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城堡门口的国安官伸手拦下想要离开的贵族,好声好气地劝阻道。

“抱歉,庄园现在禁止出入。”

被拦下的贵族面露不悦,眼瞧就要发火,一旁正在和警监交谈的毕夏普走过来解释。

“庄园里出了窃贼,请您稍安勿躁,再等候片刻。”

贵族不忿地扭头,发现说话的人是毕夏普,紧蹙的眉眼立刻舒展开。

他眨眼间换上温和的笑颜,开口温声细语,一改面对国安官时的跋扈模样。

“毕夏普阁下,没想到还惊动了您。”

毕夏普站在出口处,这让贵族意识到无法和平常一样使用“特权”离开。

他自以为是地不满冷哼了一声,言语中饱含对平民的不屑,不禁感叹。

“没想到会有‘老鼠’溜进庄园。”

“一定是哪个利益熏心的贱民,胆大妄为想要盗窃拍卖会的珠宝。”

毕夏普没有应声附和,贵族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再等一会儿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不禁问,“是丢失了很贵重的宝物吗,竟然出动了这么多国安官。”

和进入庄园时见到一群黑压压的保镖一样,只是门外的人变成了穿着统一黑色制服的国安官。

毕夏普平淡地回应:“也是为了保护各位大人们的安全,请您回宴会厅稍候。”

贵族无奈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了温暖热闹的宴会厅。

毕夏普顺着贵族离去的背影望向宴会厅内,目光捕捉到厅内与人觥筹交错谈笑风生的罗非·威尔逊。

庄园内的确跑进来了一只胆大包天的老鼠,甚至还想在猫的眼皮底下耍弄把戏。

毕夏普绷紧唇线,转身对身侧的警监说:“你去二楼看看情况,告知殿下,已经有人发现庄园的异常了。”

如果继续将贵族名流们扣留在庄园内,只怕要引起不小的骚乱。

说完,毕夏普回头再想要寻找罗非的身影,不想竟直接对上了对方的视线。

罗非似乎察觉到了自己正在被人监视,向门外投去目光,瞧见皇太子身边那位冷若冰霜的指挥官beta正注视着自己。

他勾着唇角对他扬起一个友善的笑容,并对他轻轻举起手里的酒杯,和他打招呼。

罗非的神情姿态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心虚不安。

他的行为落在毕夏普的眼里,无异于明目张胆的“挑衅”。

楼下的晚宴还在继续,宴会厅内开着舒适的暖气,但楼上的休息室内却气温偏低。

休息室内随着伍德公爵充满嫌恶的一句贬斥,空气变得安静下来。

警监上楼找到了国安局局长,室内的冷空气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欲进入休息室的脚步顿住。他的目光迅速扫视过室内的人,国安局局长站在离门边最近的地方。

他放轻脚步地靠近局长,轻拍他的后肩后,在他的耳边传达了毕夏普的意思。

德墨柏亚注意到身后的动静,回头看向全程一声不吭的国安局局长,余光瞥见他身边肩章戴的是半圈橄榄枝环绕太阳的副总警监。

国安局局长低声对他说明了楼下的情况,德墨柏亚没有犹豫地以平常音量吩咐说。

“既然柯米特暂时没有他杀嫌疑,就先解除对庄园的封锁。”

闻言的伍德公爵猛地抬头,低压着眉宇凝视着德墨柏亚的侧脸。

她才知道庄园被放封锁的消息,那柯米特在她庄园里死亡的消息岂不是……

警监等待着上司局长的指令,接收到指令的局长对着德墨柏亚颔首。

他又多问了一句:“那报案人是否要带回国安局问话。”

德墨柏亚斜睨了他一眼,冷声道:“正常流程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难道你平时也是这么糊弄办案的?”

面对皇太子的厉声质问,国安局局长立刻心虚地垂下了头,紧张地干咽了一口口水。

“帕文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

“殿下……”

伍德公爵情急站起,看向德墨柏亚,那张淡了口红露出原先唇色的嘴欲言又止。

“公爵夫人。”德墨柏亚打断她的话,以极其平静的语气反问,“您想妨碍办案程序吗。”

德墨柏亚不动声色地睇了一眼帕文,又将目光重新转移回伍德公爵脸上。

“还是说您在担心,您的口供与报案人的口供不一致。”

伍德公爵咬紧了牙关,微颤着嘴角扯出一个不自然的笑。

“我又没杀柯米特,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就只是简单的问话,您不必担心。”

伍德公爵又将目光移向一旁的帕文,始终低垂着脑袋,头上仿佛飘着一朵乌云的帕文缓缓从沙发椅上起身。

他看向德墨柏亚,又看向国安局局长,平静地说:“走吧。”

德墨柏亚对伍德公爵露出一个浅笑,打消她内心的顾虑。

“我们对外声称是庄园里进入了窃贼,您作为庄园的主人,也该到楼下露个面了。”

“宴会结束后,您同样需要到国安局录个笔录。”

