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江复临想死了…… ……
“我娶你为妻。”
“好,我答应你,殿下。”
江复淮所说的话仍然在白岫脑中回想着,这些天他有事没事就来找白岫,仿佛一定要逼问出一个结果来。
这让白岫头疼不已。
然而,这件事还不是最头疼,更头疼的还在后面。
今日江复淮刚把她叫过去,软磨硬泡问她考虑的如何。
终于把白岫磨烦了,她勉强答应下来,二人商定,天气转晴就回京。
谁成想刚回来,就看见季知节在她的院子里团团转。
……她就说为什么江复淮迟迟不放她离开。
没等白岫问什么事,季知节就把白岫拉到一边,告诉她太子殿下想要见她一面。
……
这一天天的,白岫快疯了,一个两个。不让人有好日子过!
不知道想见面就自己来吗?叫她去做什么?她又不想见!
白岫扭头回屋,脱了鞋趴在床上来回打滚。
过了没一会儿,她又窝囊地在卧房里锤了几下被子,翻了个身又躺尸在被子堆里安慰自己……
算了,一个是尊贵无比的二皇子,一个是“已死之人”,哪个都不能来,还是麻烦她吧。
于是白岫又收拾收拾,去见江复临。
*
户外还在下雨,进入石室后迎面阴暗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
像几十年没洗晾的棉花被,裹挟着人。
房间里,油灯微微摇曳,光晕微微地照在江复临的脸上。
白岫只觉得江复临过得也不舒服,只是她刚踏入,就略微后悔了这个想法。
哪里不舒服?谁有她不舒服?
一股湿|漉|漉的怨气扑面而来。
她耸着肩膀,埋着头,不敢看江复临。
这段时间大雨连绵,江复临每每叫她,她总以雨太大不方便为理由不去。
现在躲不开了。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江复临,他靠坐在床榻上,脸色通红,显然是刚运动完。
他的精神似乎好了些。额角的纱布也换成了更轻薄的,只隐隐透着一道淡粉色的疤痕。
嗯……好了就行,白岫站在门口,低头数着砖缝。
江复临一身素净的月白中衣,他散着头发,几缕散落在颊边,显得整个人脆弱易碎。见到白岫进来,他并未像往常那样欣喜,只是微微抬眸,那双乌润好看的眸子里盛满了化不开的忧愁和一丝小心翼翼的委屈。
“阿岫……”他开口,声音轻软得如同一片云朵,承载着对白岫的所有心绪,他又道。“你来了。”
白岫脚步微顿,心中警铃大作。
她硬着头皮走过去,在榻边坐下:“今天感觉如何?伤口还疼吗?”
江复临微微摇头,几缕发丝在白岫眼前微微晃动,他垂下眼帘,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脆弱的阴影。
“挺好的……就是心里空落落的,总是不踏实。”
他顿了顿,抬起眼,哀伤地望向白岫,“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果然还是躲不过去,白岫头疼,她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试图含糊过去:“我想你也猜出来了,其实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不是这件事!”江复临温柔地环着白岫的腰,“阿岫……”他紧了紧手底下的力,将头贴在她的腹间:“你知道的,我说的不是这件事。而这件事,当你想告诉我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若你不想说,那也必定有你的道理。”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种磐石般的坚定,他对白岫从来都是无条件信任“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至于你是谁,从哪里来,有什么秘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你。这就够了。”
弹幕已经在尖叫,没想到江复临又道:“我只是……你,先前不是答应过我吗,不再和他来往。”
“那为什么?他一叫你就去,我叫你,你却迟迟不过来……”
那能一样吗?
你让他变成你这样,我看都不看一眼。
白岫心里叭叭着,只是嘴上没这么说,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反问:“那如果你是我,面对高高在上的二皇子殿下,你会拒绝吗?何况你还是个无依无靠的寡|妇?”
