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产药。

萧遥揽着薛衍舟肩膀的手指颤抖了一下,声音晦涩:“我……知道。”

“你知道?!”

谢书怀声调都高了许多:“难不成,难不成他的孩子是你……”

萧遥看向怀中依旧昏迷着的薛衍舟,无法自控的陷入了回忆。

那会儿他们情谊正深,萧遥整日里都想着怎么带薛衍舟离开京都,远走高飞,但薛衍舟一直在犹豫什么,始终不肯答应。

是一个雨天,薛衍舟照例早起离开,说是去取账本回来看,可平日里不过半个时辰就能回来的人,一直到了戌时还未归。眼看着天都黑了,雨越下越大,萧遥再也等不及,顾不得那些可能还在追杀她的黑衣人,独自撑了伞出门找他。

可离开小院才觉出茫然。

京都这么大,她根本不知道该去哪儿找薛衍舟。

顺着薛衍舟离开的方向走出小巷,前面就是三岔路口。

萧遥入京路上被一路追杀,重伤之下慌不择路,误打误撞闯进了薛衍舟的小院。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她从未离开过。她试探着朝其中一条路走出去几十米,又怕薛衍舟会突然在另一条路出现,于是返回,再换一条路。

就这么来来回回走了不知道多少次,天已经完全黑了,暴雨却没有任何停歇的迹象,街上空空荡荡,只剩下萧遥像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

又一次走回原点,萧遥几乎绝望的想着,薛衍舟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却在其中一条路的尽头看到了一道模糊的白色人影。

萧遥毫不犹豫的朝那人影跑去。

是薛衍舟。

他不知为何没有撑伞,浑身都被大雨淋透了,也没带回那些萧遥讨厌的账本,只是摇摇晃晃的走着,直到萧遥跑到他跟前才抬起头来。

漆黑的雨夜,只有萧遥提着的那盏灯在风中明明灭灭,照亮了薛衍舟苍白的脸。

他有些艰难的将目光定在了萧遥脸上,勾起唇角。

“萧遥……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

萧遥皱着眉把人拉到自己伞下遮住:“先别说这些了,怎么都湿透了?冷不冷?咱们快些回家。”

不知是哪个词触到了薛衍舟的神经,他突然扑进萧遥怀里,搂住了她的脖颈。

他身上好冷。

萧遥下意识松了那盏提灯去揽他的腰,于是灯笼就这么落在雨里,烛火在片刻之间就被大雨浇灭。

一片黑暗之中,彼此的呼吸声都变的格外明显,落在嘈杂的雨声中,萧遥听到了薛衍舟带着颤抖的声音。

“咱们走吧,萧遥。”

“什么?”

雨声太大,萧遥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却又听到薛衍舟微哑的声音。

“闲云野鹤,野鸳鸯,私奔。什么都好……带我走吧,萧遥。”

直到回到小院,薛衍舟沐浴过后疲倦的陷在萧遥臂弯里陷入昏睡,萧遥仍觉得一切像是梦境。

默默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嘶……

真疼。

所以他们真的可以离开京都,从此再不过问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了?

太好了。

可真是太好了……

萧遥激动的迟迟无法入眠,辗转到了清晨,却意外感觉到怀里的薛衍舟似乎开始发热。

是因为淋了雨,染上风寒了吗?

萧遥这般想着,拉过薛衍舟的腕子细细诊脉,却在片刻后愣住了。

是她……医术太差诊错了?

就这么反反复复的将指尖搭在薛衍舟腕脉上,一遍又一遍的听,终于将薛衍舟也吵醒,费力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问她。

“萧遥?怎么了?”

“衍舟……”

清晨的第一缕光照进屋子里,萧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薛衍舟。

“咱们,咱们好像有孩子了。”

孩子。

薛衍舟下意识去触自己的小腹,却不等碰到就被萧遥整个抱进了怀里。

“衍舟,咱们有孩子了!”萧遥激动的大喊。

薛衍舟怔愣片刻,眉目间的忧虑终是一点点被喜悦代替,放松身体,将下巴靠进了萧遥的肩窝。

“嗯,咱们有孩子了。”

“野鸳鸯”计划只能暂时搁置。

薛衍舟刚刚怀上身孕,又染了风寒,实在没法承受舟车劳顿。

萧遥乔装出门去请来的大夫说,至少也要等薛衍舟腹中的孩子满三个月之后才算是安稳。

可三个月后,就在萧遥满心欢喜的准备好要离开京都那天,薛衍舟不声不响的从小院里消失了。

又三个月,街角偶遇,薛衍舟的小腹已是一片平坦。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萧遥痛苦的闭了闭眼睛,努力克制,才能维持声音的平稳。

“应该是在孩子三个月的时候用的药。”

“三个月?”谢书怀摇头:“不对。”

他回忆着薛衍舟的脉象,开口时都有几分不忍:“他服药时,孩子至少已经有五个月大了。”

五个月?!

萧遥猛的窒住了呼吸。

他说不想要那个孩子。

所以不该是对离开京都的决定反悔了才会突然离开,才会服下断产药,跟她一刀两断的吗?可为什么是五个月……所以后来见面那次,其实薛衍舟才刚刚失去那个孩子不久,是吗?

谢书怀见萧遥脸色难看,忍不住叹气:“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有一点你应该知道……月份越大的胎儿,服用断产药后,对父体造成的伤害就会越大。他必然是有什么苦衷才会做出这般选择。”

“他……衍舟说,说他不想要那个孩子。”

谢书怀气笑了:“遥儿,师父总说你聪慧,你怎么却在这件事上犯了糊涂?若真不想要,何苦要吃上五个月的苦头,再冒着会身死的风险服下断产药?那样大的月份,他能活下来都已经算是幸运。这个道理你当真想不明白?”

身死。

这两个字落进萧遥的耳朵,她忍不住将怀里的薛衍舟抱紧了些。

她险些失去他。

两次。

谢书怀摇摇头,继续道:“最初的病症便是因为那断产药,而后过度劳累,心神俱损,加之服用了那毒药……如今用金针吊着一口气,要不要救,还是得你来决定。”

“救!一定要救!师兄,求你救救衍舟……无论什么代价都可以,师兄……”

萧遥从未用这般语气跟谢书怀说过话,即使是十几岁时住在谢书怀的小院里,被金针扎的龇牙咧嘴,也只是吸着冷气笑呵呵的说。

“轻点儿啊师兄,我都要被你扎成筛子了!”

谢书怀看着几乎要崩溃的萧遥,终究不忍心,软了语气。

“并非不能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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