
贺寒商点了点头，道：“祁爷爷，这是我媳妇儿叫秦婉眉。”
“祁爷爷好。”秦婉眉也乖巧问好。
祁老爷子和蔼的道：“好好好，快进来吧。”
秦婉眉没有在院子里闻到一丁点关于草药的味道，她和贺寒商走进堂屋里，只见墙上贴着一副伟人像，其余就只有一方从北到南盘通了的火炕，地上一个瘸腿的桌子并两把铁丝箍着断腿的椅子，再西边是一个上面有斧头劈下的痕迹的立柜。
一眼就把屋子里的东西望尽了，却没有一丝关于中药的味道。
关于这个年代特殊时期被历史书一笔带过只言片语，这一刻在那些斑驳的痕迹上落实了。
秦婉眉听贺寒商说了，祁老爷子祖上是宫廷御医，特殊时期因为身份被砸了医馆被批/斗，家人都跟他划清了界限甚至唯一的儿子主动举报带头批/斗他，是贺老爷子动用关系救了他，将人安置在了这里，米面油一应生活用品都定期有小李来送。
至于这个小六，是祁老爷子捡的一个孤儿，当年亲儿子要与祁老爷子断绝关系，这个捡来的孩子反倒有情有义宁死不走，祁老爷子被游街批斗那天也是八岁的小六徒步跑了大半个京市把贺老爷子找来将人救下的。
祁老爷子坐下之后主动问，“你爷爷的腿如今怎么样了？”
贺寒商道：“受寒还是会疼，我给弄了些虎骨酒他说喝着还行。”
“我这辈子是没机会给他行针了，等小六能出师了让他给贺司令治治，治不了根也能去去痛。”
祁老爷子感叹了一句，朝小六一招手，小六从立柜里取了一个脉诊出来，放在了炕上的炕桌上，他没急着号脉，倒是对贺寒商道：“你小子胆子大得很，我听说你跟贺司令说你媳妇儿怀孕了。”
贺寒商乖觉认错，“祁爷爷，什么都瞒不过您老的一双慧眼，这个事说来话长，您还得替我保密。”
“我才不多管你们年轻人的闲事呢，老咯老咯，活一天是一天。”
祁老爷子冷哼一声，看向秦婉眉又缓和了神色，对她道：“来寒商媳妇儿，把手伸过来放在这脉诊上。”
秦婉眉没想到这老爷子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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