江复临闻言,手下抱得更紧了,“阿岫,我知道,是我连累了你。”
“我知道,你和他都是逢场作戏。”
“是我不对,我太小气了。可是阿岫,我一听到,一听到你和他待在一起,我整个心就好像被人扭捏一般,疼得发酸。”
“你可怜可怜我,好不好?”
……白岫无语望天,只听江复临接着小心翼翼,结结巴巴道:“我还听说……听说”
“你要和他回京。”
“我一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就好像被人挖走了一样。”
江复临哀伤地蹭了蹭她的衣服,白岫头脑发痛,长叹一口气道:“这不还早吗?我也是没办法,他天天催,天天催,我只好答应他。”
“我也不想他缠着我,”你也是,白岫没说,她转而道:“雨还没停呢。”
“雨总会停的。”江复临轻轻打断她,他的声音依旧温柔,却带着一种淡淡的悲伤,仿佛在陈述一个无法逃避的事实。
他微微倾身,贴着白岫温暖的小腹。清香的药味传来,白岫低头,他哀怨地凝望着她。
“阿岫……”他唤着她的名字,尾音带着一丝颤|抖的哽咽,“我,我知道我这样很自私,很不懂事,你答应他,有你的迫不得已。”
他像是一个懂事的孩童一般,将自己放在一个极低的位置,承认自己的无理取闹。
“可是阿岫……”他的声音陡然带上浓重的鼻音,眼眶瞬间红润,泪水要落不落,悬在睫毛上。
“我真的,真的不能没有你。我,我一想到你要跟他走,要去那个地方,要去做什么王妃,什么皇后。”
他破碎地哀求道,“我睡不着!吃不下!伤口也疼得厉害!阿岫,我求求你……别跟他走,好不好?”
弹幕风起云涌,一时间喧嚣不已。
【啊啊啊眼泪是武器!】
【好香的茶味,谁在泡茶。】
【这谁顶得住啊!】
他缩回手,小心翼翼,无比珍视和卑微地轻轻握住了白岫。
“别跟他来往了,好不好?离他远一点,求你了……”
豆大滚烫的眼泪颗颗下落,划过苍白的面颊,噼里啪啦地滴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
“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你想要什么?是自由?是安稳?还是……”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异常认真和,带着一种献祭般的疯狂,“或者,你想要我这条命?只要你留下,只要你不走。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命也可以……”
【给命文学都出来了。】
【把男主逼成啥了。】
【好香,好香,白姐扛住啊!】
白岫整个人被震惊得浑身僵硬!
她想抽回手,却好像被抽干了力气一般,拔不出来。
她居高临下地望向那张梨花带雨的漂亮脸蛋,又看着他额角那道淡粉色疤痕,沉默着没有说话。
她头疼欲裂!
江复临这哪里是在哀求?他就是在用眼泪,用哀求利用她的愧疚来留住她。
“江复临……”白岫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疲惫和无力,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你别这样。事情不是你我能决定的。”
未曾想江复临得寸进尺,听到话中的苗头,他立刻顺着她的话,““我知道……我知道……””
他眼泪流得更凶了,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固执,“我不问,我什么都不问,我只求你这一件事,就这一件,别跟他走,别再见他……好不好?”
