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就这样朝身后倒了下去。

赵凉絮的一只手抵着王三的脖子,另一只手攥着簪子。

她死死不放开王三,赵凉絮的手下越紧,王三那传递着心脏脉搏的脖颈就越发疯狂,像是要跳离赵凉絮的手心。

王三所期待的纤柔白指,正牢牢地箍住他的脖子,用力之大,是他从不曾知晓的力气。

他被压迫着,完好的一只眼球狠狠凸出来,仿佛要贴在赵凉絮身上。

他又与赵凉絮那双淡色的双眼对上了。

他看到了赵凉絮眼中的愤怒和畅快,他难道之前认识她吗?

人临死前是要有走马灯的,刹那间,王三想起来了。

对了,他见过这样一双眼。

藏在泥污和碎发之下的一双眼。

当时那女人认命后不再睁开眼瞧他们,可却又陡然睁开,让王三见到了她蓬勃而发的求生欲覆没了绝望。

原来就是她!原来就是她!

他早该记起来的!这女人的眼睛那般不同,他早该记起来的!

他还想说些什么,赵凉絮却手起簪落,簪子拔出又狠狠向下一扎!

她无所谓鲜血溅落在脸颊上。

仍是未死,犹不解恨。

赵凉絮用力捻转簪子。

王三剩下那一只完好的眼终究黯淡了。

他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赵凉絮微喘着气,颤抖的双眼逐渐归于平静。

她放开簪子,任凭玉簪仍插在那里,而后站起身,居高临下地凝视着王三。

玉簪拔下当作武器,赵凉絮的鸦青发丝没了束缚,散在肩背上。

赵凉絮默不作声看了会脚下死不瞑目的王三,手抬起撩了下有些遮住视线的发丝。

她抬起脚跨过了王三,拉开屋内那唯一简陋的木椅,一只胳膊撑在木桌上,稍作休息。

这可真是惊险。

说到底她不过一个才锻炼了半月的人,还是个身体素质几乎是大病初愈的人。

靠着心里那不知从何生发的兴奋,她总算是把两人顺顺利利地送走了。

她方才正面对上王三属实是有些吃力,这可不是陆轩点到为止的切磋,一个受到威胁的男人自身也是带着威胁的。

她有好几次都险些被王三打到,多亏了她观察细致才一次又一次躲过。

屋外也有喧闹响起,兴许是夏已禀告了安和,他已经带着人来了吧。

还未有人摸到这间屋子。

唯二两个门前看守就这样死于自己的歹念下。

赵凉絮不去管门外,刚刚打斗中升腾起的兴奋缓慢褪去,留下的就是身上的疼痛和疲倦。

赵凉絮看向了身上卡着一柄刀的王二。

那柄刀实在是新,是武器铺里精良冷肃的一把利刃,匠人打磨的精细,刀刃都宛若含着杀气的镜面。

赵凉絮见到自己的半张脸映在刀面上。

波动着光芒的双眼在乌发下明显、夺目。

她轻轻摆动自己头的角度,能看见尚显干净的半张脸,也能看见溅上鲜血的半张脸。

她还在笑呢。

如何不能笑?

手刃两个可恶可憎的人,实在是该笑呢。

门口响动,木门被武器破开。

赵凉絮转过头望去,含着笑的面庞便撞进了安和的双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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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和的马车疾驰在京城中,仍有锦衣卫策马沿着夏已留下的记号赶到赵承新的窝点。

锦衣卫训练有素,腰间一把把绣春刀闪着肃杀的光芒。

他们破开这间院落,周围的商贾们既惊惧又疑惑。

锦衣卫怎么会来了这条巷子?更有眼尖的人瞧见了那辆马车,商人嘛,手里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有钱。

钱难以买来权势,但可以打点京官,做些隐秘多惠的交易。

总有商人同官员相熟。

也自然又商人见多识广,认得马车的奢华和马车上安府的印记。

识相的仆从已经将玄木制成的轿凳安置在马车旁,连那轿凳上都漆着红纹雕着花。

自马车上下来一个格外年轻的大人,他身披件玄色大氅,其上绣着的暗纹繁复细致,眼瞧便是难得一见的工艺,大氅下露出一角藏蓝色衣袍,连衣角也是鎏着银边的。

安和今日未曾涂脂抹粉,可他素面已足够白皙,他因马车疾驰终是不适,面色不善地下了马车,落在旁人眼里安和便是面白无须,还渗着叫人恐惧的阴柔冷厉。

面白无须,又是如此杀气腾腾,还能有谁呢?

一旁看热闹的人皆抖成了筛子。

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九千岁竟然来了!

安和下了马车,仆从便静静收了轿凳候在一旁。

暗监一同跟随着,他是往日监视赵凉絮的人,也是安和手下养的人,暗监上前询问:“千岁,先前那一批人已潜进院子,锦衣卫此时与我们汇合,赵承新等人已眼睁睁是瓮中捉鳖,您可还有什么吩咐。”

安和此时头疼,烦躁地扒拉开暗监,说道:“问咱家做什么,眼下情势明朗,有什么还要咱家指示的吗?还是你在这个位子上当腻了是吧?”

暗监低头回道:“千岁责罚!只是手下回禀,赵公主并不与赵承新等人在一处,问过之后发现赵公主被另外关进了屋子,还有人把守着。”

她竟然被关了起来。

“只是......”

“你又吞吞吐吐什么?嘴巴想缝上是吗?”

暗监吞咽一口,斟酌着说:“手下回禀说,见到两个看守进了锁着赵公主的屋子,似有不轨之心,可还需去......”差人救她。

“啪!”一声。

安和给了暗监一巴掌,太阳穴突突跳:“蠢东西!你知道此事难道没派点人去拦着吗!还来问我!”

他咬牙吩咐:“还不给咱家带路!”

安和心中有没来由的焦急,更对着暗监没好脸色。

暗监手下引着安和到了那间荒僻的小屋前,安和一见着屋子便知道赵承新根本没将赵凉絮当作什么亲人。

这样简陋的屋子,将轻视放大到底了!

小屋前没任何人,门上也没挂着锁,暗监推门却进不去。

安和眼角不安地跳动,两个看守没在门外,门内还上了锁......

“给咱家破开这门。”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如此焦急赵凉絮,但他必须得见着赵凉絮!

小屋年久,木门破旧,暗监轻易便破开了这道门。

安和朝屋中望去。

灰尘落地。

他也与赵凉絮对上了眼神。

安和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赵凉絮。

她平日里也会笑,可总觉得今日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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