伍德公爵稍稍松了口气,轻声应了句知道了。

她走向门口,高跟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在路过洛斯贝尔的身侧时停下脚步。

伍德公爵偏过头,化着上扬眼线的尖锐眼睛眈视洛斯贝尔。

“卡佩小姐,我记住你了。”口吻暗藏威胁。

洛斯贝尔转头对上她笑着却毫无笑意的眼睛,平静回答。

“我的荣幸,公爵夫人。”

伍德公爵冷哼一声,加快脚步地离开休息室。

要是让宾客们知道她的宴会上死了人,麻烦的人只会是她。

她必须尽快收拾好自己,再去收拾柯米特给她留下的烂摊子。

伍德公爵忍不住又在心里暗暗唾骂了一遍柯米特。

蓝城国安局总局的讯问室。

刚通过国安局考试的帕文没能坐在属于国安官的位置上。他第一次进入讯问室,就坐在了证人的座位,被德墨柏亚亲自问询。

德墨柏亚的身侧坐着另一位记笔录的国安官,而洛斯贝尔争取后也只能是站在门边旁听。

德墨柏亚问帕文:“你报案的时候,柯米特是否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

帕文沉默着点了点头。

“据你报案的描述所说,你认为柯米特是在饮酒后服用了镇定剂才死亡的。”

德墨柏亚压下语气,诘问道:“你是如何得知他的死因的呢。”

帕文皱着眉头,深呼吸后抬眼看向德墨柏亚。他的手上还戴着情绪监测手环,这个监测手环就会根据他的心跳和体温等生理反应检测出他是否说谎。

一旦他有说谎的迹象,这个监测手环就会发出提示音。

“父……”帕文刚开口就顿住,不自在地垂眼眨了眨,“柯米特他患有信息素紊乱症,我知道他一直在接受治疗。”

国安局也确实在柯米特的身上找到了镇定剂的药瓶。

信息素紊乱症的治疗药物就包括镇定剂,能够稳定患者犯病时的情绪。

“我在拍卖场时见到他闻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酒味,所以推断他喝了酒。”

安静听着帕文陈述的洛斯贝尔,倏地回想起帕文和她聊天突然变化的神情。

难道就是那时候,他见到了柯米特。

“也就是说,你在拍卖场见到柯米特的时候,他还没有犯病。”

帕文又点了点头。

“你是否与你的父亲,也就是死者经常保持联系。”

“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得上信息素紊乱症的吗。”

帕文刚刚失去父亲,整个人的状态还沉浸在悲伤和混乱之中,德墨柏亚也在尽可能温和地推进问话。

帕文戴着情绪监测器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慢慢松开。

“是的。”他承认他与柯米特有联系。

且从他的反应观察看来,帕文是瞒着伍德公爵与柯米特进行私下联络。

伍德公爵也似乎并不希望这个儿子与柯米特有所牵连。

“大概是一年前,他匆匆来学校找过我,让我想办法让他和母亲见一面。”

“他说他生病了需要钱,还给我看了他的病例。”

德墨柏亚默默听着他讲述,见到病例的帕文也确实帮柯米特约见了伍德公爵。伍德公爵起初给过柯米特一笔钱,但那笔钱很快就被柯米特挥霍干净。

于是,柯米特又时不时以看病买药的名义地找儿子要钱,帕文也瞒着母亲给柯米特转过几次钱。

“后来他找我要钱的频率越来越高,我给不了那么多。”帕文语调低沉,“直到半年前,他突然就没再找过我了。”

“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帕文艰难开口:“我听说他和一个alpha导演好上了。”

信息素紊乱症的病因,除了通过服用过量影响信息素的药物,例如引诱剂。

还有可能是因为私生活混乱引起的激素紊乱。

虽然omega不能同时被多个alpha完全标记。但完全标记需要在完全的杏行为中成结,还要咬破omega的腺体注入信息素。如果alpha方做好了措施,只是进行了临时标记,omega的临时标记可以被另一名alpha覆盖。

但短期高频次的覆盖标记也会引起omega的信息素紊乱。

据伍德公爵所说,柯米特与多个alpha都保持着不正当关系。

这也很可能是他患有信息素紊乱症的原因。

无论是从柯米特身上的镇定剂,还是从医疗网络中他的实名看诊记录来看,柯米特一直有在断断续续地进行信息素紊乱症的治疗,也就意味着他有在控制病情。

信息素紊乱症的药物有压抑激素避免发情的作用。可他们在客房外闻到了浓烈的信息素气味,就是从柯米特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

随身携带药片的柯米特又是为什么突然犯病了呢?

据帕文所说,柯米特本不在晚宴的邀请名单上,他在拍卖场见到柯米特时也很震惊。

帕文担忧柯米特在宴会上闹事,就将他带到了二楼的客房,并嘱咐说等晚宴结束再送他离开。

这个过程被白玫瑰庄园的仆从看见,并告知了伍德公爵。

拍卖流程结束后,伍德公爵找到了柯米特,和他大吵了一架。帕文是去给柯米特送食物的时候才听到了两个人的争吵,他想进门却发现客房的房门被反锁了。

过了好一会儿,伍德公爵才开门出来。但她突然进入了易感期,帕文不得不先去为母亲找来抑制剂。等他再回到客房去察看柯米特时,他已经陷入昏迷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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