他仰着脸,泪水涟涟,带着几分不讲理又孤注一掷的哀求和恳求。
讲不通了……
白岫看着他这副样子,很是无力。
解释不通,拒绝不了,甩不掉……她感觉自己盘旋于二人之间就像陷入了一团湿冷的沼泽里,越是挣|扎,陷得越深。
她闭了闭眼,苦涩的想起来前世那个人对她的评价:你不适合做首领。
是的,她心太软了,白岫眼中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一丝认命般的麻木。
她不想再纠缠下去了,只想尽快逃离。她极其缓慢地、带着浓浓的敷衍,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气音:“……嗯。知道了。”
没有承诺,没有保证,只有含糊不清的三个字和一个几乎不察觉的点头。
像一个向妻子承诺下次不会再赌博的赌狗。
事实上她只是张嘴就来。
可江复临的眼睛瞬间像被点亮了一般,他脸上绽放出一个美丽、虚弱却无比灿烂和满足的笑容,那笑容纯粹得刺眼,让白岫不敢看。
“阿岫!”他欣喜地低唤,将白岫的手捧到脸颊边,用自己微凉的脸颊依恋地蹭了蹭她的手背,带着浓重的依赖和珍视。“你心里是有我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他像一株终于吸饱了养分的藤蔓,心满意足地缠绕着他的木架,舒展开来。
翠绿的叶子散发着油亮的光泽,粉红的小花自枝头绽放,像满天繁星一般。
【不是,这对吗?这变脸速度。】
【茶香四溢啊……】
白岫僵硬地坐下在他身边,手背上还残留着他脸颊微凉的触感和湿|漉漉的泪痕。
听着他那满足的喟叹和“心里有我”的笃定结论,她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恨不得再晕倒一次。
她现在知道晕倒有多好用了……
让她晕死吧,不要再面对他们了!
这一日白岫回去,倒在床上狠狠地昏了过去,好累……怎么周旋两个男人,就这么累。
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办法能打破这个局面呢???
*
日子就这洋一天天过去了,距离白岫“答应”随江复临回京,已过去半月有余。
这雨也一连下了半个月,浇灭了所有人的喜悦。
白岫整日待在将军府中,偶尔在封蔚复杂的目光下,去密室“探望”一下她的可爱太子。
每次去,江复临温温柔柔地磨着白岫。
他倚在榻上,用那双蒙着水汽的、乌润明亮的眼眸幽幽望着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手背。声音轻软得像叹息:“阿岫,今日雨势似乎小了些,听闻那边,那边又在催促整备车驾了?”
不等白岫回答,他便垂下眼帘,长睫颤动,语气带着自伤自怜的卑微:“我知道,我留不住你,我这般无用之人,只会是你的拖累……”
话不多言,他又抬起泪光点点的眼,哀哀切切地恳求:“只是走之前,能不能多来看看我?哪怕只是坐一会儿。”
白岫被他这副模样弄得头皮发麻,弹幕却十分受用,催着让白岫回去。反正也解释不通,拒绝不了,白岫只能敷衍地点头:“嗯,知道了。”
这三个字,似乎成了她的挡箭牌。
只是这些日子,封蔚的表情肉眼可见的下落,而江复临,也不像从前那么好敷衍。
白岫不知道为什么,问谁,谁也不肯说。
直到江复淮按捺不住。冒着小雨也要离开,他焦躁地踱步,白岫还不明白,只听他说“不能再等了!”。
“雨势稍歇,明日我们就启程回京。我已命人连夜整备车驾,阿岫,你准备一下。”
白岫心中警铃大作,但面上只能顺从地应下。她其实根本不想回京,只是这天仍在下雨,白岫看着院子里几乎要淹没台阶的积水,心里想着不知道城内怎么样。
这个时候庄稼重不重要,已经不要紧了,就希望别发生洪灾,要了人命,她觉得自己应该,再划掉有没有什么用得上的器材。
不行,她得回去。
看着江复淮在书房里踱步,白岫待着也是无聊,还不如回去。她正要张嘴,就听到外面有人来报。
“报——!!!”一个浑身湿透的士兵连滚爬爬地冲进书房:“殿下,不好了!城西……城西棚户区爆发急症!上吐下泻,高烧不退,浑身抽搐,已有……已有十数人暴毙。大夫……大夫束手无策,说……说像是……瘟疫啊——”
“瘟疫?!”江复淮和白岫相视一眼。
只见他脸上越发急躁。瘟疫?在这种时候?
开什么玩笑!这他还怎么回京?
