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荷停好车,才刚走到电梯前,天塌了。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二次电梯故障了。

一想到要爬十楼,她心底顿时恼火,却又不得不给自己洗脑,没事的没事的,就当锻炼身体了。

等爬到十楼,她一边按着密码锁,低头看手机。

房东像是已经被其他租客问烦了,直接在朋友圈贴了张和物业的聊天记录。

反正就是各方推卸责任,书荷那不悦的火苗“蹭”的一下就熄灭了,毕业以后她才发现,世界上有太多不能顺心却无可奈何的事儿了。

不是所有房东都是李敏玉。

也不是所有人都是正常人。

这几个月房子开始频频出现问题,先是电梯出现问题,再是小区旁边有新的楼盘在造,每天噪音扰人。

前段时间,房东甚至告知了她下个月要涨房租的事儿。

再加上住的地方距离咖啡店确实远,书荷开始思考要不要换个房子,正好下个月也要到期了。

十点多,她从浴室出来,童愿给她打了电话请假。

书荷看了下明天的人员安排,答应了。

等忙完工作,她随手打开蓝牙放歌,目光扫向梳妆台上的那瓶蓝色香水。

今早出门时,爱用的那瓶香水用完了,她才临时翻出一瓶来。

这瓶香水是大学兼职家教时,那个学生送她的感谢礼物。她推脱了好几次,等回到学校才发现被人直接塞到了包里。

听向蓝叶说这是国外的一个小众品牌。

书荷以前从来不用香水,她的第一瓶香水是景屹送的,到后面就习惯了用这个牌子。

分手后,她将那瓶香水放了起来,自己去专柜选了一瓶。

她刻意避开那款熟悉的牌子,选了一款别的。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但后来就习惯了用新买的款。

现在想想,原来的香水已经用了很久了,也是时候换了。

她开始思索着去专柜试一些新香,或者,听说有定制私人香水的,她打算有空去试试。

向蓝叶这几天不用车,并大方让她随便用。

不得不说,开车去店里确实减少了一些通勤时间。

书荷又开始思索要不要买车,其实这个念头她回来时就有,只是前段时间太忙,又给搁置了。

“我觉得你还是先搬家。”

经过向蓝叶一系列优劣势分析,书荷觉得也是,房子快要到期,搬家的事比较急。

她开始找房子,但现在的房子是真不好找。

位于市中心,环境好,安保好的,起码要六千往上。

她仿佛回到了之前找店铺位置的时候,头疼得厉害,干脆在朋友圈发了一条找房子的内容,却也没报太大希望。

看到这条朋友圈时,李敏玉女士正在梁栩的办公室里喝燕窝。

她手上正好还有些空着的房子,想到这里,她立刻联系了书荷。

两人很快约好了看房的时间,梁栩开完会回来,就瞧见李敏玉的那碗燕窝还没喝完。

“我妈后天回来,您跟我一起去接不?”

“没空。”

梁栩挑眉,自从他小姨夫去世后,李敏玉每天跳舞逛街,定期收收房租,这退休生活悠闲到他都羡慕了,有什么事儿能让她这么忙。

李敏玉把要带书荷去看房子的事儿说了,梁栩动作一顿,他抬起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送李敏玉回去后,梁栩去了景屹家。

一推开门,诺大的屋子窗帘紧闭,黑压压的一片笼罩下来,透着些压抑感。

他先过去将窗户窗帘拉开,这才敲了敲录音室的门。

毫不意外,没人理他。

梁栩轻车熟路去找钥匙,却发现这人......居然把钥匙藏起来了。

真够绝的,早知道他就提前配一把了。

他烧了一壶水,随后自来熟的靠坐在沙发里,也不像以前那样去敲门,直接给人发消息——

梁栩:【我有书荷的消息,要不要听?】

空气静默半晌,他回过神,这人工作好像把他屏蔽了。

他又打了电话过去。

被挂断三个后,对面终于接了起来。

赶在他发脾气前,梁栩语速飞快:“我有书荷的消息,要听就出来。”

“......”

说完,也不听他的反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大约过了十几秒,工作室的房门从里头被人打开,轮椅出来的动静渐渐靠近,他翘着二郎腿,偏头看出来的人,也不过去帮忙,嘴跟淬了毒似的:“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景屹穿着黑色卫衣,墨色的眼眸如同死寂沉沉的湖,毫无波澜,与那日猩红近乎崩溃的模样全然不同。

他冷冷睨着梁栩,“什么消息?”

梁栩却没直接回答他,他看向他的腿,男人如同任人打量的物品,麻木到没有一丝变化。

“这周有好好做复健吗?”

他答非所问,景屹的目光愈发阴沉不耐。

梁栩吊儿郎当换了条腿翘起,“不是已经可以站起来了吗?距离能走路应该不远了,你不努力努力走到她面前,难道还想着她能天降你家?”

看着他冷然的神色出现了一丝松动,梁栩继续道:“别怪我不提醒你,就算她来了,你都不能站起来迎接她。”

“......”

男人胸膛起伏,他唇线绷直,手指有些不耐敲着:“有。”

得到了答复,梁栩这才满意一笑,心道我还治不了你?

他将书荷要租房子的事儿告诉了他,原本是替他出了一个主意,将他对面的房子租给书荷,反正都是景屹的,这近水楼台的,总能有机会相处。

可他听完后,就这么垂睫不语。

梁栩也有些揣摩不出他的意思了,热水沸腾发出声响,他过去接水,等回来时,景屹抬起眼皮,嗓音沉静淡淡:“让她搬到这里来。”

“哪里?”

只见景屹敲了下手,梁栩更懵了,“那你呢?你住哪?搬对面去?”

“我家,我为什么要搬?”

他过于理直气壮,等梁栩反应过来,他不可置信,甚至隐隐有些气笑了。

“我说景屹,你是不是有毛病?真想直接把人框家里来啊?”

对于他如此大的反应,男人面色毫无波澜,他操控着轮椅进工作室,梁栩就这么跟上去——

“而且,是你想要她来就能来的吗?”

“你难道没听过一句话么,合格的前男友最好是死了,你还想跟前任同居,你没病吧?”

他语速连珠怼个不停,轮椅突然停下,梁栩站在他身后,突然心跳咯噔一声,有些后悔嘴快惹恼了他,那新歌估计又没着落了。

景屹却没有他想象中那般恼羞成怒。

也是,他现在几乎是只剩下一个躯壳了,喜怒哀乐都没有了,谁都不在乎,只在乎书荷。

“你可以的。”

莫名被肯定的梁栩:“?”

景屹已经收回了视线,他看着工作台上写着好几版歌词的纸张,呢喃着,不知在说给谁听。

“万一,万一她会答应呢.....”

梁栩真觉得这事儿不可能,正想再开导一番,只见这人已经变回了那冷酷无情的模样,回到房间前留下了一句话——

“新歌已经在收尾了,她如果能答应,我会提前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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