白岫看向江复淮,立刻道:“殿下,这回京。”
“回!”江复淮咬咬牙,看向她:“你现在收拾东西,天黑我们就走。”
*
听风阁,江复淮寝殿。
白岫回来没看见兰香,她枯坐着,想着用什么办法拖延。
缺不曾想,再见到江复淮,他已经面色灰白地躺在床上。
这下彻底走不了了。
封蔚下令封|锁全城,谁也不能离开,但凡抓到,格杀勿论。
白岫站在榻前,看着江复淮这副模样,脸上挂满了忧虑和焦急。
该装还是要装的。
白岫声音带着哭腔,动作麻利地拧了冷帕覆在他滚烫的额头上,又小心翼翼地扶起他的身体,配合着下人将汤药送到他面前。
“快,把药喝了,喝了药才能好起来……”
她是主动要求来照顾江复淮的,一来,她早上刚接触过江复淮,属于高风险人群。
而来,她想借江复淮观察一下疫症的表象,怎么就会这么巧?疫症了呢?
江复淮费力地睁开眼,他视线模糊,隐隐约约辨认出白岫那张写满“担忧”的脸。
“阿岫……阿岫……”他的声音嘶哑破碎,就着她的手艰难吞咽着苦涩的药汁,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赶紧喝药!”白岫立刻把药灌进去,她这段日子真是怕了,看见江复淮这副表情,就想起来江复临这段日子对她的“磋磨”。
可闭嘴吧,她想,就这样好好养病不行吗?
江复淮又看向她,那双眼睛平日里趾高气扬,如今生病了,蒙上一层湿|漉漉的水雾,却让人不自觉怜惜几分。
白岫不着痕迹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脸,暗骂自己犯贱,看江复临没看够吗?
她正色道:“你现在什么感觉?能不能跟我说一下。”
说完这话,只见江复临微愣,白岫心中一惊,心想坏了,她问算什么?应该让大夫来问才对。
她微微抽搐了一下嘴角,苦涩地笑道:“是我急昏了头,你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大夫。”
府中大夫很快被连拖带拽地请来,老大夫战战兢兢地诊脉、查看症状,得出的结论是风寒入体,邪气郁结,需静养。
但他瞒不过在坐的任何一位,无论是白岫还是封蔚、季知节都清清楚楚地看出他眼底的惊疑。
白岫不知道老大夫这么说,到底是封蔚授意还是自己的想法。
“本王是不是……也染上那……”江复淮话没说完,白岫就一勺药怼了进去。
她面上却更加温柔细致,亲自接过药碗,用勺子小心搅动吹凉,再一勺勺喂进去。
实则根本不在意江复淮想说什么,她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只执行自己的过程。
“咳……咳咳咳……”江复淮咳的不行,看的一边的封蔚和季知节直皱眉头。
这到底是爱还是不爱?他们也摸不着头脑。
从来没见过一个女儿家,照顾人,如此粗糙。
“殿下,良药苦口,喝了才能好起来。”白岫找补了一下,她动作轻柔,眼神专注,仿佛眼里心里只有病榻上的他。
江复淮更是被冲昏了头脑,他完全不顾自己的难受,一心只觉得白岫不避污|秽、不惧风险,如此照顾自己,分明就是心里有他。
*
而另一边,密室里。
自从下人说漏了嘴,让江复临知道白岫一直在衣不解带地照顾江复淮,这位八风不动的太子,如玉的脸上,平生第一次出现了癫狂。
“她还在那里?!还在照顾他?!!”
“凭什么?!凭什么?!”
江复临赤红着双眼,如同濒临疯狂的困兽,一拳砸在墙上。
额角的旧伤因情绪激动而隐隐作痛,但他全然不顾。他快疯了,他的心好像被人放在火上烤,他几乎快要嫉妒疯了!
“殿下,你别急,白姑娘她……她或许另有苦衷呢?”季知节瞪了一眼说漏嘴的下人,让他退下后尝试安抚江复临的情绪。
“也许是二殿下胁迫她呢?”
“她答应过我的!她亲口答应过不再靠近他!骗子!都是骗子!”江复临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无声的控诉,他几乎要像杜鹃啼血,流出血泪。
他脑中不受控制地闪回着白岫照顾他的场景,一想到,一想到同样的情景白岫照顾江复淮。
“噗——!”顿时,一股腥甜直冲喉头,又是一口鲜血喷溅而出!
殷红的血迹染红了地面,也染红了他素白的前襟,他身体剧烈一晃,扶着墙壁才勉强站稳,眼前阵阵发黑,气息紊乱不堪。
“凭什么?他凭什么?”
生平第一次,江复临生出了滔天的嫉妒。
季知节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江复临,他只能静坐着,看着江复临,免得他出事。
江复临就这样枯坐了一|夜,这一|夜,从癫狂到平静,他想了无数种可能。
江复淮到底威胁了白岫什么?
他怎么……怎么能让白岫陷入如此境地。
江复临想来想去,最后脑子里只被那一种可能性最大的情况占据。
“她恐怕……是爱上他了”想到这里。江复临痛苦地闭上眼睛,他好后悔,后悔自己太过弱小。
不足以让白岫看到他。
他好后悔……后悔没有和白岫一起隐世埋名。
绝望的笃定和悲恸让他几乎窒息,就在季知节离开,石门关闭的那一刻,他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了,江复临顺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他蜷缩起来,如同困兽一般,发出压抑痛苦的呜咽。
*
听风阁
白岫完全没有这种烦恼,小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门窗紧闭。白岫唯一的烦恼,就希望这疫情可以早一点过去。
太苦了……
玉门关的百姓太苦了。
白岫一改白日里的“温柔”,眼神若有所思地盯着桌面几张纸。
显然府中下人也遭到了“传染”,桌上摊着几份,正是白岫观察不同下人和江复淮的症状。
她还偷偷取了江复淮的呕吐物和血液样本。
毕竟是老本行,白岫想借助系统里的器材,看看能不能分析出疫病的成分,并一一攻克。
只是眼下看来,似乎已经不用分析。
如果说江复淮的症状还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那这些下人的症状,就让她彻底明了。
突发高热、剧烈寒颤、喷射状呕吐、米泔水样腹泻、肌肉痉挛……还有眼底的诡异血丝……
白岫化成灰也记得这症状。
她心中猛地一沉,隐隐不安,甚至不敢往哪个方向去想。
可又联想到“那个人”,白岫又不由自主地确定。
是啊,他都能来,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这症状,分明就是那些被注射|了基因诱导剂的实验体出现的排斥反应!
熟悉的症状把她拉回记忆……
“代号X303药剂,失败率高,致死率极高,症状与鼠疫相似,但起病更急骤,且伴有神经性肌肉痉挛和眼底血管异变。”
“没事,不会有问题的。”
“你听不懂人话吗?!303致死率极高!”厚重的护目镜下,白岫锐利的目光直视那人,面色凝重。
“你不能这么心慈手软,不投入临床试验怎么出结果?再说了,那群下等人,如果不是我们养着他们,他们早就不知道死哪儿去了!”
“荣溪,下等人的命也是命。你为什么就不能再等等呢?我们研究303,不就是为了改变下等人的命运吗?”
“白岫,你太心软了。我们研究303,是为了改变全人类的命运,他们应该为自己能够推动全人类的命运进步而感到骄傲。”
不,不是这样的。303只是组织用来筛选“适格者”或进行“清理”的手段。白岫枯坐在那里,这句话她早就想说了,上辈子没说出来,没想到这辈子……兜兜转转,还是她的错。
那能拿出303的人,恐怕只有一个,天师。
只是为什么江复淮症状差了许多呢?
白岫顾不了那么多,她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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